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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就起的有些遲了……此刻已在來的路上了?!?/br>“他恐怕是還未起呢吧?”慕容天下抬了抬眉,放下手中書卷,“這都什么時辰了,真是越來越不像話,再著人去催!讓紀南先進來吧?!?/br>大太監依言退下去,不一會兒紀南就被領了進來。她因為是剛從軍營直接趕來的,利落的短褐外只罩著件金絲甲,顯得清爽而神氣。她向皇帝與兩位皇子問了安,皇帝賜了她座。“紀南,今天并不商議什么朝中大事,你不必拘束?!被实酆蜕频恼f。他與紀霆半生交情,是君臣,更是摯交,紀大將軍重視這個嫡子,他便也對紀南另眼相看。“是?!奔o南毫無心機的一口答應。“如今南國十萬大軍壓境,靈州一戰一觸即發,你怎么看?”皇帝依舊是那個姿勢,悠閑的發問。慕容巖仿佛正陶醉在茶香里,慕容宋卻往這里走了幾步,站到了紀南身側。紀南沒有多想,昂首便答道:“紀家愿為大夜每一寸土地而戰?!?/br>皇帝一愣,隨后莞爾一笑,道:“朕沒有問你愿不愿意出征,你是威武神勇大將軍的嫡子,朕當然知道你天生就能打仗?!?/br>可打仗畢竟是一件勞民傷財的事情。南國大軍壓境,打的是討說法的旗號,若是夜國肯低聲下氣了了此案,再添些賠償,或許就不用打了。皇帝這樣說著,一旁的慕容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就連慕容巖也是面帶笑意,盈盈的看向紀南。紀南這才琢磨過來,皇帝是問她對這時事的看法,她憋了半晌,紅著臉跪下去,“臣愚鈍?!?/br>“起來起來,”皇帝笑著示意慕容宋扶她一把,“你們幾個都是難得的青年才俊,朕看重你們,想聽聽你們對靈州一事的看法,有話盡管說?!?/br>慕容宋扶了紀南,手指在她手臂內側摳了摳,紀南心里一毛,差點沒當場給他一腳。她不易察覺的掙開慕容宋的手,正色答皇帝的問話道:“回圣上:臣親歷靈州一事,南國人在我大夜國土之上目無法紀、囂張跋扈、擾我子民,實在可恨!先御史有罪,他們是共犯,理當繩之以法,以儆效尤,否則靈州邊境一帶再無寧日?!?/br>皇帝點頭,“你是說,那幾個南國人本就該死?!?/br>紀南眼神清澈,搖頭坦然道:“臣并不認為他們該死,但南國妄圖用幾個罪人的名目向大夜宣戰,大夜絕無受此侮辱之理!”到底是沒有上過戰場的年輕人啊,慕容天下在心里暗暗的感慨,正氣浩然、熱血激蕩,像極了當年的紀霆。“巖兒,你覺得紀小將軍這番話可有道理?”皇帝不置可否,卻又轉向慕容巖。慕容巖不緊不慢的撇著茶沫,“紀小將軍的話,當然是有道理的,”他慢聲說道,“只是,我也想請問小將軍一句:小將軍也到過靈州城,且對靈州美食情有獨鐘……相信也對當地百姓生活安樂知足的場景記憶猶新?可,一旦開戰,靈州城就是那前線邊關,炮火與死亡會將那里變成另外一個地方——紀南,你記憶中的靈州城將消失?!?/br>他提起“靈州美食情有獨鐘”一句時,紀南便立刻回想到了那夜自己撐圓了肚子,他揉按著她內關xue,牽著她手腕在靈州城逛了一夜的情形。字謎攤前,月白衣袍的年輕公子一身風華,她此生難忘。紀南一時語塞。以為她那么輕易就被慕容巖給說服了,慕容宋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心情恢復,他笑嘻嘻的插話說道:“父皇,我也覺得這一仗還是不打的好!”“哦?說來聽聽?!被实垡幌驅⑦@個寶貝兒子當做個可愛小玩意兒似的,此時逗笑著說。“靈州城挨著南國的洛城,這再有一兩個月,石榴花就該開了??!若是這仗打起來,今年咱們可就沒有好吃的石榴了!”慕容宋一本正經的說道。皇帝哈哈大笑。“此言差矣,”一個優雅而森冷的聲音,這時由遠及近,“用人血澆灌洛城的土地,這一年的石榴花,會開的比往年更燦爛?!?/br>那人移的極快,話音剛落,一抹冷氣逼人的紫色已經站在了眾人面前,只見他的笑容比他的聲音更好也更冷幾分,“六弟可放心,你愛吃的石榴,一定比往年鮮甜的多?!?/br>“嘔……”慕容宋被他形容的變了臉色,直欲作嘔,“大哥你別說了,我這輩子再也不吃石榴了……”大皇子慕容磊徑直在皇帝面前坐下,聊勝于無的問了聲安。大概是有千密血統的緣故,他的長相格外的好,與那風采出眾名動上京的二皇子殿下隔著一張竹幾坐著,也絲毫未見遜色。皇帝大概已經習慣他那目中無人的輕狂模樣,只皺了皺眉,并不見怒。慕容磊隨手取了杯二皇子殿下用古法幾十道步驟泡出來的茶,漱了漱口,漫不經心的問道:“幾時出征?”“誰說咱們要和南國打仗了!”慕容宋頂了句嘴,言畢,不安的看了眼他二哥,見慕容巖還是不動如山,他撇了撇嘴,扭頭再不看慕容磊。“不打?”慕容磊冷笑起來,“為什么不打?!自大夜開國起,就被南國凌駕于頂。以前他們國富力強,夜國打不過,現在南國已經腐朽的只剩一個空架子,夜國還是怕它么?怕它什么?哦,南國文人的嘴皮子是出了名的厲害,怕被他們罵幾句?”皇帝搖頭,“磊兒到底處事還是偏激——一旦與南國開戰,我軍將士犧牲在所難免不提,邊境上百姓的更是民不聊生?!?/br>“‘炮火與死亡會將那里變成另外一個地方’是么?”慕容磊玩味著方才進來時聽到的話,看向紀南,“這位,紀小將軍,你記憶中的靈州城只有百姓安樂知足的場景么?那目無法紀、囂張跋扈、繞我子民的是誰?還有,阿宋被傷時你也在,前靈州御史又是為什么死的?不打仗的靈州當真如此安穩,與南國友鄰融洽和睦?”上次驚鴻一瞥,距今已有五年,可紀南依舊清晰的記得他。見他直視自己,已不由自主背脊挺直,他還親口問她話,她更是興奮,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慕容磊片刻沒等到回話,眉一斂,冷聲喝道:“回話!”“大哥,”慕容巖終于出聲解圍,“紀南第一次進宮見駕,應對不當,還請寬恕些?!?/br>大皇子回過頭來,望了他一眼,“好啊,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