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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巖綻開一個比冰更冷的微笑,并不回答他。“我來踐我們的賭約——西里一行,如今紀南和天下你選哪邊?”陳遇白似乎剛從宮外卻不是國師府的地方來,表情中有細微而罕見的心神難安。慕容巖冷冷看著他,忽然開口問他:“你是在問我還是你自己?”陳遇白變了臉色,不耐冷哼,“你?!?/br>“我都要?!?/br>陳遇白遠遠望著天際,牽了牽嘴角,似嘲諷又似自嘲:“可能嗎?”慕容巖這時笑容已恢復如常,溫暖如春天里拂過楊柳梢的風,可口中說出的話語,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冷:“阻我者——死?!?/br>說完他再不顧陳遇白,提氣縱身而去,消失在這無情無義的夜國深夜之中。朝陽殿已近在眼前,紀南就在里面,他知道她想回去,想送紀東最后一程,想與久別未見的父母相聚。但是不可以。她心里有多難受,他知道。可是不要緊,他已不是多年前眼睜睜看著母妃心傷病逝的少年。當年他護不了他的母妃周全,如今,他絕不會再讓他的小四受苦。立在紀南窗外,不知不覺天都快亮了,黎明之前最深的黑暗里,慕容巖一身露寒,心底里卻泛起奇異的溫柔來。第三十二章、紀南定在那里半晌,不敢置信一般,半晌她默默的低下了頭:她從宮里騎馬出來,因此一身輕便騎裝,此時那銀色軟綢緞馬褲上,從腿間漸漸濡開少女的第一抹紅。那預示著成長的初潮,此時卻將鎮南王一家三口拍打的俱都喘不上氣來。端密太后與當今圣上是同歲,卻是先帝唯一的皇后。她曾有過一個兒子,可惜未及年滿十八就不幸夭折了,從那以后她將全部希望寄托在同族外甥女的骨rou上,大皇子這么多年來能夠隨心所欲、為所欲為,與這位太后娘娘在身后不斷替他收拾爛攤子很有關系。傳說中,端密太后是大夜開國以來最美麗的后妃,也是最年輕的太后。直到現在已知天命的年紀,她依然每日華服美妝,風姿勝過這后宮一大半的年輕妃子。艷陽和驕陽兩姐妹已經算是上京城女子中容貌拔尖的了,可在年過半百的端密太后面前,也不過堪堪打個平手而已。艷陽因為前幾日寶和殿里的那場大鬧,到了今日氣色還依舊萎靡,她穿著一身素服,襯著那蠟黃的臉,讓人一眼看到就不由得心頭一沉。驕陽要好她許多,雖然也是穿了一身全黑的袍子,但她的妝發卻依舊理的妥帖,整個人精神也不錯。端密太后賜了茶,她氣度從容的緩緩坐下,不動聲色的低頭細品。“兩位公主不幸痛失愛子,還望保重身體,切勿太過哀傷?!倍嗣芴竺嬗袘n色,關切的叮囑。艷陽本木著臉,一聽這話觸動傷心處,又直直掉下了淚來。驕陽卻微微一笑,昂頭對著端密太后說道:“太后娘娘秘宣驕陽與皇姐進宮,難道只是為了聊表哀切嗎?”差點忘了說一句:驕陽雖然不是長公主,但卻是先帝最得意的女兒,當年她曾單人匹馬連勝十八場春祭選拔,智勇雙全,罕有敵手。先帝曾當著眾大臣的面贊過她,說驕陽若為男兒身,皇位則非她莫屬。即便沒有皇位,她的姿態也比任何一個皇族子弟都要來得高。因此端密這個以美色與心計上位的皇太后,驕陽可從不曾放在眼里過。端密太后被她如此直言頂撞,卻絲毫沒有著惱,反而笑笑的嘆了口氣,贊道:“驕陽果真是快人快語?!?/br>“太后謬贊?!彬滉柗畔虏?,既然已經說破,她索性就站了起來,更加的直言不諱:“太后娘娘,驕陽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以你前一陣對付紀家的那點手段來看,恐怕對驕陽沒有多大的用處?!?/br>端密笑起來,搖了搖頭,“要不是看在艷陽的面上,本宮也不愿意只那樣的小打小鬧?!?/br>驕陽也不反駁,只但笑不語。“艷陽,”端密太后溫柔的笑著,聊家常一般,“你在想什么?怎么也不說話?”艷陽公主抬頭,白慘慘的一笑,“太后娘娘,我現在只想著我的兒子,他死了,我要為他奪回本該屬于他的東西——我要以鎮南王世子的爵位為他下葬,還要白虎令為他陪葬!”端密太后神色很是同情,認同的對她點了點頭,又說:“可是,如果我們對付紀府的話,紀霆和你的兩個兒子必受牽連,那可怎么辦才好呢?”“誰許你對付紀府?!”艷陽公主立即跳了起來,“我要你對付的是紀南!”端密太后一笑,并不與她辯駁,而是問驕陽公主:“艷陽要鎮南王世子的爵位與白虎令,驕陽呢,你想要什么?”驕陽被問及此,居然動人無比的笑了起來。她笑著,嘴里森森的答道:“我與皇姐一樣,為我兒子張羅一件陪葬,”她聲音更輕,柔和的可怕,“——紀、南?!?/br>千密殿中一陣沉寂,忽然響起清脆掌聲——端密太后明艷艷的笑著,拍著手掌,舒心異常的神色:“好呀,除掉一個紀南,你們姐妹倆各取所需?!?/br>“太后娘娘,您呢?”驕陽微笑著問。端密并不回答,笑著用帕子掩了掩嬌紅欲滴的唇,眼神亮的可怕。**皇帝擔憂慕容巖的身體,執意不肯放他出宮,慕容巖便就近也留在了朝陽殿內,命姚遠日日來替他診脈換藥,皇帝自己也時常親自來探望。這天皇帝前腳剛走,慕容巖收拾著棋子,忽然紀南從殿外經過,他轉頭看到,柔聲叫住她:“小四?”紀南見他在,笑著走了進來,“殿下怎么不去休息?姚醫正囑咐過您最好多多臥床?!?/br>慕容巖招她走得更近些,輕笑了聲,說:“沒有別人的時候還是叫我二哥吧,你每次那樣叫我,我的傷都會好得快一些?!?/br>聞言,紀南忍不住調皮:“那我今日喊你一百聲‘二哥’,明天你的傷要是沒有痊愈的話,以后我可再不叫你了?!?/br>慕容巖笑的捂著胸口咳了起來,緩下來后,他揚著那笑容看了她許久,半晌輕聲問道:“心里好受些沒有?”自從得知紀東的死訊,她再沒笑過。紀南笑著搖了搖頭,“我在星涯山上做決定的時候,就預料到回來之后會面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