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我知道現在不過是個夢而已?！?/br>
“這不是夢?！鄙倥驍嗟?，“你變成女孩子也不是……嗯，對于你來說應該不是夢，你生活在我的夢的世界里?！?/br>
“開什么玩笑，那豈不是你醒了我就要消亡了？”

“嗯……”少女點頭。

“那那些其他生活著的人都是虛構的嗎？我可不相信你的大腦能夠做出這樣真實的夢！”

“我……我也不知道，我想……是我活在了我自己的夢里，我一直都沒有發覺，直到那天我用意愿將你的靈魂放進了一個完全虛構的女孩子的身體里，后來我又逆轉了時空，我才知道我是在夢里?！?/br>
“不可能！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這么真實的夢！”葉雯吼道，但是卻有些底氣不足，對啊……現實中又怎么可能發生變身這種事情呢？難道自己確實只是別人夢境的產物呢？

“是的……我知道我是在做夢，但是我不想醒來……雖然，終有一天，我會醒來的……”

“不可能！如果是夢的話，我怎么會有自我意識呢！”

“所以你并不是虛構的……最起碼，你有一半的靈魂是真實的?！?/br>
“其余人呢？難道你能控制所有人的思想？”

少女陷入了沉默。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對夢境的掌控越來越低了，后來我只能勉強將事物的發展方向調整一小點，到現在我根本無法控制我的夢了……”

“那你現在算托夢嗎？”葉雯冷笑。

“算是吧……”少女微微搖了搖頭，“我死了，我的夢世界……應該也會破滅了吧？”

“那我看到的葉祖之類的東西是什么？”

“是我的夢……或者說是我在夢中做夢所制造的產物吧?！?/br>
“這一切是真的嗎？”葉雯想到了一些事情，心有些動搖了。

“當然是真的……不然你還會摸著石頭突然睡著了嗎？”少女努力擠出笑容道。

“那你死了，我豈不是要不復存在了？”

“或許……你會回到秋易的身體里吧?！?/br>
“可是我之前并不認識你??！為什么我會到你的夢里去！”

“我……我也不知道，我也很奇怪你是怎么進入到我的夢世界的……”

“你要死了？”葉雯突然問道。

“嗯……我的身體……快不行了……”

“世界末日？”

“算是吧?！?/br>
原來，天語遙并不是一個真正的女孩子，她只是一個吃了雌性激素的藥娘，因為在還未發育時就大量吃藥，所以身體已經十分虛弱了，等到二十歲的時候各種因免疫力下降而來的并發癥侵襲了她的身體，最為嚴重的就是腎衰竭，雖然進行了手術搶救，并且使用了透析機，但是她的壽命依然不長了。

而且天語遙的父母也無力再支撐這高昂的醫療費用了。

她幾乎一直處于睡眠中，做了一個她是天生的女孩子的夢……而秋易，不過是不小心闖入的靈魂而已，但是受到了天語遙的關注，被試探性地放進了一個完全虛構的女孩子的身體里。

“在夢中的時候我以為我是女性的天語遙，等醒來的時候才知道原來我只是一個不完整的‘女孩子’……到底是我剛從夢中醒來，還是我在做夢呢？”少女輕聲嘆息，“真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個夢……”

“我不相信！我不會隨著你的世界消亡，如果我活在你的夢里的話，那我就繼續將你的夢做下去！”

“哎……”一聲幽幽的嘆息，又近至遠，隨后消失不見，葉雯的眼前也再次陷入了白茫茫的一片。

她閉上眼睛，然后用力睜開，水稚詩正看著自己，似乎什么也沒有發生。

“大小姐，怎么了？”水稚詩問道，“剛才發呆了好幾分鐘呢?！?/br>
“沒什么……”葉雯被這個古怪的夢弄的心情有些低落。

嘛，應該只是一個古怪的夢而已吧？

葉雯將手伸進口袋里，摸出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幾個娟秀的小字。

【這不是夢?！煺Z遙】

……

074春節

昔者莊周夢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

這是一個很有哲學意味的命題，說是莊子做夢的時候變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忘了自己原本是人，醒來后才發現原來自己是莊子。究竟是莊子夢中變為蝴蝶，還是蝴蝶夢中變成了莊子，實在是難以分辨。

葉雯現在就有這種感覺，到底是自己做夢的時候變成了葉雯，還是葉雯做夢的時候變成了秋易？到底哪一段才是真正的夢？葉雯也已經有些無法分辨了。

但就剛才的那個夢而言，似乎是真實的，那如果自己生活在別人的夢里，別人死去后，自己也會隨著這夢所消亡、破碎嗎？

葉雯覺得精神有些恍惚，難道自己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活了嗎？

天語遙做夢不可能一做就是幾個月不醒來，那可能她做夢一天，就相當于夢的世界過去了一個月……也就是說，自己可能也只有幾個月的壽命了？

葉雯抬頭望著那湛藍的天空，幾朵柔軟的白云被風驅趕著隨意飄蕩，自己卻不知道了前路的方向，有時候，知道的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

假如有一天告訴你，你活不了多久了，那么你會做些什么呢？葉雯想，她或許會將那些想做的事情統統做一遍吧，這樣在死亡來臨的時候可能才不會有太大的遺憾……

這個世界，真的只是一個虛構的夢境嗎？

葉雯再次將手伸進口袋里，卻發現剛才那張放回口袋里的紙竟然不見了，環顧四周也沒有發現這張紙的去向。

“被風吹走了？”葉雯喃喃自語。

但是剛才似乎并沒有風吹過啊。

葉雯找遍了上下所有的口袋，甚至在衣服里摸了摸，都沒有發現那張紙條。

“難道只是幻覺嗎？”

“雯雯，怎么了？”水稚詩看到葉雯上下翻著口袋，奇怪地問道。

“呃……沒事……”葉雯感覺自己的精神已經十分恍惚了，再這樣下去恐怕都快精神分裂了，趕緊晃了晃腦袋，將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驅散了出去。

看來只是幻覺而已吧……葉雯也不敢確定，但是身上確實再沒找到那張紙了。

“算了算了……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吧……”葉雯自我寬慰道。

“怎么啦？”

“沒什么，我們下山吧？”

“再坐一會兒啦！才剛爬上來呢！”

“嗯……那就坐一會兒?！庇谑侨~雯和水稚詩坐在了一個山頂邊緣的位置，向下俯視，有一種獨攬山河的感覺。

風漸大，不知何時空中飄起了潔白的雪花，葉雯和水稚詩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