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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這才明白她是陸城的母親,然而,心底更難受了。她斥責打罵陸麟,又為什么對自己如此溫和?明明……她應該更怨恨自己的。還有,怎么能說陸城死了呢,他好好地被帶走,就一定能活著回來的……江晚將雙腿縮到長凳上,抱著膝聽兩人爭執,到最后,卻是什么聲音也聽不見了。“江小姐,我送你回家?!?/br>江晚搖頭拒絕:“陸城還沒回來呢,他會帶我回家的?!?/br>沉默良久,沈越方再次出聲:“江小姐,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你所知道的那個陸城了?!?/br>“怎么可能呢,你不要亂開玩笑?!苯硐胄?,但眼角疼得不行,她只能埋頭。沈越忽而嘆息:“那我送你回少爺在江城的別墅可好?”江晚想了想,好啊,他一定會回去找她的。她那么調皮頑劣,不聽他的話,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放過她?專機抵達,江晚歡欣地跟著沈越趕去陸城的別墅,卻看見那房子的外墻已被推倒,七八個工人正拆著其他部分。“少爺他……其實一直都是他們的棋子。古老的荒月陸氏和帝國元勛沈家之后,偏又繼承了陸氏那傳說中的眸色和血脈,再沒有比他更完美的棋子了。陸麟想借他重振陸氏聲威,沈家,或者說這個帝國想借他徹底改變高安混亂的局勢。只要他上位掌權,再顯出他荒月的血脈,高安就能達到近幾十年來最穩定的狀態,因為那些世世代代生活在高安的老人會毫不猶豫地支持他、信奉他,甚至將他視作神明,這就是古老氏族傳說的力量。到時候再借他的手施行帝國政策,會簡單很多?!?/br>“當然,其他的各方是不會樂意有這樣一個絕佳的棋子出現的,所以少爺他上位前都是危險的,那雙眼睛更是不能讓外人知道??扇缃襁€是失敗了,對陸麟或許無所謂,對康川,少爺他就成了一個致命的污點。耗費人力財力去培養一個能凌駕于政府之上的信仰,康川又怎么能給其他人這樣好的攻擊理由?所以,一切能證明他存在過的痕跡,必須抹除?!?/br>沈越說著拿出了他的手機。江晚不受控制地看過去,這些信息太多,多到她不知該如何反應。開機后,只正常了一兩秒,手機屏幕上便自發顯現搜索程序,所有涉及到陸城的,包括照片信息和文件,全部粉碎得干凈徹底。“從少爺被帶走的那一刻,技術科學院和蘭特技術部就在忙這件事了。除非是不聯網,否則所有涉及到他的信息都會被粉碎?!?/br>PS:被我寫得都像科幻了,不過陸城設定的眸色和血型現實都還是有的,就是稀有了點23333其他的,就當成民族傳統的信仰好了039嘉南少將99601039嘉南少將江晚愣愣看著,良久之后,她才聽見自己干澀的嗓音:“你既然知道,又為何……”“這是我應得的懲罰。我明知你不如他陷得那么深,明知你有可能傷害他,我還是勸著他帶你到了甫陽?!鄙蛟讲辉俟茏詣舆\行的手機,收起來后淡道。江晚張了張嘴,卻發現嗓子比方才還啞,她根本什么也說不出來。“江小姐其實不用太自責,你沒有將少爺的耳飾交給傅嘉已是萬幸。那的確是個信號器,連接著他的生物體征,一旦有指標臨近危險值就會自動將他的位置信息以警報的形式發給我。當初在江大附中,我和江小姐不就是這樣見面的么?少爺不知道的是,那東西離開他30分鐘也會自動報警,只不過消息是傳回蘭特。所以這一次,他們才能來得這樣快?!?/br>夏日的暮色來得遲,但終究還是會來。江晚盯著不遠處正以驚人速度拆除的別墅,又聽見沈越愈發清淡的嗓音:“江小姐,希望我們自此后會無期?!?/br>沈越離開后,江晚獨自徘徊在街道上。沒有誰來指責她,可就是這樣反而讓她無法承受,她寧愿他們罵她怨她,也不要這樣平和地告訴她,這個世界已經沒有陸城了……她沒有回江家,而是躲去了遲遲在的小公寓里,一遍遍撥打著陸城的手機,祈盼有誰能接了,然后說他正在休息,等睡醒了他會給她回電話的。“姐,你不要打了,那已經都是空號了!”遲遲搶過她的手機,酸澀道。江晚伸手要去搶,卻又聽遲遲道:“外面有人找?!?/br>她欣喜地從椅子上跳下來,一路蹦出去,是陸城對不對?不是他。“江小姐你好,我姓陳,來自學教委,當初你的志愿被人惡意修改,現在你可以重新選擇?!?/br>江晚的笑容還來不及收回,她抓著這陌生男人的胳膊,撕心竭力地問道:“誰,你說誰改了我的志愿?”男人沉默不答。為什么他們都避諱那兩個字?為什么他們再也不提陸城?“你告訴我??!”江晚緩緩向下跌去,忽被遲遲扯著胳膊提起來。遲遲紅著眼睛對她吼:“我告訴你,陸城他已經死了,他死了!就算你繼續頹敗,就算你現在立刻自殺,你也見不到他了!姐你聽明白了么?還不明白我可以每天來告訴你!”江晚抱著腦袋蹲下,眼睛酸脹疼痛,但哭得太多,她已經流不出眼淚了。不知過去多久,頭頂再次響起男人沒有任何情緒的聲音。“江小姐你不妨好好考慮,我明日再來?!?/br>“不用了?!苯碚酒饋?,搶過男人手中的平板。視線忽而模糊,她抬手擦了擦雙眼,顫抖的指尖堅定而決絕地落了下去。奈康軍醫大。隔天,江晚回江家找江明宇辦了出戶手續。江明宇剛勸幾句,陸欣妍便半路沖出來,撕扯著江晚的頭發扭打,口中直罵道:“都是因為你,是你害死了他!為什么死的不是你?享受著用他的命換來的好日子,江晚你怎么能賤成這樣?”江晚被抓掉了不少頭發,胳膊上也是掐痕,若不是江明宇及時拉走陸欣妍,興許留下的傷口還要更多,她卻像是感覺不到絲毫疼痛,轉身帶著文件離開,將一切交給了律師。三年后,江晚已經是軍醫大的三年級生。這三年里,她從未回過江城,每逢有節假日,都是遲遲過來找她。而那丫頭也在兩年前成功進了京蘭大學,離得近,有時候連周末都會出其不意地突然出現。她知道遲遲是擔心她,也聽了很多勸,可她放不下。江晚不止一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