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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在方才的位置上坐下,舉起杯來,朗聲道:“諸位,歡迎來到我孟家之地,相信云海之行,定不會讓諸位失望?!闭f完他朝下掃視了一眼,沉聲道:“請!”各人都舉杯共飲??蛇@情形卻讓我心生怪異,孟廷飛宴請之人,無不是手中握有一方權力,嚴希林貴為世子,卻反倒不如他氣勢凌人。他神色之間,似乎將眾人的心情,捏得清清楚楚,恐怕此番是一場鴻門宴吧。先前宮雪衣說,孟廷飛與各色人等結交,怕是心有不軌,如今看來,這宴席之上有一半的人,都在看他的臉色,想來宮雪衣所言非虛??墒?,孟家光有財勢就能號令天下嗎?遼東王是皇帝所封,他孟廷飛憑什么左右朝政?正在沉思,忽聽孟廷飛道:“嚴老板,今天的菜色不錯啊,你們風月樓功不可沒,在下敬你一杯?!?/br>我連忙舉杯道:“多謝孟爺,小女子愧不敢當?!睖\飲一杯,忽又聽他笑道:“難得你與東陽郡主如此投緣,以后若有空閑,就請多來坐坐?!?/br>我心中一沉,不由自主朝東陽郡主望去,她臉帶喜色,笑道:“飛哥哥愿意讓她來?太好了!我正愁一個人在府里悶得慌呢!”孟廷飛笑道:“好,既然這樣,以后嚴老板就要常來??!”說著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轉過頭去和嚴希林說話。我皺了皺眉,見他這樣利用東陽郡主,隱隱生了些不快。轉過眼又去看郡主,她滿面春風,此刻正高興得很,只是拉著我東看西看,哪里懂得孟廷飛的心思?心中禁不住暗嘆,她這般天真,到底是好是壞?此刻底下有人道:“今日天氣如此好,不如去游湖吧,怎樣?”頓時有不少人附和,女眷們都不由得站了起來,期待之色溢于言表。孟廷飛當即差人劃來幾只小舟,大家上了船,慢慢地往湖中間劃去。我見那趙大人獨自坐在席間,沉著臉一言不發,心中微動,慢慢地走了過去,淺笑道:“趙大人怎么不去游湖?龍湖風景甚美啊,南湖那邊還有紅楓,是龍湖秋景一絕呢!”趙大人抬起頭來瞧了我一眼,眼神中略有幾分驚異,口中道:“請問閣下是……”我笑道:“小女子嚴無垠,是風月樓的老板,今天所有菜品都是出自風月樓,大人可還喜歡?”他斂了眼光,淡淡道:“的確不錯?!?/br>我笑了笑道:“難得諸位大人光臨云海,都是一等一的大人物啊,這么齊全,可算是百年難得一見??!小女子可是開了眼了?!?/br>他冷笑道:“什么大人物!不過是別人手中的一顆棋子!”我暗暗一驚,連聲笑道:“大人這是什么話!今天在座的可都是東藩之地數一數二的人物!誰敢小瞧諸位大人???”他忽地站了起來,道:“嚴老板,在下失陪了,請?!?/br>我只得訕訕道:“小女子多嘴了,趙大人請?!?/br>他走了兩步,突然停了下來,轉過頭來朝我打量了兩眼,說道:“嚴老板頗得孟爺信任哪,這等大事,居然也交給一個外人來做!”我愣住,這是什么意思?還沒回過神來,他已經走得遠了,只得轉身回了席,只聽東陽郡主道:“嚴老板,我們也去游湖吧!”我淡淡笑道:“郡主與孟爺去吧,美景當前,佳人在側,祝二位玩得盡興。小女子告退?!?/br>孟廷飛站起身來,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與東陽郡主出了曉風閣,上了獨屬于他的藍色大船。我見嚴希林沒有跟去,只得笑道:“世子怎么不去游湖?”嚴希林道:“人太多了,我在這里看看風景不是更好?嚴老板不必客氣,隨意吧?!?/br>我心一動,在一旁坐下,裝作不在意道:“世子來云海也有半個月了吧?”嚴希林道:“是啊,時間過得真快。前些日子父王還差人來催我回去,要不是廷飛要搞什么龍湖秋宴,我還真沒辦法找到理由在這里住下去。這個神仙地方啊,清靜,優美,唉,不怕嚴老板笑話,我有時候就想,要是遼都有這么好,那就好了?!?/br>我禁不住抬頭去望他,這個世子,竟然是一個如此與世無爭的人!看他與孟廷飛之間的關系,應該是交情不淺,只是孟廷飛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不知他是否清楚?猶豫了一下,淺淺笑道:“世子真是會開玩笑。這云海小地方,怎么能跟遼都相比?世子若是喜歡這兒,大可以常來玩,我風月樓定會盛情款待?!?/br>嚴希林望著我笑道:“嚴老板太客氣了??吹贸鰜韲览习迨莻€有見識的人,舍妹天真無知,以后還望嚴老板多多照顧!”我一愣,只得笑道:“世子說笑呢,小女子不過是個生意人,做點小買賣,有何德何能去照顧郡主?”嚴希林長嘆一口氣,道:“父王生性軟弱,最不喜爭端。我嚴家人的性子大多隨父,你別看東陽貴為郡主,在王府里可是個不管事的。她生性隨意,只要高興,怎么都可以。我看得出她喜歡你,以后她進了孟家,就要仰仗嚴老板了?!?/br>我吃驚地看著他,簡直摸不著頭腦,卻聽他正色道:“嚴老板不必驚訝,你與廷飛之事,他已經全都告訴我了。他對你深情一片,令我動容啊。我與他相識已有二十年,從來不曾見他對哪個女子如此認真。他是個我行我素之人,從來不將世俗禮儀放在眼里,東陽與他的婚事是父輩們訂下的,我們違抗不得。但他的心,可一直都在你的身上?!?/br>我頓時愣住,孟廷飛居然將這種事都告訴嚴希林!他就不怕嚴希林會……還是他自信得很,根本不怕嚴希林會反對?“世子是不是誤會了?我與孟爺之間,只是朋友,并無其他?!蔽乙贿呎f一邊拿眼去打量他,他微微一怔,轉眼朝我看來,似有些疑惑不解,問道:“是我誤會了嗎?難道嚴老板與孟爺,并無婚事之約?”我吃了一驚,連聲道:“婚約?誰說的?世子,此事可開不得玩笑。小女子與孟爺絕無任何婚約之說?!?/br>嚴希林也是一驚,道:“沒有婚約?怎么可能?如若你二人沒有婚約,那他為何會將天衣送給你?嚴老板你收了天衣,就等于承諾將成為孟家的當家主母!”我心中大驚,幾乎快說不出話來。天衣?那天衣竟然有這樣一層含意?難怪他一定要我收下天衣,原來從一開始他就已經打定主意,定要我成為別人眼中的孟家人!乍然聽到這樣一個消息,我心中頓時亂作一團。以前只顧想知道那天衣有何秘密,如今反倒被他套了進去,這可如何是好?湖上小舟漸漸多了,已有一些劃進了南湖去。我遠遠地望著那藍色的船,心亂如麻。連嚴希林都以為我以后必會嫁進孟家,想來遼東王府也不會反對這件事了?怎么會這樣?一時之間腦子里閃過無數個念頭,卻不知該從何說起。嚴希林打量著我的神色,淡淡道:“嚴老板與廷飛可是有什么誤會?他待你之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