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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與太后當然是巴不得他趕緊把艷陽公主帶走,艷陽在紀霆手里,也就不再與弟弟母后爭論??傻人麄兂隽藢m,紀霆扶她上馬車時,卻被她揮手推開。“紀霆,”她啞聲開口,“你休了我吧?!?/br>紀霆不語,伸手持過她,將她往車上送。艷陽推了他一把,然后反手拔了頭上的釵,并不刺向他,反而向自己劃去,紀霆低喝了一聲,劈手奪過金釵來,將她制住,又命周圍下人統統回避。艷陽此時烏發盡散,面無表情的靠在馬車上,而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皺著眉背著陽光站在她面前,不言不語的緊盯著她,眉眼俱都隱在輪廓的陰影里。這場景,簡直和幾十年前他們初見時的一模一樣。那時候他還不是鎮南王呢,甚至尚無婚配,剛剛從戰場回來,是名滿上京的少年英雄。而她年方十八,青春尚好,美麗更比十二月艷陽天氣。如今啊,幾十年的光陰在他與她之間如白駒過隙一晃而過,當他又這樣皺著眉站在她面前時,她卻再也不是誤闖他馬車的明烈少女。人生若只如初見。艷陽無端端的笑了起來,雖眼角已添年歲痕跡,但她畢竟還是傾國傾城的貌,迎著紀霆肩頭漏下來的光線,她這一笑簡直如同萬千牡丹花一齊盛開,“紀霆,鎮南王世子的身份與白虎令,總有一樣要給紀東陪葬的。若你鐵了心要將那兩樣都留給紀南的話,那你立刻就休了我吧!將我趕出紀家去,否則,我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樣的可怕事情來?!?/br>她這番話說得極平靜,亦極篤定。紀霆抿緊了唇,上前一步,緊盯著她的眼睛,低聲輕輕的問她:“艷陽,你想做什么?”“還我兒子公道,”艷陽語氣淡淡的,“你們不還,本宮就親自替他討回來?!?/br>“艷陽!”紀霆終于動怒,眉眼之間壓著烏沉沉的云,“那也是我的兒子!”“但不是你唯一的兒子,更不是你最看重的孩子!”艷陽悲傷而不甘的含著眼淚,冷冷的笑起來,“否則為何爵位與白虎令你一樣也不肯給他?紀東走得這般凄慘,若你也像我一樣的心疼他,為何那兩樣一樣也不肯給他呢?!他是你的長子!”“爵位只傳嫡子?!奔o霆冷冷的。“白虎令呢?!”艷陽激動了起來,兩眼中仿佛燃著火光。紀霆的眼里終于泛起了波瀾,他此刻的聲音低的簡直嚇人:“你問我?艷陽,當年若不是為了白虎令,今日你我何以至此?”這么多年過去了,他第一次提起……他與她的當年。艷陽公主聞言臉色一下劇變,呆了半晌,她眨了眨眼睛,低下了頭去,極輕聲說了句:“我就知道你心里一直在怪我?!?/br>紀霆再沒出聲,默默的伸手將她攙上馬車,他自己也坐了進去,直到送殯回去,兩人也再沒有目光交集過片刻。衡州城戰事已了,不多時西里王派遣了使者,帶著措辭友好的信與綿延幾里的禮品馬車,跋山涉水的來到了上京城,向大夜國主傳達修好之意。西里如此主動,慕容天下自然高興,命人盛情的款待了使者。使者回去后,將上京的繁華與熱情生動的描繪了一番,西里王聽了也極高興,立時又派了唯一的西里王子與自己膝下最疼愛的小公主,帶著措辭更友好的信與綿延十幾里的禮品馬車,浩浩蕩蕩的又拜訪了一次上京。西里王子是未來的西里王,帶來的小公主也是西里王的女兒里面最出挑的,大夜因此倍覺西里的誠意,接待兩位貴客時更是無比慎重。慕容宋被他父皇派去城外迎接西里王子與公主,回來朝陽殿后,他嘻嘻哈哈的向慕容巖欲紀南形容那小公主的模樣:雖年歲尚幼,聽說還不及他和紀南大,人卻已經出落的窈窕動人,且與上京城那些水靈靈的漂亮姑娘都不一樣,美的別有一番風情。紀南正在前窗邊的榻上讀書,聽耳邊他不斷聒噪,放下書微笑打趣他:“當真這么美?那不如殿下去向太后討來做妃子吧!”慕容宋正要跳腳和她吵,眼角瞥到一旁的二哥,頓時挑了挑眉:“就算討,也是討來給我二哥!”后窗處的書桌上慕容巖正練字,凝神提腕,下筆絲毫不亂,仿佛沒有聽到那邊他們正在說些什么。紀南盯著他的側臉看了一陣,心里一陣的黯然。自那夜美味至極的全羊宴后,他對她冷淡至極,兩人整日里在一個書房待著,占著相隔遙遠的兩扇窗,一個讀書一個寫字,一天下來同進同出甚至同桌用膳,卻沒有幾句話說。慕容宋見紀南望著二哥的眼神落寞不已,心里高興的一塌糊涂,當下更是得寸進尺,洋洋得意的裝腔作勢道:“唉……我二哥年紀真不小啦!換了別人都已經是當爹了!眼下連爵位都已有了,如何卻連個側妃都沒有呢?皇祖母與父皇可都提了好幾回了,這上京城這么多家姑娘二哥都不中意,莫非果真與那西里的漂亮小公主有緣?”此言一出,紀南果然如同被咬了舌頭一般,默不作聲的低下了頭去。感覺到原本不時盯著自己的那道柔軟視線消失,慕容巖抿了抿唇,抬眼看了低著頭的紀南一眼,然后轉向正在偷笑的阿宋,淡淡說道:“再多嘴一句,我就割了你的舌頭?!?/br>溫柔有禮的二皇子殿下難得顯露如此暴戾的一面,囂張跋扈如小六皇子也是膽怯不已,閉了嘴鼓了鼓腮幫,他縮著腦袋一言不發的溜了。當晚,皇帝親自設宴款待西里王子與公主,并欽點了三位最受寵的皇子,以及各王公貴族家幾個拔尖的青年才俊們列席陪宴。二皇子殿下因去慈孝太后處讀經,便未曾與六皇子同行,從慈孝太后處回朝陽殿換了衣服后,才獨自一人前往初華殿。其余兩位皇子都已早早的去了皇帝那里,他也正要過去,卻在殿前迎面遇到一個似曾相識的漂亮丫頭,不由得停下了腳步。這丫頭眼下的這副打扮,與當日里耶大將軍府里可是一個天一個地。慕容巖也是從她左眼下那顆小小的淚痣上,才一眼認出了她來。“你……”他微一怔,電光火石間已想通,看了眼她身后畢恭畢敬的大群宮人,他對她親切展顏一笑:“這位可是遠道而來的西里公主殿下?”那漂亮小公主聞言笑了起來,那笑容果真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