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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說的沒錯,她確實是當了一回小三。虞美人…………太多太多了,她真的沒臉回頭了。“你腦子進水了?!這他媽是酒嗎?!”一個刺耳的聲線打斷了勞姿徂徠的思緒,她聞聲回過頭去,看見執行導演在飭令一個場記,手上拿著一瓶紅茶。“倒進瓶子里看著差不多……”“一會兒導演看見罵不死你!趕緊去給我買一瓶!”“三世沒有這酒,要去西四環……”“什么?!”場記都快把腦袋垂向地面了。勞姿走過去,把執行導演準備摔在場記脊梁上的紅茶拿了過來,放一邊,說:“附近朋友家有這個酒,我去一趟吧?!?/br>“這……”“沒事兒,趕得及?!眲谧苏f完話就朝門口走去。陳州牧追上她:“jiejie,是楊哥那兒嗎?我去吧?!?/br>“我馬上就回來?!眲谧朔隽朔鏊募绨?,沖他笑了下。如果陳州牧知道這是他這輩子見勞姿的最后一面,不知道還能不能因為這個笑容蕩起一波漣漪。勞姿在金融街上因為躲兩個橫穿馬路的女孩調轉方向盤、急剎車,結果鬼使神差的踩了油門,整輛車因此橫沖直撞上了一家軟飲店的護欄,她也在撞擊五分鐘后死亡。老天連個搶救的機會都沒留給她,就這么迫不及待的拿走了她的生命。一人一生中只有那么幾次機會,抓住了可以出人頭地,抓不住也不過是平凡的一生??偸潜荒切┛赏豢杉懊粤诵闹?,強迫自己達到那個高度,卻忘了自己本身就是一根有固定長度的蠟燭,火苗竄的越高,燃燒就越快,離油盡燈枯也就越近。勞姿在死前才明白這個道理,不知道上天這是可憐她還是諷刺她,但她始終感激,因為在這樣短暫的一生當中,她得到了陳州牧純粹的愛,得到了虞美人從一而終的寬容。——虞美人回國當天是勞姿的葬禮,九月的北京已經沒那么熱了,趕上南風天,下了一場好像是珊珊來遲又好像是預謀已久的冰雹。勞姿生前朋友不多,一個手都能數的過來,再加上經紀公司因為勞姿的驟然離世背上了巨額違約金,把本來想要送送她的圈兒內人都用一個‘讓她安心去’的借口回絕了,以至于葬禮現場寥寥數人。葬禮結束,虞美人跟著勞姿的家人去送葬。鳳山還是鳳山,曾經在這里結下深厚友誼的兩個少女卻已經不是少女了,一個是三線演員,一個是建筑師,一個剛收獲了真愛,一個……剛去了天堂。虞美人自知道勞姿出事就沒有再說一句話,包括問問陳州牧勞姿是怎么出事的這樣的話都沒有。歧本不止一次的刺激她,希望她能哭出來,結果老人家始終不掉一滴眼淚,就像是上下眼瞼在打賭,爭先恐后的在眼淚沁出之前橫身擋住。為什么會這樣呢?為什么就是哭不出來呢?她明明那么難過,她明明一度想陪她一起去,可為什么就是哭不出來呢?勞姿活力滿滿的指著她大罵出口好像還是昨天的事情,怎么到今天她就只剩下一罐毫無溫度的灰燼了呢?兩個人約好百歲之余攜手周游世界,她怎么能在二十多歲就先一步離開了呢?好不容易得到了她夢寐以求的角色,日復一日的努力也終于感動了演藝圈那扇大門,可是為什么?為什么在門開啟之時她就轉身了呢?虞美人的腦海盤踞著無數個為什么,每問一句,就是一陣戟戳心口的痛,每痛一下,她都想哭,每次想哭,卻流不出一滴眼淚。直到看著勞姿的父母一次次哭死過去,她仍覺得好不真實,曾經跟勞姿依偎扶持的畫面也像是打過商量一樣蜂擁而至,不由分說的擠進她的腦海,壓過她的意識,占據全部空間。儀式完畢,虞美人從鳳山上下來,沒想多留,一方面是她不想面對勞姿的父母,她無法在對方問她關于勞姿生前的事情時語調平穩的講出口。一方面是她始終不覺得罐罐里是那個光鮮亮麗的勞姿,她那么講究的一個人,怎么會委屈自己蜷縮在那么小一個罐罐里。出了警戒區,她就看到了歧本的車,他倚在車前,一身黑衣襯得人意外的精神,在色彩繽紛的眾多媒體記者當中如此醒目。她定在原地,看著他的雙眼,她想他過來抱抱她,他不辜負所望,在接觸到她需要的眼神時,沒有絲毫猶豫的越過圍蔽帶,抬步走了過來。這時候,她的電話響了,唐憔打來的。“媽?!?/br>“我看了網絡,你跟歧本在一起?”虞美人應聲:“嗯?!?/br>“那我知道他為什么不見我了,寶貝,他是……”唐樵的話穿透她虞美人的耳膜氣勢洶洶的灌進大腦,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有話可以這么刺耳。她把手機拿下來,定睛看著施著某種極具韻律的步調緩緩而來的那抹黑色身影,鼻頭一酸,想哭了。李安導演不知道是一直在虞美人身后還是見她出來跟上了她,看她收了線,湊上來說:“我知道你現在什么都不想聽,但我還是要說,勞姿離開前給我發了一條短信,只有三個字……”說著話把手機屏幕現給她。虞美人抬眼看向手機界面上勞姿發來的那三個字,勢可決堤的眼淚驟然而至,一時間掛滿了她消瘦的一張臉。歧本見她涕泗滂沱,快跑了兩步一把將她拽進懷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李安在一旁一臉懵逼,他不覺得他說了什么刺激的話,也不覺得他做了什么刺激的事,怎么虞美人就能哭成這樣呢?像個被搶走了心愛娃娃的小姑娘。虞美人雙手摟住歧本的脖子,呼天號地的一點都不覺得難看,任圍蔽帶外的記者架著一臺臺機器猛拍。“對不起……”她說。歧本摸上她的后腦勺,她沒有對不起勞姿的地方。“歧本……對不起……”歧本聽到這話,身子一頓,這聲‘對不起’是對他說的?“對不起……”“……”“對不起……”“你……”“對不起歧本……對不起……”歧本雙手扶住虞美人的肩膀,想問問她在山上發生了什么的時候看到她還沒有掛斷的電話,是與唐憔的電話……他終于了然了那句‘對不起’的意義。他伸手拭去她滑下臉頰的眼淚,一直以為上一輩的恩怨是兩個人難以逾越的鴻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