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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離穆清有兩尺遠,兩尺該是個不遠的距離,可他還是想往前湊湊,想仔細的再看一眼,然他不敢動,他怕他一動就驚醒睡著的人,那樣,他想找的人就又不見了。時間真的是這世上最最神奇的東西,兩年間有人一丁點都沒有變,可有的人確乎是已經變了,穆清確乎是變了的,她的容貌變了,神態變了,連整個人的氣韻都變了,變了的穆清不是皇帝要找的那個。然眼下,安靜熟睡的人就突然間,就那么的仿佛瞬間倒回去了兩年前,穆清熟睡時候身上露出的東西和之前一模一樣。尋常人認人看臉,可皇帝認人不是看臉,他有他認人的方法,尤其對著穆清,這個頭一回讓他產生將一個人占為己有的想法的女人,即便她和億萬東西一起燒成灰,他也能在灰堆里扒拉出她的,所以一個月前就算黑燈瞎火隔了老遠的距離,人影一露不用看臉,他就知道那是他的東西。他的東西在躲著他,還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將自己整的面目全非,有那么一瞬間皇帝憤怒的不能自已,然同時又手足無措彷徨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這世上他從來不認為有哪一個人是屬于另一個人的,他是皇上,他可以取任何人性命,可他不認為他能輕易的取走誰的性命人家就屬于他,而且他也不稀得要那些個骯臟的東西??赡虑宀灰粯?,她是屬于他的,不管誰說,她就是屬于他的,他根深蒂固的這么認為,那是他的玩意兒,就是他的。他的東西拼了命的要逃離他,人家不愿意當他的東西,這在以往根本管你愿意不愿意,我想要你你便就是我的了,可現在,我的東西是我的東西又不是我的東西,不再是我想要時候的樣子,他又是要怎么辦,不要了?不要了?那便不要了罷,縱然這東西仿佛心魔似的魘了他整整兩年,算上之前的時間魘了他五年,可不要了該是不再魘他了罷。可是突然間,你以為不是你的東西又變成了你當初想要時候的樣子,你該是要怎么辦?皇帝將眼睛睜的眼角都繃的生疼,張著嘴口水滴滴答答的也顧不上管了,對著睡著之后同往日氣息相同的人氣的渾身發抖。我不要你了,怎的你就是不放開我,我該是要將背叛我的東西處理了去,我該是要每天能睡個好覺了,該是快快活活的當一個皇帝了,可我為什么還要將城門看的嚴嚴實實的怕你跑了,不敢將那一個個同你一道的碎尸萬段了去,我怕你再跑,怕你冷冰冰的同我說皇上民婦不敢,皇上,民婦不敢。你怎的就不放過,怎的就存了心的想出那一個個的借口要擺脫我?若是你將那些個你認為的萬全計量那些個心思放在我身上,我們該是個快活的樣子,你怎的就存心不讓我快活,存心不讓我過好日子,存心要害我?皇帝生平最恨別人的欺侮,他小時候被欺侮怕了?;实凵阶钆率?,他從小到大沒有什么東西真正屬于過他。然眼下,只要穆清醒來,與以往判若兩人的穆清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皇帝,他生平最恨的東西就擺在他眼前。心里有一萬個恨的皇帝該是劈手將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砸出個腦漿四濺以解心頭之恨才好,然皇帝只將自己繃出了那么個模樣,撅著屁股一動也不敢動,兩眼上上下下來來回回的四處巡視睡著的人。怎的就瘦成這個樣子,怎的就變成這樣個黑鬼模樣,男不男女不女的樣子這世界上頂頂難看頂頂丑了,簡直丑的人要作嘔,皇帝心說。興許是皇帝的目光過于惡狠狠強烈,睡著的人一個囈語手腳微動,能擺出這世界上最兇神惡煞嘴臉的人就僵硬的同那冰棱柱子一樣了。索性睡著的人只是一個囈語又睡過去了,冰棱柱子慢慢化了點,依舊張著嘴一丁點一丁點的往人家身前挪,同那癡傻子一模一樣??礃幼釉撌窍胍思?,想要在人家身上動手動腳了,只是手張開,不敢落下來,張開的手就是個無處著落的樣。穆清先前睡著的時候是將自己鞋脫下來的,刻意將自己腳放在太陽底下曬曬,望著那太陽光能將腳上的淤血烏青給曬得散散,她只是將鞋脫了,襪是萬萬不敢脫的,雖說這地方只有自己一個,但到底是外面,襪自然是不能脫,因了姿勢的緣故,那襪口就稍稍有點張開,張開的一點縫兒里露出的皮膚竟然白得刺眼。那點白怎么能逃得過皇帝的眼睛,皇帝無處著落的手,終于著落在人家腳邊兒上了。他原是個正面跪著的姿勢,這時候就側了身體轉過去頭對著人家腳,臀腿對著人家頭臉,姿勢甚是滑稽,他無所覺,只小心翼翼的抬起一手伸出一根手指慢慢的將那開口的布襪勾到人腳踝上。于是大片的白就露了出來,在太眼光底下簡直能白得要滴出奶汁來的樣子,白嫩渲乎,同那露在外面的頭臉雙手像是兩個人的身體。看見這腳踝,再想起那頭臉,皇帝心頭一陣惱恨連并滔天怒火又燒起來,然還是個不敢大動得樣子,只咬牙切齒的咽著口水將那布襪子一點點從別人腳上褪去,然后驟然不動了,那腳面上大片的烏青和紫黃將個女兒家的腳畫成個沾染惡疾的模樣。皇帝是想不起這腳上的顏色是他的杰作的,可是仔細看那顏色半天方確認只是尋常淤血,怎的就將自己弄成個這樣,怎的就非要從宮里出來,為什么要從宮里出來,怎的就……想著想著就又全是憤恨全是要抽身就走的想法了,皇帝于是再沒往下想,只是順著心意再不管能不能將人擾醒還是怎的,只干脆利落的一把捏住了人家露出來的腳。穆清再是裝不下去,閉著眼睛奮力將自己腳抽出來,皇帝一個不察,攥在他手里的腳竟然就那么被抽出去了。他還維持個撅屁股對著人家頭臉的姿勢,睡著的人已經一咕嚕坐起來,手忙腳亂就要將鞋襪套上。“你干什么,給我打??!”皇上直覺就是呵斥,可是穆清哪里是管那些個的,只低頭將襪子套腳上,手剛一沾上鞋那鞋就被劈手奪走了,然后穆清瞪大眼睛看著皇帝一揚手將自己的一只鞋扔了個老遠。“皇上,皇上恕罪,民婦圣前失儀,請皇上贖罪?!蹦虑宀桓抑眯抛约旱男谷槐粖Z走扔出了,,不敢置信的同時理智又回來了,連忙起身跪好,央著皇帝贖罪。一瞬間皇帝氣的就要發瘋,也不管什么,也不起身,就那么一把將還跪著的人拖死狗一樣的拖起來,抓著穆清肩膀不顧人家身體還未站起來就那么拖在地上走,一瞬間被重新又陰陰沉沉端莊本分已經變臉的人氣的胸口發疼。兩年前對著穆清不敢做的動作仿佛這個時候都敢了,對著一張這樣的臉他就真能下的去手要打要折騰。于是就那么提溜著人往三樓的樓梯口走,沿途將那擋路的書架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