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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松各自坐在沙發上。“死丫頭,你回來了?”她看過去,白色節能燈映進他眼里,多出微弱的一點光。余男‘嗯’了一聲。“你回來干什么?”余男看著他,“回來給你送終?!?/br>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沒去過濟南←_←☆、游&魚56蔣奇峰清醒一陣,說了幾句話又昏睡過去。小劉把床頭的燈調暗,沙發有人占著,他坐在剛支起的鋼絲床上。游松抬碗看表,已經八點鐘,他換了個姿勢,輕輕吐出一口氣。余男坐他旁邊沙發上,低頭刷朋友圈,余光里,他又抬了下手腕,雙腿左右交替,她看過去,游松蹙著眉,顯得略微煩躁和不安。余男說,“時間也不早了,要不你和小劉先回去?”游松瞧她一眼,“先出去洗個澡?!?/br>“都到家了,你回去洗吧?!?/br>“我有話問你?!八活D,“洗完把你送回來,我就回去?!?/br>余男不知道他有什么話要問,只是連續跑了兩天,淋了雨,又出一身汗,的確渾身粘膩。她沒拒絕“好?!?/br>兩人出了醫院,室外寒冷,風一激,余男打了個哆嗦。這里溫度比大理低很多,風很硬,打在臉上像刀割。她在那邊待久了,初來不適應,受不了這種干冷氣候。游松腿長,和她錯開半步,回過頭問“衣服夠不夠厚?”“夠了?!彼聪蛩?,游松還穿著單薄的外套,雙手束在口袋里,昂首闊步,不見半分冷意。余男張了張嘴,終究沒說話。路邊有幾個地攤兒,是貼手機膜和賣舊書舊報紙的,游松往旁邊看了一眼,問余男,“你鞋穿多大碼?”“...36碼”游松在一個攤位前停下,看了一圈,抬抬下巴“那雙行嗎?”余男沒等回答,游松問攤主,“那雙鞋多少錢?”攤主說,“80元”他沒吭聲,攤主以為他嫌貴,趕緊說,“這是正版UGG,網上都賣兩百多的,我這里很劃算?!?/br>游松不知道什么是UGG,想了一會兒,“有37碼的嗎?”余男看他一眼。攤主連忙說,“有有有?!?/br>他回身找鞋,游松又說,“再加一雙厚鞋墊?!?/br>攤主把鞋子和鞋墊遞過來,游松沒接,歪一下頭,“給她?!?/br>余男接過,把鞋墊拆開,分別放進雪地靴里。游松站旁邊看她穿。里面的絨毛包裹住腳面,鞋子大一碼,墊了一副鞋墊剛剛好。腳暖了,身上也變的很踏實,鞋底厚,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謝謝?!?/br>游松哼一聲。余男還是問出口,“你冷不冷?”“不冷?!?/br>買完鞋,兩人上車,車子開出醫院。濟南的夜跟大理不同,多了些繁華和現代化氣息。主干道是雙排八車道,轎車鳴笛,人煙熙攘,缺少一分寧靜。車里卻相反,沒人說話。游松忽然問,“剛才蔣叔叫津右,津右是誰?”“我弟弟?!?/br>游松舔了下嘴唇,空氣凝滯幾秒,他聲音低沉“你...記起從前的事了?”余男心下一顫,面不改色道,“之前他來大理,和我說起過?!?/br>及靜,她似乎聽見他舒緩的氣息聲,過了會兒,他說,“鄰居這么久,我怎么從來沒聽過?”余男不愿多說,“來濟南前就死了?!?/br>游松一滯,不吭聲了。余男看向窗外,城市的五光十色倒映在車窗上,玻璃邊角一層朦朧的白霧。北方城市,每到冬天,都會被賦予一種魔力,仿佛置身在童話里。余男心血來潮,“我之前住的地方能洗澡嗎?”游松看向她,只問,“想回去看看?”余男開口就后悔了,游松已經打了個方向,往老城區的方向開。所在位置離老城區并不近,沿途走的不順暢,停好車已經半小時以后。兩人站在樓下,游松點了根煙,“還記得是哪層嗎?”余男沒說話,微抬起頭,目光在一扇窗前停留幾秒,又看向別處。這片小區很舊,是之前運輸三廠的家屬樓,游父當時是隊長,內部價買了兩套,一大一小,大的自家住,小的租給了蔣奇峰。小區沒物業,周圍留下許多枯掉的草,門前有幾個小石墩和一張石桌,石桌邊角不全,上面畫一張棋盤。兩盞破敗的孤燈,成為黑暗中唯一照明,打在灰突突的墻壁上。兩人站在樓棟前,等游松抽完這根煙才上樓。在樓道里站了好一會兒,借著窗外月光,游松碰了她一下,“中間是你家,我們家在右邊,另一側住著莫惜瞳?!?/br>余男絞著手指,“哦?!?/br>游松觸了觸額頭,“你和她在同一個班級,你們...”“你有鑰匙嗎?”游松看一眼身旁模糊的輪廓,“沒有?!?/br>他往前走了兩步,在門前花盆下摸索了一陣,取出鑰匙開了門,一股陳久的霉味撲面而來,蔣奇峰從大理回來直接住到醫院里,這里很久沒人住。游松按亮開關,頭頂的白色燈管掙扎了幾下才跳亮。一副慘淡破敗的景象落在余男眼中,她一愣,踟躕不前。游松順手把鑰匙放在鞋柜上,輕車熟路先去開窗換氣。余男很小心的走著每一步,對面是張橫條格的沙發床,茶幾年代久遠,電視是最老舊的熊貓牌,旁邊放一對紅雙喜的暖水瓶...剎那間,整個屋子仿佛以驚人速度倒退還原,瓦灰四落,塵土紛飛,她看到站在客廳中央那個小小的自己,隨蔣奇峰逃到濟南,沒有mama弟弟,無助彷徨。記憶仿佛一下子噴涌而至,想起一些事...她晃了晃頭,怕被滄浪的時光卷進去。余男無意識往后退了一步,撞進一副胸膛。她回過身,游松朝里抬了抬下巴“浴室在里邊,你去洗吧?!?/br>余男呼出一口氣,“好?!?/br>她拿著背包走進浴室,浴室是老舊的木板門,插銷已經壞掉,余男嘗試幾次,根本關不嚴,她抽出幾張紙巾疊了疊,掩在門框里。她盯著那張紙,掙扎了一瞬,還是褪下衣服。游松去陽臺給張碩打了通電話,回到客廳,浴室已經響起刷刷的流水聲。他往那方向掃了眼,門的最下方有個方形的換氣窗,上面百葉斷了幾條,有昏黃的光從里面傾瀉而出,水珠伴著裊裊霧氣濺出來,他目光移下去,地面已經濕了一小片。游松瞥開視線,摸上口袋里的煙。難得老房子還有熱水,余男適應了溫度,把水閥開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