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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忙走上前去,搖了搖他的身子,叫道:“孟廷飛,你別裝死!”他還是沒動,我急忙將他扶起來,見他面色蒼白如紙,嘴角鮮血不斷,令人心驚,嚇了一大跳,連聲問道:“喂,你怎么了?我去叫人來!”他突然抓住了我,竟然擠出一個笑容來,道:“不用。你那一掌打得還真準?!?/br>我驚惶難定,叫道:“你!你是故意的!為什么?”他抓著我的衣襟,用力地攀起身子,附在我耳邊輕聲詭笑道:“我是故意的,我知道你一定會出手?!闭f完,喘了一口氣,又倒了下去。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正欲沖出叫宮雪衣來,他卻抓著我的手不放,口中道:“別,別叫人來。你在……就行了?!闭f完,口中的鮮血又不斷地往外涌,我看得心驚rou跳,急道:“你,你瘋了,為何引我出手?”他笑道:“我是瘋,我想讓你……看著我死??粗摇?,這樣,你就能……記住我,永遠記住我?!?/br>我驚得說不出話來,身子禁不住發抖,他卻一直在笑,笑得有幾分得意,蒼白的臉上顯現出一種絕望的瘋狂,口中說道:“你,你要記住,你親手……打死了我。無垠,你不能……忘了我?!?/br>我呆呆地看著他,震驚地看著他,他竟然以死來……他越笑越厲害,竟然控制不住大口大口地吐血,鮮血濺到我的身上,我驚得不由自主地死死地抓著他,胡亂叫道:“不,你不能這樣死!我去叫人!去叫人!”他死死地抓著我一扯,我沒防備,竟然跌倒在床上。他俯身壓了上來,喘息道:“無垠,你當真狠心,我最后這一刻,你也……不愿意陪我。求你,別走?!?/br>他意識有些恍惚,似乎已經不行了,我急了,想推開他,卻怎么也推不開,又不敢再運功,只得叫道:“你快起來,你不能這樣死!”他抱住我,額頭已經抵上我的,緩緩道:“無垠,叫我一聲孟郎吧,我想聽你叫一聲,奈何橋上,我也能想著你?!?/br>我心頭一顫,眼睛莫明地發熱,閉了眼說不出話。他怔了怔,輕柔地吻了一下我的眼睛,轉過頭去,猛烈地咳嗽,卻將我抱得更緊,喃喃道:“無垠,你要記得我,不要忘了我,叫我一聲……孟郎?!?/br>他的聲音越來越弱,我的腦中已經一片空白,只能用發抖的聲音叫道:“孟……郎?!?/br>他手忽然一松,我心中一痛,眼淚終于狂瀉而出。跌跌撞撞地跑出門口,宮雪衣一把抓著我,我用力地將他甩開。只是拼命往前跑,我的臉上殘留著孟廷飛鮮血的氣味,讓我痛苦得幾欲作嘔。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我幾乎看不清楚路。天色已經黑盡,我沒有方向,也沒有意識,只是不停地往前跑,我只想跑得遠遠的,仿佛身后有致命的鬼魅在追我。我要逃離一切,但天地之間,卻似乎沒有一個真正屬于我的地方。跑得再也跑不動了,我終于停了下來,扶著路旁的樹大口地喘氣,臉上濕濕的,到底是眼淚還是鮮血,我已經分不清。抬起昏沉的頭,望著四面漆黑,唯有龍湖的水,在月光里閃著冰冷的光。我禁不住渾身發抖,第一次覺得這龍湖一點也不美,它是那么冷,冷到骨子里,從牙齒到腳趾,都在不住地打戰,到處都是血腥的氣味,散發在每一個毛孔,幾欲將人逼瘋。我跌倒在湖邊,看著湖水中映出一張驚惶蒼白的臉,幾乎快認不出自己。我渾身發軟,沒半分力氣,只能坐在地上拼命地喘氣。忽然,湖面上緩緩地駛來一艘小船,并不豪華,只是兩側掛了不少的燈籠,橘紅的燈火突然將清冷的龍湖照亮,仿佛黑暗中唯一點亮的光芒與溫暖。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心底深處突然渴望著,渴望它能靠過來,就像溺進大海里的人看到一塊浮木,懷揣著一點點希望。只是讓我靠近就好,靠一靠,有一點點光,就不會這樣寒冷徹骨。我用盡力氣,站起身來,看著那燈火,不敢閉眼。它果然很快就靠了過來,我呆呆地望著,眼里只看到燈火,有人走到我身邊,我竟然都沒了感覺。他伸手攬住了我的腰,聲音低柔無比:“你怎么了?你在發抖!”我呆呆地轉過頭去看他,那一張臉突然有些模糊,我努力地睜大眼睛,想把他看得更清楚一些,可是卻是一片茫然。我心中一片空白,就這樣呆著,啞著,抖著。他嘆息一聲,將我抱緊,輕聲道:“怎么了?你別嚇我?!?/br>這個懷抱如此熟悉,如此溫暖,我鼻子一酸,突然流出眼淚來。這時的眼淚終于不再冰冷,心一松,身子一軟,頓時暈了過去。倒下去的一剎那,我只聽見一聲驚呼:“心璃!”恍惚中,我只覺得全身都是血,孟廷飛站在陰冷的空間,一直對著我笑,那笑容如此癡狂,仿佛無處不在,只有他的聲音在耳邊回響著:“無垠,你要記得我,不要忘了我!你要記得,你親手打死了我!”我悚然一驚,猛地坐起身來,急促地喘氣。一只手伸過來,將我抱進懷中,聲音仍然溫柔:“你醒了?沒事了?!?/br>我抬起頭來看他,東方汐一張俊臉,完美近在眼前。他的眸光柔和無比,在我的臉上專注地打量。我呆了呆,四下打量了一下,天仍是黑的,屋內燈火通明,我虛弱地問道:“這是哪兒?”他輕聲道:“清波園。你剛才暈過去了。發生了什么事?”我低了頭,不知如何回答。忽然見到自己身上的衣衫居然已經盡數換了新的,大吃一驚,急道:“我的衣服怎么換了?”東方汐撫摸著我的臉,淡淡道:“你的衣衫弄臟了,所以我讓昭然給你換了新的。怎么了?”我驚疑不定地朝他望去,猜不準他話里的真假。愣了半天,才想起掀被下床,忙道:“我得回去了?!泵偷卣酒鹕韥?,只覺得頭有些發暈,竟然支撐不住,軟倒在他懷里。他目光一閃,嘆道:“這是何苦,你體力不支,還是先歇歇吧?!?/br>東方汐將我放回床上,面有憂色,淡淡道:“你安心在這里歇著,宮雪衣那邊我已經派人去說了。你不必擔心?!蔽掖艘豢跉?,只得又躺了回去。過了一會兒,他又輕聲道:“你想不想吃點什么?”我努力地擠出一個笑容,道:“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想怎么樣!”他嘆息一聲,走出房門好像叫了人來吩咐了幾句。我只是盯著房頂發呆,腦子里一會兒亂得發悶,一會兒又空得發沉,心中早已經沒有主意。東方汐靜靜地坐在一旁,也沒有多話。過了一會兒,有人端了一些東西進來?;秀敝形抑宦犚娪腥说吐暤溃骸巴蹂鯓恿??”東方汐道:“她身子虛,體力透支,休息休息沒什么大礙。你先去吧?!?/br>我猛地回過神來,轉眼望去,那身影已經出了房門,我心頭一驚,剛才誰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