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寞。“其實最開始時,我是為了我大哥才極力爭取來這里的。出征時,我答應我二娘一定把大哥帶回去??删拖竦钕抡f的,到了軍中我就不再是小四,變成了紀南。比如方才,要不是殿下提醒,我幾乎忘了紀東還在西里人的手里?!彼猿暗男π?,“下午還為大哥這兩年的辛苦委屈,口口聲聲要救他的,一轉眼,只想著怎么打贏這場仗?!?/br>在兩個身份里掙扎出這番話,她很平靜,“兩萬大夜男兒死在了這里,他們家中也有兄弟姊妹在盼望著他們回家,他們已為這場戰爭而死,如果最后大夜還是輸給了西里,他們將死不瞑目?!?/br>“殿下,”她目光直直看進他眼睛里去,“我替自己選擇了紀家軍主帥這個身份,請您忘了我傍晚時對您說的話吧……我要打贏這場仗?!?/br>她只到他肩膀高,這樣雙目對視的對話時,必須微仰著臉看向他。月光柔和的灑在她年輕光潔的臉龐上,她神色平靜,勇敢而無畏、一望到底的平靜。她才十五歲啊,慕容巖這時心里只有這一句嘆。他自己十五歲時,要說名氣比如今的她只增不減,甚至他那時就已有了全盤的謀略,天下江山盡在心中??赡侵皇切挠嫸?,說到底空想一場,白日夢誰不會?他沒有她這般的勇敢,遠沒有。她在紀家軍主帥與紀家小四之間選擇了前者,這意味著她也替紀東做了選擇——她替紀東選了名譽,而非生命。盡管那一定也是紀東求之不得的,但對紀南來說,多么殘忍。慕容巖自問這一生都沒有真正佩服過幾個人,此刻的紀南卻讓他由衷欽佩——這樣果決利落的勇敢,他做不到。“……”他喉頭有些澀,迎風深吸氣,猛的被嗆到,頓時嗆咳不止。他難得失態,紀南便多看了他兩眼,慕容巖只覺得那眼神無辜的讓他整顆心都劇疼,只想擁她入懷,憐惜一番。都怪月色,他竟著了魔一般,真的伸手將她攬了過來,緊緊扣在懷里……“小四……”他滿足的低聲嘆息,閉著眼,天地之間瞬間只剩自己與懷里的她。紀南急推他,他卻紋絲不動,雙臂反收的更緊。她其實那么瘦小,貼在他懷里像個孩子一般——此刻對慕容巖來說,她是這個世界上唯一需要他全心全意保護的孩子。紀南被他悶在懷里,又驚又羞,眼前一片月色,分不清是他的衣衫還是月光。她推他,反被按的更緊,一面臉頰貼著他胸口,體溫隔著衣衫熨燙著她,另一面,他蹭著她額角,呼吸撲在她發間,兩種來自他的最親近的溫度,困得她在劫難逃。“放開!”這溫柔如同凌遲,她抵擋不了,小獸一般絕望而低聲的叫起來。而他恍若未聞。在這噬人心魔的月色之下擁著她,前方是大敵陣營,后方是千萬夜國子弟,天亮之后有一場以及以后更多場惡戰在等著他,可他此刻什么都已忘了。“你想要完成的事,不管是打贏西里,還是救你大哥回去,凡是讓你為難、讓你難以兩全的事情,我都替你完成?!彼皖^,貼著她額角輕輕蹭了蹭,親昵而克制,心神俱都激蕩,“你只要做你自己?!?/br>這是來自大夜國二皇子殿下慕容巖的承諾,一生有效。**他們回去時軍營中燈火通明,似乎是發生了什么事。李河越迎上來,故意隔著老遠就大聲的問:“紀將軍方才去哪里了?!西里使者不見了!”紀南驚訝的回頭看慕容巖,從山上下來一路他們都沒有說過話,此時她情急之下與他對望,兩人都是微一尷尬,目光剛相觸就各自別了開去。李河越立刻機警的察覺到他們之間不對勁,頓時早先與慕容巖套好的詞都不說了,轉而低聲問紀南:“小四,怎么了?”紀南怎么也忍不住的紅了臉,為了掩飾低下了頭去。慕容巖輕咳了一聲,接過話去:“人怎么會不見了的?不是有專人看守他的么?”李河越只顧觀察紀南神情中的異樣,丟慕容巖一個人在那,慕容巖正欲提醒,那邊吳乾已顛顛的跑了過來。“二皇子殿下!”經慕容巖早前下馬威,他如今更加惶恐不已,“臣該死!”李河越意識到戲還沒唱完,這時撇了撇嘴,懶洋洋的說道:“吳將軍提審使者,送回去時未按照規矩交接,被那人逮空給逃了?!?/br>慕容巖聽了,沉默不語。吳乾跪著,看不見他神情,頓時額上又開始冒冷汗。良久,只聽二皇子殿下淡淡說道:“那人身份未明,我本是要親自審理的……大戰在即,吳將軍,我且記你一過,來日再算?!?/br>吳乾心中懊惱不已,卻也只能磕頭謝恩。**回到帳中,四下無人,紀南問李河越:“是你?”“他讓我干的?!崩詈釉接檬謩荼攘藗€“二”,不甘不愿的嘟囔,又問:“你和他方才去了哪里?”“察看地形?!苯煺叱嘟吆?,和慕容巖一起待久了,紀南扯謊時想都不用多想。這理由太正當充分了,由不得李河越不信。不過,他就是不信。小四方才與那個“二”并肩站著,對視一眼又立刻移開目光的神態,讓他說不出的……眼紅。“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奔o南整理了一下書桌上的地形圖,催促道。李河越往外走了,一會兒卻又折返,手里抱著一床被,徑直走到她鋪蓋處,往她的虎皮褥子旁一鋪,“我今晚同你睡!”紀南頭都沒抬,斷然拒絕:“不行?!?/br>“藏磷石的地窖遮光不夠,我把自己的帳篷移到那上面蓋著了——你想讓我睡在那么一堆恐怖石頭上面嗎?萬一我半夜做,夢翻身動作大了些,一定會被炸飛的!”李河越振振有詞。紀南停下手里動作,無可奈何的看著明顯耍賴的他。“打攪?!蹦饺輲r這時忽然掀開帳門走進來,時間掐的分秒不差,“紀南,方才那地形圖我畫好了?!彼酚衅涫碌倪f過一卷紙來。紀南如遇救命稻草,連忙將李河越連人帶被塞給他。慕容巖爽快而無私的接收了,搭過李河越的肩膀,親切而不容他反抗的往外走去,“我們兄弟多年不見,一塌同被,抵足談心,再好不過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