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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南跟著他上去,只見底下站著的正是方才那些騎馬抓人的南國人,一個身穿灰色袍子的男子正給那幾人作揖:“明日恐怕還要勞煩幾位來走一趟,過個場而已。不為別的,近日刺史大人出巡,就在咱們這里附近,若是此事鬧大了,傳他老人家耳朵里,以后咱們的日子都得難過,因此少不得煩請各位一同敷衍一番?!?/br>“明白!”那幾個南國人似乎與灰袍人是相熟的,拍了拍他肩膀哈哈的笑,“這回被那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臭小子礙了事,倒是給郡守大人添了麻煩了!”“不麻煩不麻煩!”灰袍人笑的開懷,“窮山惡水多刁民,驚擾了各位,還望海涵、海涵!”彼此又客套了幾句,那幾個南國人上了一輛馬車,眼看著出城去了。紀南看著那灰袍人熟門熟路的從郡衙后門回去,一路與幾個官差言笑晏晏的打招呼,一瞬間他終于明了上午那中年大叔話里的意思!南國人為何在這靈州城內如此肆無忌憚、欺善怕惡?原來與郡守是“好友”的不止那逃了重稅的富商巨賈,還有這奉命抓人的南國軍人!他們竟三方勾結,抓那無辜百姓去交差了事!簡直混賬!紀南氣的咬緊牙關,雙手都顫。容巖與他站的極近,見狀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提醒道:“紀南?”“……???”紀南回過神來,“二哥!現在去救阿松出來么?”“怎么救?這可是郡衙,大夜律例有明文規定,硬闖官府是犯法的?!比輲r笑道。“為什么!明明他們犯法在先!”“那又如何?”容巖依舊輕松的笑著,“難不成因為他們不遵紀守法,咱們就以暴制暴?”紀南語塞,憤憤皺眉,“那你說怎么辦?!”容巖但笑不語。**第二日確實升堂了,只是阿松卻是被人拖著上堂來的。郡守壓根不見人影,主位空著,昨日那著灰袍的人竟是個師爺,此時站在堂前,咬文嚼字的問了一通姓名籍貫所犯何事。奇的是昨日差點被南國人抓走的那幾人,一個兩個的竟都跪下認罪,聲稱自己的確就是那逃了稅的南國商人,并無抓錯只說,他們心甘情愿補交數倍的罰款,只求青天大老爺能從輕發落。師爺捻著鼠須樂呵呵的笑,不由分說就揚手命人將阿松又打了頓,口稱“刁民無良,竟敢妄圖挑撥兩國刑訟邦交”。阿松昨日已經吃了虧,腚上挨了兩記杖責,疼的不得了,這時反抗起來便不甚猛烈,不多時就被眾官差七手八腳的按住了。一仗下去,他“嗷”一聲大叫,體內的護體真氣猛的沖出來,眾人皆被彈的飛出去,爬起來后又更下狠手去對付他,一時之間大堂之上混亂不堪。紀南昨日起就惴惴不安,怕阿松在里面吃悶虧??上氲饺輲r一貫對阿松可算是溺愛至極,看他一直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想來應該已胸有成竹。況且如今容巖在紀南心目中幾乎是無所不能,他也就姑且拭目以待,看阿松這事容巖到底如何替他討回來。這邊正混亂著,那廂卻忽然傳來隆隆鼓聲——郡衙大門前設有一面喊冤鼓,供有冤屈之人擊鼓告狀,此時正有人用全身力氣舉了那鼓錘,猛擊鼓面。不是別人,正是那拿字謎暗諷阿松“蠢貨”的小老頭兒。方才那幾人眾口一詞說沒有抓錯沒有被冤枉,他夾在里面還沒說話就被一起釋放,給趕了出來。其余幾人都腳底抹油溜回家了,卻不知他為何沒有走,還大張旗鼓的擊鼓喊冤。那鼓一響,按大夜律,郡守必須親自升堂。可這一等便是好幾個時辰,一直等到太陽都快下山了,才有一肥頭大耳的男子著一身官服,大腹便便,姍姍而來。阿松沒有幫錯人,那小老兒十分講義氣,當著郡守大人的面將自己如何被抓、阿松路見不平如何救人、師爺如何將他們扣押卻將南國人放走、又如何威嚇他們幾人認罪且反咬阿松,一一細細稟來。小老兒講的仔細,那郡守側耳聽的認真,紀南心里總算松下一口氣。誰知,末了那郡守聽完,竟忽如其然的來了句:“這人可是瘋了?”“回大人,這人確實瘋了!”師爺立即一本正經的回稟,“不過也有裝瘋賣傻、與那刁民一道,妄圖污蔑南國貴使之嫌!”“不錯,”郡守點頭,“這人逃了南國重稅,回去少則充軍流放、多則人頭落地,因而想了這么一出。勾結這乳臭小兒攔街劫持不成,又反倒擊鼓喊冤,倒打一耙,嘖!實在有辱我夜國淳樸民風!”這郡守倒是好文采,出口便成章。這邊他信口雌黃,那廂師爺運筆如神,刷刷刷幾筆便寫好了供詞,往那小老頭面前一扔,要他畫押認罪。小老頭以頭愴地,頓時悲呼不止,連聲喊冤枉,卻被那虎背熊腰的衙役上前左右開弓,打的滿嘴是血,昏頭昏腦間被硬扯了手去按了手印。阿松那邊的情況也差不離,不用郡守大人再多說,師爺便隨便安了個罪名下來,依樣要阿松在供詞上面按手印,阿松已怒的眼底都紅了,捂著腚猛的跳起來,小斧頭和弓箭都被沒收了去,他拼著一身細皮嫩rou就要與他們拼命。紀南早已熱血沸騰,再不顧容巖到底有何計劃,大喝一聲就要往里跳去。容巖卻已瞧見長街那頭的塵土飛揚,伸手一帶,他將紀南控在懷里,“別去,來了?!?/br>**來人只三騎,領頭那人穿著便服卻著了官靴,風塵仆仆,從馬上跳下來還沒站穩,便直撲衙內,有衙役上前阻攔,被他兜頭一鞭子抽的捂臉倒地不起。“來者何人!”師爺裝腔作勢的威嚇道,“竟然擅闖郡衙門!”那人腳步不停,從腰間摘了一塊令牌拍向那鼠須師爺的門面,將他打的一聲慘叫。可待他看清那塊令牌,又發出另一聲驚恐慘叫:“屬、屬、屬下參見刺史大人!”來人竟是靈州刺史,只見他面色焦慮無比,走進大堂之內看都不看急忙迎上來的郡守,只四下到處找尋,終于尋到捂著屁5、第五章...股倚著大堂紅柱的美貌少年時,他眼睛一亮,幾步上前正欲跪下問安請罪,想想又不妥,退后一步行了個禮,又上前極為恭敬的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