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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之的了。而當年老太爺蔣欽易毅然決然地選擇了九王,多少也有考慮到這婚約的原因,只無論當年作何想法,如今所面臨的境況都有些騎虎難下了。他和陳氏完全沒有攀龍附鳳的想法,當年的云氏更不曾有,一國皇后的身份背后,是多少責任,多少委屈,絕不是那么好當的。周允鈺繼位兩年,后位空懸,每有提起卻又都不了了之,圣意難測,京城里更是流言四起,什么樣的猜測都有。有說皇帝周允鈺不喜蔣舒瑤,卻因蔣國公府的權勢,有所顧忌,這才每每提起,又都不了了之;近來又有說法,是周允鈺心中早有后位人選,只是那人還未到年紀,這一等再等,是為等她笄禮之后……眾說紛紜,可每種說法流言,無一不是一個前提,那就是周允鈺不喜蔣舒瑤,不喜蕭太后早年為他定下的婚約。而作為在娘胎里就掛上他標簽的蔣舒瑤,他不給個準話,自是沒人敢娶,這再耽擱下去,只怕公府貴女會淪落個長伴青燈古佛的下場。“你別擔心,我看瑤丫頭不錯,那小子沒眼光,讓他日后后悔去吧,”老太爺哼笑一聲,誰家閨女被這么耽擱,這么非議都會生氣,尤其這還惹到了他家夫人。“莫要妄言,”陳氏瞪了老太爺一眼,右手卻不自覺摩挲著左手腕上的佛珠,這是她琢磨事情時不自覺的小動作,“后日,我進宮見見太后?!?/br>“只怕太后她舍不得瑤丫頭,”老太爺摸了摸下巴的青灰胡子,嘀咕道,若是皇帝和太后都一個意思不肯要舒瑤,這事兒反倒好辦。可蕭太后銘記著手帕交的囑托,一個勁兒地要求皇帝娶舒瑤,不管最后誰妥協,夾在這中間的舒瑤都不好過,這也才是他雖在京卻也難辦的原因之一。這一點陳氏自然也清楚,否則這一趟她就不會回來了。年紀尚輕的皇帝還算好對付,經歷了半生坎坷榮華的蕭太后,陳氏是半點不敢小看的。同舒瑤一般,老太爺對陳氏也有一種天然的信任,他的政治敏感度很大一部分是陳氏培養出來的,說來很不可思議,但陳氏就是那一部分極為聰慧,聰慧到很多人不敢想象的女子。陳氏祖上出過一個宰相,兩任太師,正正經經的名門之后,若非她是一個女子,否則如今的朝堂必有她一席之地。可越是聰慧的女子,眼里越是容不得沙子,老太爺早年的幾件糊涂事,在外人看來,實在算不得什么,可是陳氏卻能因這個離了京城,過著近乎孀居的生活。老太爺越想越是覺得稀罕,在聰慧絕倫的陳氏教導下,舒瑤聰慧如何尚看不出來,卻明顯是一副嬌憨的通透性子,繼承了云氏的美貌,傾國傾城,卻沒有蔣舒玥那般明麗照人的氣勢,而是舒服,美得舒服……“你說在皇覺寺里的高僧可真會是當年給瑤兒看病的那位嗎?”陳氏的臉上難得見到焦慮的情緒,蛾眉輕蹙,可把老太爺看得心里一麻一麻的,“都回京城了總是要去看看,沒有十足把握,也有七成把握,”老太爺可不敢糊弄陳氏,陳氏如今肯和他住一起,無論初衷是什么,他都得把握了機會。“嗯……”陳氏應了一句,卻是站起身到暖閣看舒瑤去了,他們上京一路走了快三個月,就是怕舒瑤受不住這旅途奔波,所幸,這兩年舒瑤的身體算是有了起色,這一路雖有小病,卻不再像小時候那般嚇人。第005章:昏迷舒瑤在沅安堂的暖閣里睡了一個美美的回籠覺,之前那無力的感覺終于散了去,舉手抬足間更添靈動,而后陪著祖父祖母用過午膳之后,她才回了紫蘿院。“姑娘練字嗎?”尋夢是四個丫鬟里頭識字識得最多的,這上路的兩個月,舒瑤練字時都是她在伺候。陳氏從不要求她什么,只這練字是從她認字起,就要求每日不怠的。“嗯,”舒瑤應了一句,比起其他姑娘每日有四五個時辰花在學習上,她被睡覺分去了一兩個時辰,能用來學習的時間還真不算多。但比起其他姑娘,她又似乎有了偷懶的理由,只因為她過目不忘,算是老天彌補她先天不足的饋贈吧。她在沅安堂這一早上的時間,紫蘿院里的丫鬟仆婦都在整理她的書房,她行李里最多的就是她從青州帶來的書,一半是祖母置辦,一半是她自己讓人買的。青州有一聞名天下的青山書院,故而青州城里賣書的學肆一點都不比京城里少,她從四歲識字看書,到十七歲,別人要看四五遍都不定能看個大概的書,她只要一遍便可全部記住,當然只是死記硬背的記住罷了。而她自己除非極感興趣,也只是記住,不愛細究。她身體不好,陳氏自是不按照一般閨秀的學習課目來要求她,都是她愛學什么,便教什么,然她看書有不懂什么,無論多雜多偏,只問陳氏,定會有一個準確答案。有陳氏的對比,舒瑤從不覺得自己聰明,過目不忘不能說明什么,她便是看一遍記住了,也不能學以致用,基本只作為睡夢里閃現的打發罷了。再拿針線來說,陳氏多少能給她繡個荷包,而她拿著針線只會戳自己的指尖。早上送人的針線,全是她描了花樣,讓繡娘丫鬟幫忙繡的,她偶爾興起要幫忙,能讓滿院子丫鬟一同哭給她看。舒瑤這世上最崇拜的人除了陳氏便是陳氏,或許是因為病弱需時時看顧的關系,舒瑤也是在笄禮之后,才有了獨立的院子,之前都是和陳氏一起住的。如此一來,陳氏處理事情從不瞞著舒瑤,之前是覺得她不懂,后來等她能懂了,陳氏也習慣不避著她了。舒瑤很清楚地知道,陳氏如何以一個后宅女子的身份,遍知天下事不說,還能動手干涉。十年前那場政變,絕不是一朝一夕能有的,而陳氏在這當中充當了怎樣的角色,都是很多人不能想象的,而舒瑤對陳氏的崇拜也從此而來,且堅定不移。她從不求自己有陳氏那樣的本事,她只要好好聽話,做陳氏的乖孫女兒,自有她為她謀劃好一切,無論如何都會舒心地過日子的。憑著這份崇拜和相信,舒瑤幾乎是唯一那個不擔心自己婚事的人了。她對嫁人沒想法,她最圓滿的想法是在陳氏的膝下,繼續zuoai睡覺的嬌嬌孫女兒。而在京城皇宮里的周允鈺就沒舒瑤這么好過了,從老太爺蔣欽易離開的當天夜里,他就莫名其妙發起了高熱,可是忙壞了一群白胡子花花的御醫們。“沒有病癥,怎會昏迷不醒?”明黃色的床幔前,一華美婦人斥到,她眉頭緊鎖,聲音清冷得滲人,她看著龍榻上臉色蒼白,昏迷不醒的皇帝兒子,神情越發冷肅。“從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