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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不怕殺人,卻怕世界里除卻殺人一片空白的習慣。原來,還有人知道他的害怕。雪突然停了,雪地里一高一低的身影還在。她說:“你有一雙很好看的手,不要弄臟了?!?/br>他說:“你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br>她說:“美好的東西都該被珍惜的,就像你的手,不該只有習慣?!?/br>少年看著自己的手,好看?染了多少血了?他都記不清了。少年笑了,卻看不出喜怒。女孩笑著點頭,笑著眨眼,笑著轉身,一步一步,走出少年的視線。雪地上,余留的腳印清淺,少年手里的溫熱在散去,突然少年想留住這份溫暖,很想很想。從始至終,少年都沒有動,只是看著女孩的背影漸進模糊再消失。雪地里又安靜如斯,只有輕輕的呢喃,涼涼的:“她的手……很暖,很暖?!?/br>這個冬天,他遇上了她,少年名左城,女孩喚作夏初。這一年左城十七滿了四旬,江夏初十一差了兩月。然后,雪,停了,又下了,故事周而復始,命運兜兜轉轉。也是在那一天……荒廢的街角,明明漫了一地雪白卻黑暗充斥,哦,有種黑叫暗無天日,那是人心的死角,是陽光照不進的地方。角落,站著五六個兇神惡煞的男男女女,還躺著瑟瑟發抖的女孩。他們趾高氣昂,她傷痕累累。“野丫子,不知天高地厚是嗎?這條街可是我們的地盤?!?/br>“這里死過很多你這樣的乞丐,沒準你會是下一個?!?/br>“死了算了,省的礙眼?!?/br>“她這么臭,弄臟了地怎么辦?”……一句一句謾罵,不停歇的拳腳砸在女孩瘦弱的身上,她只咬著牙,唇角鮮血狼藉,她卻一聲不吭。有時候,死也許是救贖,有些人卻拋不下尊嚴。路人來來往往,可笑嗎?沒有眼神停留,一個也沒有。生活總是這樣,自己的、別人的,分成兩個世界的。人總是這樣,吝嗇憐憫,習慣無動于衷。女孩閉著眼,興許在祈禱上帝讓她有尊嚴的死去吧?是幻覺嗎?恍惚間,她好像看到天使了,站在漫漫雪中,一點一點靠近自己,突然她害怕,怕天使會討厭她身上的臭味,還有身上的臟兮。她已經聽不清楚了,恍恍惚惚,天地在旋轉,美麗的少年卻很清楚,每一句話亦清晰。“再動她一下,這里死過很多人,下一個就會是你?!甭曇艉艹?,還有肅殺的陰冷,卻如天籟盤旋在女孩耳際。“你是什么人?這里沒有閑事給你管?!迸⒑苡憛?,這個聲音打擾到了她的天使。“這條街不是你們的地盤?!鳖D了頓,“姓左?!?/br>然后那些趾高氣昂的面孔,變得面面相覷,變得唯唯諾諾,比這風還快,席卷著消失了。女孩的眼睛很痛,肯定腫得不堪入目,她卻睜得很大,望著少年。少年沒有看他,像那些路人一樣,一眼也沒有,他轉身甚至帶著一種決然。哪來的勇氣女孩不知道,可能真是絕境中的人,不會放過一絲希望吧。她拖著疼痛的腿去拉住少年的手。顫抖著聲音,她哀求:“帶我走吧?!毖劾锼坪鯚釤岬?,有種女孩不熟悉的液體在不受控制,“留在這里我會死的”她的尊嚴,她的倔強,她居然全然忘卻了。她忘了很多年的東西,居然學得這么徹底,那樣東西叫脆弱。少年不看女孩的臉,只蹙起了眉,說:“手臟了?!彼ь^,對上女孩腫脹的眼,沒有厭惡,卻也沒有任何感情,問,“我的手好看嗎?”就在今天有個女孩說他的手很美呢,他想幼稚地確認一次。女孩怔愣了好一會兒,低頭看著那雙剔透分明的手,直點頭:“嗯,很美的手?!?/br>多美的手啊,應該是上帝精心下的杰作吧,可是被女孩她染臟了,那點瑕疵女孩覺得刺目,她縮了縮手。然,他抓著她的手,有冰涼的觸感。似乎很多東西都停止了,她只聽見他說:“你的手也是暖的?!迸⒅挥X得沉沉浮浮,抓住了浮木,因為有人說,“我不會讓你死的?!?/br>“嗯?!迸牟欢嘈?,可是這次她絲毫不懷疑。這是她的天使啊。“你叫什么名字?”“初影,成初影?!?/br>少年轉身,女孩似乎還聽見了一句:“原來這雙手還可以救人,我以為只能殺人呢?”這個冬季很平凡,卻有許多不平凡的故事。此去經年之后,她才知道,她不過是那人的影子,卻犯了個萬劫不復的下場。這場雪里,從此他們都逃不開這張命運的網。歲月如梭,那年冬天的雪不復,那些如水的心事,還有多少沉淀,又有多少被沖刷。夜很暗,左城的城空了,是涼的,遠處的月里,映出了他十一年前的回憶。第一卷前塵方恨少第七章:不懂情趣五六月的天,很藍,陽光不算太烈,碎了一地斑駁,溫柔了人的影子,只是這偏離繁華的陳舊老街有些人影稀疏,看不出這個季節該有的熱鬧。這條老街大概有幾百歲的年紀了,被歲月風化的蕭條冷清,放眼望去,唯一還‘茍延殘喘’的茶館前,一張木椅,一盞茶,一個女人,倒也安靜寧和。啜了一口茶,唇間苦澀彌漫,江夏初面如靜水,只是在望了一眼手表之后,皺了眉頭。轉角的街口,一輛大紅的法拉利急促行駛,拉出一道長長折痕,還有這一帶少聞的車鳴,江在鋮這才松了眉頭,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眸,冷冷清清:“我在這等了你足足半個小時?!?/br>來人一身當下流行的混搭風,不倫不類中盡顯妖嬈風情,乍一眼望去,就是一顏色混合體,明明女氣的打扮,竟叫這男人穿出一種極致魅惑,不由得嘆一聲:妖孽就是妖孽的,還不是一般級別的,可是紅遍大江南北的葉在夕是也啊。取下墨鏡,長腿一伸,神情愜意地半靠在在木椅上,拿起一杯茶就往嘴里大灌幾口,中國幾千年的茶文化叫他喝出了一股江湖味,還笑得風情萬種,半真半假地調侃:“三年來,這可是你第一次主動約我出來,自然要為悅己者容一下?!?/br>“浪費了,這衣服很貴吧?!苯某跄弥鑹?,又斟滿了葉在夕前面的杯子。浪費了,這么好的茶,有點暴殄天物。說著衣服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