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31
”顧德昭點點頭:“……她有個賬房先生,曾當過尚寶寺卿曹家的幕僚,說是和孫石濤認識?!?/br>顧二爺皺了皺眉,顧錦朝還有賬房先生?顧錦朝剛把曹子衡請過來,先把事情和他說了一遍。曹子衡聽了也是心中一驚:“……這事實在太大,難得大小姐信任老朽!”他先拱了手,才說,“二十多萬石的糧食,孫主事就是想私吞,那也沒這么容易。此時牽涉到賑災,老朽覺得不簡單……”曹子衡很快就想到了如今的山西布政使袁仲儒,范大人的至交好友。再想到朝廷最近的動向,他心里就有一個隱隱的猜測。顧錦朝知道前世袁仲儒的下場,因此很快明白這件事肯定和山西賑災有關。曹子衡說了他的猜測,和顧錦朝不謀而合。顧錦朝想得更全面一些。賑災的糧食出問題,不僅能拖延了山西賑災,而且還能順便除去和葉家頗有關系的父親。這事要針對的主要還是袁仲儒和長興候家,父親這是被殃及池魚了。她讓曹子衡先去見了父親。曹子衡是幕僚,更方便和父親還有二伯父商量事情。她則坐在大炕上,拿著刺繡的小繃繡汗巾。一邊想事情。前世父親無此災,因為那時候他和顧家的聯系并不緊密。最后遭殃的是顧家,顧家在朝堂之后不斷被張黨打壓,后顧錦賢和葉限在朝堂中嶄露頭角,但因五夫人的死,他們更是對顧家恨之入骨。父親那時候反倒平平穩穩的,但要說一點都沒受到牽連,也著實古怪……這世要是按照前世的路子,父親被打壓之后,顧家別的人也難逃罹難。但是二十萬石糧食……這個窟窿怎么填得上?即便拿出顧家全部家當都保不起。就算是財力強大到能保下這件事,收購二十萬石糧食,那也不是簡單的事!這是會造成京都糧價振動的。葉家也應該不會坐視不理,但他們能怎么管?只能在此事事發的時候力保父親,最多能保下父親的性命,官職是肯定會被革去的,而且永不續用。朝堂之事豈容婦人置喙,明面上她是不能做什么的。但是私底下她還是能做一些事的。顧錦朝覺得最奇怪的,還是陳彥允給她遞了字條,他為什么要幫她?或者說是幫顧家。他可是張居廉派系的人!如果明白了陳彥允為什么要幫父親,說不定能從他那兒找到突破口,保下父親的官職。顧錦朝不由得想起前世,她剛嫁去陳家的時候,陳彥允對她還十分好的。成親的第二日,他陪著自己梳妝,陪著自己去給陳太夫人請安。雖說沒和她說什么話,但是處處維護,沒有人看輕了她。但這段日子不過月余,他就不再往她這兒來,甚至也不去任何侍妾那兒。干干凈凈的修身養性,連酒rou都忌了起來。她偶然看到他左手上盤著一串奇楠沉香佛珠,覺得那是他開始信佛了吧。等到這世一看,那串佛珠原來早就在他手上了。陳三爺究竟在想什么,他心里有何打算?如果要想幫顧家,為什么不說清楚,僅僅留下‘司庾主事’四字。是不是因為他還是張居廉派系的人,而不好把這件事說明白?顧錦朝覺得頭疼。和陳三爺打交道,比和葉限費力無數倍,葉限做事其實很好猜,他想做什么就會這樣做,全憑心意。陳三爺呢?他究竟在想什么,他做的這些事是不是有長遠目的,她都不清楚。這個人??!她放下小繃,讓青蒲拿了清涼油過來。過了一會兒曹子衡從外院過來,和錦朝把剛才商量的事說了:“……顧二爺的意思,還是說按兵不動,他們先去找長興候侯爺說項,看看長興候府能不能解決。如果不行的話,就讓老爺上陳情表說明,最多是革職查辦,要是長興候家愿意力保,也許還有回旋余地?!?/br>這也的確是顧家唯一能走的路。但是顧錦朝覺得也并不是無路可走,至少陳三爺那里,說不定還有辦法。RS()第一百六十章:對策按說陳家的事,她也該知道七八分才是。如今卻十分的不確定了。顧錦朝猶豫了一下,吩咐曹子衡:“你暗中打探一下……看看父親和陳大人是不是有什么牽連,或者是咱們不知道的關系在里頭?!?/br>曹子衡一愣:“大小姐說的陳大人是……”錦朝輕吐出幾個字:“戶部尚書陳彥允?!?/br>曹子衡的臉色鄭重起來,忙拱手行禮離開了。吃過午飯,顧二爺就和父親一起乘馬車前往京城,要去拜見長興候侯爺。定國公樊家六小姐由嬤嬤陪著過來了,是要準備著給顧憐當贊者的。馮氏把于明瑛和樊六小姐都安排在客房,派了自己身邊的二等丫頭去伺候著。第二天,給顧憐祝賀的人陸陸續續地來了,沒有人知道顧家即將有一場巨大的罹難。就連馮氏都不知道,她還在和二夫人商量著,要請德音社的戲班子過來唱幾天戲。府里一派喜氣洋洋,顧憐被馮氏拉著見這個太太,那位小姐,忙得腳不沾地。錦朝不愛湊這熱鬧,也不想這時候往人面前鉆,要不是馮氏叫她,她連妍繡堂都不想出一步。下午姚家夫人過來了,眾女眷都被叫到東跨院,要給姚夫人行禮問安。錦朝帶著青蒲、采芙二人往東跨院去,姚夫人也就是如今文華殿大學士姚平的正妻,姚文秀是她的第二子,這顧憐的及笄禮,她無論如何也得來一趟。馮氏和姚夫人在宴息處說話。錦朝才走到宴息處外,就看到一眾陌生的丫頭和嬤嬤垂手站在外面,丫頭們或穿著十樣錦印花面冬襖,或穿素面錦緞面冬襖。耳垂上綴著小小的金銀丁香。嬤嬤們穿著檀色比甲,腕上還套著只手指寬的赤金鐲子。面上的表情都淡淡的,來人都不看一樣。這應該是姚夫人帶來的仆婦了。顧錦朝看了一眼就往宴息處里走。先給馮氏行了禮,馮氏召她坐下。都顧不得和錦朝說話。笑著同正飲茶的婦人道:“……說到飲茶上面,我倒是更喜歡用松子蜜餞泡水,清淡又爽口”錦朝這才看向坐在正賓位的婦人,三十多的模樣,穿了件湖藍色五蝠捧壽刻絲褙子,戴著南海珠子箍,金籠耳墜。長得白凈豐腴,氣質不凡。只是眼睛細長。顴骨高了幾分,并不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