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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車變道從路口開下來。老胡停車,打開雙閃按喇叭,對面有車停下。他把車窗搖下來,喊了聲;“師傅,前面怎么了?”對方隔著雨幕喊:“前面塌方,路給堵了過不去,要等雨停才能搶修?!?/br>老胡擺下手,像對方致謝。雨越下越大,砸在車頂乒乒乓乓,窗上掛著雨簾,雨刷基本派不上用場。地上像是冒了煙,雨水混淆一切,已經分不清哪里是山哪里是路。繼續趕路的確太危險。余男建議在附近村落住一晚,明天起早再走。游松問:“明天幾點能到?”余男說:“起早走的話,中午之前?!?/br>說完疑惑的看向他,他只點點頭沒說話。大家沒異議,就近找地方住下。村里旅館實在太簡陋,是經之前民房改造的,中間一個廳,旁邊是灶房,幾個房間在走廊兩側,里面除了兩張床沒多余設備,也沒有衛生間,沖涼在院子角落單獨搭出一個棚。沒得挑,環境根本不允許。幾人各自回了房間,游松管主人借了蓑衣,去院子里沖了個涼。他沖完,張碩接著去。余男進房沒出來,她沒帶換洗衣物,把一身略濕的衣服脫下來晾在屋中,拿干凈毛巾隨便擦了下。雨天潮氣重,床上被子潮濕沾身,還有股霉味。余男側身躺下玩了會兒手機,沒想閉眼竟睡著。沒睡多久,醒來時,天色比之前略晴,雨勢見小,淅淅瀝瀝的沒有停。余男看了眼時間,下午三點鐘。她重新綁了下頭發,穿衣服出去。路過石明房間,房門大敞四開,里面沒人。往前走,游松房門也沒關,張碩四仰八岔睡在床上。正納悶,前廳突然傳來刺耳尖叫,隨后是哇哇的哭聲。余男快步過去,游松坐在角落的小凳上,手臂僵在半空,她定睛看去,他手指捏了塊德芙巧克力。順著他手臂的方向,五大三粗的房東拎個小女孩,大概七八歲的模樣,正往后堂拉扯。小女孩嗚嗚的哭,臟兮兮的小手在空中揮舞,雙臂朝游松的方向張開,掙扎著,卻不及大人氣力。房東尷尬笑笑:“小娃子不懂事,老向客人要嘴,對不住了...”小女孩滿臉淚痕,眼中的期翼明明滅滅,身影慢慢消失在轉角。游松雙腳往后錯了下,最終只攥了攥拳。余男看他一眼,去灶房。沒兩秒她快步出來,“看見章啟慧了么?”游松捏著手里的巧克力,沒動靜。她走近兩步,又問一遍。隔了幾秒,他抬頭:“沒看見?!?/br>余男一怔,這眼神太陌生,透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冷凝。她又問:“石明呢?”“我幫你看著了?”余男冷了臉“你吃槍藥了?”緩了緩,他也覺出剛才口氣重了,調整了下呼吸,余男轉身,他說:“兩人吵架跑出去了?!?/br>余男脫口;“你怎么不攔著?”游松恢復常態,斜起唇角“跟我有關系?”余男剜他一眼,低頭打電話,鈴聲在房間里響起來,他又打給石明,石明手機同樣落在房間里。她皺著眉,在前廳站一會兒,回了房。下午五點鐘的時候,石明和章啟慧還沒回來,兩人已經出去兩小時。這期間雨一直沒停過,大山里個別地區土質疏松嚴重,經常發生塌方泥石流和車禍等事故,余男胡思亂想,漸漸坐不住。她背了包出來,取下墻壁的蓑衣穿上,想了想折回游松房門口,兩人無聊正在玩紙牌,余男站門外說一句:“我去集市上找找看,你們要是餓了,就叫上老胡一塊吃,多少錢回來我算給你?!鳖D了頓又說:“他們要是回來,讓兩人在旅館等著,不要出去亂跑?!?/br>游松沒應,手指觸碰額頭,吊起眼角瞅著她。張碩客氣了句:“余導,要不我跟你去?”余男說:“不用,你們玩兒,我一會就回來?!?/br>村口的路通往兩個方向,一邊是集市;另一條往山里去。現在雨天,集市上沒有幾個人,一條街不算長,幾乎半個小時就能走完。路上偶爾有人拉著牛車過,旁邊商家基本收攤,只有幾間五金店、小餐館和食雜店還在營業,余男進去問了問,都說沒見過。她站在石板路上左顧右盼,這時有電話進來。是張碩的聲音:“余導,游哥讓我問你什么時候回來?”余男剛想回答,那端傳來‘嘶嘶’的抽氣聲。她問:“怎么了?”張碩說:“沒...沒事,磕著了?!?/br>余男問:“他們回來了?”“沒有?!?/br>余男頭疼:“我知道了?!彼土讼骂^:“我這就往回走?!?/br>她掛斷電話,莫名笑了下,收起手機,往回返。來來回回又是一小時,天越來越暗,七點鐘的時候,仍然不見他們的影子,兩人離開已經四小時,沒打過任何電話,更沒跟任何人知會。她征求意見,想召集大伙分頭找。張碩和游松沒來過山里,讓他們去村東頭的集市上再看看,她怕她之前漏掉些地方。余男和老胡往西進山找。游松說:“吵架鬧別扭兩個人的事,你湊什么熱鬧?”余男說:“他們走了四小時?!?/br>游松說“倆活人能丟了?”余男說:“天快黑透,外面下著雨,他們在外時間長容易出危險?!?/br>游松哼一聲:“你倒盡責?!?/br>余男沒理他的冷嘲熱諷,重新背包穿蓑衣。張碩喊一聲:“游哥,你不去?”他腳步沒?!拔议e的?”***雨仍然下著,水線絲絲落落,半明半暗里像一道天幕。前面的路異常泥濘,腳落處,留下一溜不規則的坑洼。沒走多遠,余男的白色球鞋已經面目全非。風夾著雨撲面吹來,吹的樹葉簌簌響,她緊了緊身上的蓑衣,長度能遮住大腿,擋下不少寒意。迎面的山,只有最前邊兒的是一座矮仄山頭,后面群山高聳,一重一疊。雨綿綿,風聲蕭蕭,山巒被雨水洗刷的青翠欲滴。一路上荒無人煙,沒見到村民,連頭牲|畜都沒有。又往前走了一段,山路出現岔口,右邊那條通往山腰,可以到山的那頭;左邊那條山道相對平坦。余男和老胡分開走,老胡年紀大,她主動要求走了右邊那條。余男囑咐老胡說:“別走的太深,實在沒有就趕緊往回返,不用在這里匯合,早回來的人直接回旅館?!?/br>老胡擔心;“要不咱們換換,你個女娃上山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