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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的自說自話與執意胡鬧她卻是清楚明白個徹底,眼下她若是能動彈,還能將皇帝攆出去,可她話都說起來廢力,這么躺著單憑說話,皇帝哪里是個聽話的人,于是氣急可也無法,好在皇帝沒將被子揭開,橫豎方才都那樣給擦洗過了,就這樣罷。穆清繃著身體躺著,過不多久也就累極睡去,皇帝卻是在床邊坐了好長時間,將穆清兩腿給按摩的直發紅他才罷了。本要去前朝處理朝政,卻是蓋被子的當口轉而去摸他說的骨頭上的兩個蒼蠅紅點子,摸一把覺得沒什么摸頭,想著這里日后不知將養多長時間才能養成原來的樣,皇帝就長吁短嘆的惆悵起來,然手就總不離開,等睡著的人一個囈語,他做賊一樣將手收回來。穆清雖是皮膚煞白可細嫩依舊,皇帝摩挲兩回就發紅,于是皇帝看著兩點紅點子變成兩坨紅團子便也就蓋上被子心滿意足的出了倦勤殿。第31章靈均京里西城酒海街一帶因為依山傍水成為建宅修園的首選之地,先后有南唐鎮海軍節度使宅,前朝故相魏國公蘇頌宅,故相魯國公曾布宅,還有先帝時期當朝第一相蕭家曾建宅于此。說起先帝時期蕭家,酒海街沿街一帶的人時常有些唏噓,曾經權傾朝野卻也恪盡職守的蕭相說被流放就被流放,鼎盛一時的龐大家族一夕間便就分崩離析成為階下囚,最后被流放的流放充軍的充軍,別人說起滿是感慨,可也只能道一句天威難測人生無常,旁的也就沒有了。大多數人唏噓,有少數人在路過滿是荒蕪的宅邸時還能稍稍有些好奇,相傳新皇登基時曾下令要將蕭府一把火少個干凈,因為蕭府比鄰皆都是朝中重臣怕燒火殃及別人便就被朝臣們勸下來,到底是何緣由使得新皇對于蕭相這樣的人恨成這樣竟是連他住過的府邸都要給燒個一干二凈。可好奇歸是好奇,沒人說得上為什么,連皇帝身邊的人都不知道,更遑論這些老百姓了。只是至今從未有人搬進蕭府來,偌大的府邸占著這樣好的風水寶地卻是無人打理,已經荒涼兩年,起先時常有人透過門縫去瞧一瞧第一相家里長何模樣,近來那門口有蜘蛛結下了一張巨大的網虎視眈眈的看著來往的行人,因為那只奇大的蜘蛛,蕭府門口是連好奇的百姓都沒有了,是徹底的荒涼了,院里的荒草都長出了院墻。許久未有人駐足的蕭府門口,有一個人駐足良久甚是奇怪,這人還穿了個半新不舊軍隊里的內搭。從背影看去這人是個單薄的身形,看著后背還有些佝僂,穿著個灰不灰紅不紅的兩件短打,雖然看得出將自己收拾過一番,然褲腳上還殘留的泥點子說明這是個走遠路來的人。湊近了看這人,便見這人右手手臂上刺一行黑字,上書四字“一心事主”,邊兒上還有一行小字,隱隱乎乎看不清楚。一看見手臂上刺的這字,旁人了然,這人便是從軍隊里出來的。當朝有律令,凡是被招士兵必文字,命執兵者盡行,文其面曰‘定邦都’,士人則文其腕或臂,曰‘一心事主’,尤其到戰亂橫行年代,境內士民,稚孺之外無不文者,小字則是說明士兵何年何月在何地入了何軍營,這是防止兵士們逃逸亦或戰死認人的。