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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夕忽然想起一茬,放下杯子:“你怎么查出來的,那個季老頭可是巴不得把我這個私生子藏到天涯海角啊?!闭f起那個季老頭,葉在夕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不知道還以為有什么深仇大恨呢?頓了頓,又說,“別告訴我有錢能是鬼推磨,那個老頭要是吃這一套,就不會一個飯碗端了二十多年?!?/br>“許多事情不一定要錢解決?!?/br>比如權,比如勢,比如手段,比如心機……左城話只說了半句,足矣。葉在夕懵了一下,脧著左城:這男人真可怕!不禁脫口嘆了一句:“江夏初栽在你手里也不奇怪?!?/br>左城但笑不語,臭美的葉在夕很不想承認,這廝一張臉太他媽人神共憤了。靠,這才是妖孽啊。不得不說,這個男人有讓人臣服的本事,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論起手段,論起心思,他還真望塵莫及。江夏初啊,遇上了這么一個男人,看來這輩子都翻不了身了。所以,他自己大抵也是翻不了身的。葉在夕唇角笑意依舊,只是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又捕捉不到的飄渺。舉起杯子,一口灌完:“這茶不錯?!?/br>是不錯,解渴是吧?這人,就是沒當貴族的命。喝完茶,葉在夕起身。“不要讓她知道你和季謙成的關系?!?/br>一句話,嗓音不喜不怒,平而靜氣,卻不乏氣勢。葉在夕腳步一頓,聳聳肩,明媚一笑:“難得,我們想到一塊去了?!?/br>左城抬眸,只一眼,葉在夕亦是懶懶回了一眼。一個眼神交匯,彼此心知肚明。那個女人,他們都舍不得啊……半響,左城自顧手里熱著茶,未抬頭,說了兩個字:“不送?!?/br>靠,這是趕人啊。葉在夕臉黑了黑,陰測測地說:“江夏初那個女人,你最好對她好點,我最喜歡做趁虛而入的事情了,她要是哪天想逃了,天涯海角我帶她私奔去?!?/br>這男人,分明放下不下那人,非要唱黑臉,嘴里吐不出一句話人話來。左城微微抬眸,冷冷道:“我不會給你機會?!?/br>“哦?”笑了笑,眸子清輝徐徐,只是有些微暗,他繼續,“事情可不要說得太滿?!?/br>說完,慢條斯理動作優雅地走出去。左城眸光微斂,眼瞼處暗影迭起,不言不語地喝著茶。這個男人,覬覦他的人呢?左城揉揉眉心,一片冷然。茶還未涼,門又開。“夏初?!弊蟪琼畜@喜摻半。不知是否窗外寒涼太過,她一臉寒氣,抿唇不語,走近左城。左城一眼眸光幽深,深邃后是微微慌亂:“怎么來了?”左城起身,伸手,江夏初驟然后退,他的手落空,只抓住一手寒涼。江夏初眸色未改寒色:“我來找你?!?/br>左城那一雙眼,也許能看清百態人心,獨獨眼前這一個,他絲毫拿捏不準,只得小心翼翼,輕言細語:“怎么了?”江夏初遲疑,不語,兩人相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生我氣了嗎?”左城越發如履薄冰,嗓音柔和得一塌糊涂。她還是不語,清凌凌的眸子沉沉浮浮著。她,在怕,怕什么?他只看懂了微末。左城只能小心試探:“你若是喜歡這樣的慶功會,以后我都帶你去好不好?”左城伸手,這次江夏初并沒有躲開,他似乎松了口氣,這才緩緩將她抱到懷里:“夏初說說話,怎么了,告訴我?!庇H了親她的臉,有些涼,又親了親,“嗯?”一個字符,百轉千回的尾音,帶著蠱惑。江夏初忽地抬眸對上左城的眼:“以琛的病和你有沒有關系?”那人抱著她的手一僵,眸中忽起了一圈漣漪,漾得厲害。久久,她便看著他,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她苦笑后,開口了:“左城,給我一個答案吧?!彼又聊?,她又說,“你答應過的,不會騙我?!?/br>心里似乎有什么在土崩瓦解,然后歸于平靜,便覺得空蕩蕩了。原來,他之于她,是所有。江夏初忽然想笑,卻笑不出來。“為什么不說話?”她問。他拂著她的臉,臨近她眸光,眸光似乎要穿透她,許久才開口:“若和我有關系,你會怎樣?”有那么一瞬,他希望她的女人傻一點,再傻一點,可是他的女人該死的聰明極了,他更該死地愛極了她的聰明。所以,注定那個天堂與地獄的邊緣是他在站著。而她的答案,就是那條天堂與地獄的分界。她沉默著,須臾,是這樣回答的:“我也不知道,剛才來的路上我便一直在想,如果與你有關我該怎么辦?只是還是沒有答案,你說,我該怎么辦?”該怎么辦呢?能怎么辦呢?她是他的女人,他費盡城府謀來的女人,論心計,論手段,論資本,她統統比不過他,若論起狠,也許她不輸他。可是怎么辦呢?這次她狠不下心來。“左城,你告訴我該怎么辦?”她抬眸看左城。“夏初?!彼麊玖艘痪?,嗓音沉甸甸的,忽地,他俯身吻她,用力到疼痛,如此深吻,甚至纏綿,卻唯獨少了溫情,然后彼此氣息紊亂了,他才抱緊她,沒有看她的眼睛,他說,“與我無關?!?/br>“左城,再說一次?!彼右膊豢此?,“不要騙我?!?/br>“與我無關?!弊蟪沁€是沒有看江夏初的眼睛,唯獨回答篤定。聰明如他們,一個能將謊言說得天衣無縫,一個能將謊言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他們都選擇了不看對方的眼睛。所以誰知道誰真誰假。其實,他們都在怕,都怕是謊言,更怕被拆穿。兩個攻于心計的人,總是喜歡用一個心機遮掩另一個心機。盤成一個結,解不開的死結。那便不解了,江夏初如此想。“那就好?!彼坪跛闪艘豢跉?,半響,又緊繃了,“若是——”忽然頓了話語。要是一定要騙我,就騙我一輩子。又接著剛才的話:“若是你說的,我信?!?/br>“那就一直信我?!彼Ьo她。對不起夏初,如果可以,我會騙你一輩子。他啊,終究是不敢賭,因為對上江夏初,他輸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