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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公安廳的孟副廳長還沒退休,曾玉婷和他有點親戚關系,所以閑暇的時候會去找他,說起各種舊案。結果正好有一次說到94年緝毒行動的時候,潘一進來了……“就因為這一點點的可能,他就又殺了一個人?”聽到此處,我簡直不敢相信。不管怎么說,潘一到底是受人愛戴的警察,這些年破獲的案件數也一直位居省廳前茅,照理說,他的內心總該有點正義感,怎么能如此草菅人命。“他……”明遠皺起眉頭緩緩搖頭,“我總覺得,他把自己的名聲看得太重要了?!?/br>是的,潘一是警隊的傳奇,是神話,是所有人尊敬和頂禮膜拜的對象。他無論如何也不允許自己犯錯誤,即便是已經犯下了,也要想盡辦法將它遮蓋,就算是殺人,也在所不惜。“下周二上庭,估計很快就能宣判了?!泵鬟h長長地松了一口氣。他看起來精神很好,這么長時間以來背負在身上的包袱終于可以卸下來,我也替他高興??赏瑫r,心里又覺得有點太快了。太快了,快得讓我有些反應不過來。我總以為,至少還有十幾天,甚至一個來月。我沒有說話。也許是看到我的表情太過驚訝,明遠沉聲解釋道:“這個案子廳里不想公開,當然能快就快,最好一點風聲都不要透漏出去?!?/br>我輕輕點頭,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晚上明遠跟幾個朋友約好了聚餐,我身體不大舒服,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明遠一直把我送到樓下。說不清楚為什么,看著他緩緩離開的身影,我忽然覺得好像以后再也見不到他了。心念一動,不受控制地喚了他聲他的名字。明遠頓了一下,緩緩地轉過身來,略帶猶豫地問:“慧慧,你叫我?”我的眼睛一熱,再也顧不上什么矜持和害羞,使盡了全身地力氣朝他奔過去,猛地撲進他的懷里。這是我第一次這么主動地投懷送抱,明遠都有些傻了,遲鈍了好幾秒,才傻乎乎地將我緊緊抱住,小聲地問:“慧慧,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還是不去了,在家里陪你好不好?!?/br>我搖頭,悶悶地道:“我沒事,就是…就是有點兒想你?!?/br>他呵呵地笑起來,輕輕拍了拍我的背,柔聲道:“我一直在你身邊?!?/br>我們倆膩歪了好一會兒我才放開他,爾后又想起了什么,認真地道:“明遠,你是我見過的最堅強最優秀的男孩子?!彼?,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能扛過來,對不對?明遠看了我好一會兒,又仔細想了想,才鄭重地點頭?!笆?,我是?!?/br>……回到家,客廳里只有廖mama在看電視,估計又看什么肥皂劇了,哭得眼睛紅紅的。劉爸爸出去應酬了,我就陪著廖mama說話。晚上九點半的時候,電話鈴忽然響了。我趕緊過去接,剛舉起話筒,就聽到明遠隔著話筒低低地道:“慧慧,潘一自殺了……”潘一死了!他是那么驕傲自負的人,所以寧愿選擇了自己結束生命,而不愿意面對法律的審判。聽到這個消息,我一點也不驚訝。我只是——只是忽然覺得有些難過罷了。我不敢回屋,因為生怕自己一轉身就會看到章老頭站在我的房間里。所以我找了紙筆出來,就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靠在茶幾上給明遠寫信??墒?,我該跟他說什么好呢?我在剛剛擔任仙職的時候就被章老頭狠狠地教育過,無論任何情況下都不能泄露天機,否則,連他都不知道會有什么后果。五雷轟頂,抑或是形神俱滅?上次車禍時我就傷了元神,在醫院里躺了好幾天,這要是真惹怒了老天爺,我估計自己就沒命再回去了。“曉曉,你寫啥呢?”廖mama許是見我拿著筆一直在發呆,終于忍不住發問了。我愣了一下,飛快地在信紙上寫了兩個字,又趕緊找了個信封把它裝起來,上頭寫好明遠的名字,放在客廳的茶幾上。“瞧瞧你們這些小青年,真是矯情?!绷蝝ama沒好氣地笑道:“這有什么話不能見面說,還非要裝模作樣地寫封信。哎,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你們了?!?/br>我干巴巴地應和著廖mama笑了兩聲,然后去洗手間洗漱準備睡覺。小心翼翼地進了房間,屋里并沒有章老頭的影子,我稍稍松了口氣。捂著胸口拍了拍,剛放下心來準備睡覺,房間中央忽然出現一團溫暖的光環。我身子一沉,一屁股坐在了床上。那光環越來越大,越來越亮,光環中央也漸漸出現了章老頭的影子,過了十幾秒鐘,他的整個身體才清晰地出現在我的面前。“不錯不錯,”章老頭笑得眼角的褶子全都鉆了出來,煞是嚇人,“慧慧你這次的工作做得非常好,比我們預計的時間要快了許多。剛剛得到消息的時候,我都還有些不敢相信呢。你這女娃兒做事真是讓人放心,嗯,前途一片光明啊?!?/br>我低著頭,盯著地板一言不發。章老頭依舊沉浸在完成任務的喜悅中,激動又興奮地發表了一番感言,足足說了有半個小時,才終于回到正題上。他咳了兩聲后道:“那…這個…差不多我們就該回去了……”回去……可是,我怎么能就這么回去?我走了以后明遠怎么辦?廖mama和劉爸爸又該如何面對女兒的死?他們這些高高在上的神仙們,怎么能理解我們人世間的感情。“慧慧,慧慧——”章老頭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豁著嘴笑道:“哎喲,你也開始裝深沉了。趕緊地走吧,難道還能在這兒過一輩子還是怎地?”他這話實在說得又錐心又…有道理。我不可能在這里永遠待下去,總會在某一天離開。所以在剛開始的時候,我還十分理智地約束著自己的感情,只是感情這種事,又如何能完全控制得住。“廖mama——”我艱難地開口,才剛說了幾個字,就被章老頭打斷,“他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你不是老去醫院檢查嗎,這個身體的機能早已經開始萎縮,從去年開始,就完全靠著法術和你的精神力量在支撐著。上個禮拜,醫院就已經下了病危通知,你隨時可能會一覺睡下去再也醒不來?!?/br>可是,廖mama卻從來沒有表現出來過。她還是整天樂呵呵的樣子,若無其事地和我說話,開玩笑。劉爸爸也還是老樣子,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