眼下這人確定無疑是個兵士了,只是不知是不是逃逸回來的,想來在京里逃逸士兵是入不了城的,遂看見的人也就沒有去報官,于是這士兵就在蕭府門前駐足良久,半晌了這兵士看四下無人,起跑兩步竟是蹬腿翻墻而入,驚得大門口的大蜘蛛險些從網上掉下來。今日寶和早起無事,因為先前皇帝打了韓應麟緣故他一直沒去宮里瞧瞧皇帝近況如何,這些時日韓應麟忙的暈頭轉向屁股還被打了個開花未曾長好,于是他只得伺候著韓應麟的吃喝拉撒,那個jian人可算是逮著機會了,借著屁股上那點傷對他頤指氣使好一頓使喚,今天終于趁著韓應麟上早朝能出來了,出來之后卻也是沒什么事,在鎖兒樓里同御天過了幾招就有些索然無味,索性躺在屋頂上曬太陽。這幾日天氣都陰陰沉沉,難得有個晴天太陽還出的這樣早,寶和瞇著眼睛翹著腿躺半天,要換個腿翹著的時候不小心看見蕭府門口站著的人。有那么一瞬他以為他看見了那蕭家女娃娃,可是那穆清不是正在宮里連翻身都困難么,聽說走兩步就渾身冒汗,然眼前站著的可是個健康的不得了人。順利將翹著的腿換成另一個,寶和不躺著了,支著腦袋看蕭府門口站著的人。一打眼他以為看見了被他險些跌死的人,等定睛再一看,卻是看出了這是個地地道道的男子了,寶和只看一眼就能想象到這男子往常的樣子。唇紅齒白長眉入鬢,渾身有說不出的風流灑脫,只是不知怎的后背卻是佝僂了下來,皮膚也暗沉粗糙下來,雖風流少了許多,身上的灑脫卻是還帶著。這是蕭家人無疑了,同那穆清長得一模一樣。穆清原本是個杏眼桃腮同長春宮蕭貴妃長得極像,后來帶了蟾織加上苦心cao勞,身上的氣韻長相都不一樣了,臉上的rou被消去好多,皮膚也變暗了,若是將穆清眼睛換成方才那男子的長眼,兩人的骨頭簡直相像極了。蕭家年輕男子被充軍,蕭鐸帶了婦人去了流鬼,這男子顯然便是蕭家兒子。寶和躺著的地方是個二樓,他目力又好,遂看見蕭家小子翻墻而入險些被院里的荒草絆個馬趴便嘻嘻笑起來,看那人毫不在意翻起來在比他還高的荒草里走出一條路,偶爾還能出手如電抓起一條蛇三摔兩摔給摔暈過去然后往身后一扔,寶和看的興趣盎然。這男子便是蕭家三子蕭靈均,靈均在家里沒出事之前便是京里出了名的貴公子,儀態風流面容俊俏,是個紈绔公子樣可到底帶了世家的內里,加之蕭鐸又謹言慎行家風端良,遂靈均看起來總沒正形可沒人說他是個敗類衙內。他本被充軍到楊業統軍下,這回黃淮發大水抽調雁門關五萬士兵,他糊里糊涂被抽調回來,黃淮離京里不過二百里,快馬加鞭一夜已經足夠。靈均與楊云七子早就相識,這回便行了這個人情冒死進得京里。說實話,靈均對京里已經了無牽掛,之前的摯友也好,狐朋狗友之類也罷,沒有一個掛念的,唯一掛念的只是這兩年費盡千難將四處發配的蕭家人給尋著還四處打點張羅的meimei穆清。靈均今年二十有六,被充軍前剛剛成親,新婚燕爾時期家里遭了不測,妻子也不知所蹤,兩年間終于是挺過來了。這回離京里這樣近,若是不能來看穆清一眼,此生恐再難相見。卻是不料趁黑去了太傅府,卻是得知穆清在宮里,略略聽太傅說了穆清這兩年的生活,還有近些時日受的苦難,靈均聽的鼻頭發酸難受,宮里他進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