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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很害怕,也有些后悔,可這一步已經踏出,不知劉恨陵會不會像小時候那樣在重要關頭出現解救我。劉宇翔的公寓離市中心有一段距離,我在車上睡著了,感覺幾乎是一瞬間就到步。他的住所是間清潔寬暢的樓中樓;那種廠房改建的loft公寓,很有性格。原來他在上一次跟劉恨陵起沖突后就搬到這里來。“肚子餓嗎?”他問。我搖搖頭,只想埋頭大睡,然后醒來發現我已回到劉宅,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你睡樓上的床,我在沙發就行了。晚安?!?/br>為了離家出走緊張了一整天,此時根本顧不得梳洗,一頭栽倒就進入夢鄉。很可惜,那一覺睡得并不安穩,天還沒亮就扎醒,全身被冷汗濕透。劉恨陵已有兩天沒出現,晚間應該會去公寓,趨時發現我的字條,不知會有什么反應。突然之間非常非常的害怕。我倒底做了什么。瞄了一下四周,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床,以后是要永遠住這里了嗎?還是很累,很想繼續睡覺,可輾轉反側一直到太陽高高升起,也沒再合過眼。肚子咕咕叫,胃開始反酸水,正猶豫要不要下樓,宇翔像是有感應般端著早餐上來。“早晨好?!彼⑿φf,那溫和可親的面容似一劑定心藥。“早?!?/br>“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所以都做了一些,多吃點才有體力?!?/br>我看了一下盤里的食物;土司,可頌,蘑菇歐姆蛋,熏腸,牛奶,還有一杯藍莓乳酪。當然沒有劉宅廚房做得那么精致,但我還是狼吞虎咽全部吃下肚。“還可以嗎?我很少下廚?!?/br>“很美味,謝謝?!?/br>“劉璃,”他收起笑容認真的說,“我要上班了,你自己一人在家沒事嗎?”“......沒事?!?/br>劉宇翔順利拿到碩士學位,并且考到A.R.E牌照,兩個月前被公司正式聘請。這些他已在電郵里跟我說過。“真沒事?”“嗯......”不知是否眼神出賣了我,他突然下樓拿起電話,說他有些不舒服要請假。“今天還是留下陪你。伊麗絲說約了你的父親后天見面,我們有點時間,待會兒去哪里逛逛吧?!?/br>我其實并不想去任何地方,心很亂很亂,“宇翔,我想回家?!蔽彝蝗徽f。趁劉恨陵還沒發現,現在回去還有得挽回。他愣了一下,“你真想這么做?”“我想回家,現在,馬上,求你帶我回去?!?/br>“劉璃,冷靜一點,”他坐到我身邊,“你都已經邁出第一步了,要拿出勇氣?!?/br>“不不不,我要回去,他發現我走了一定會非常生氣,他都還沒為上次的事原諒我......”“冷靜下來!”宇翔眼看我情緒失控,雙手握住我的肩膀,“在這里他是傷害不到你的,你若回去才是給他機會,你懂嗎?”我全身又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他一驚把我緊緊擁入懷。“你讓我回去,讓我回去.....”我反反復復呢喃。他卻絲毫不放松,像安撫幼兒一樣輕輕撫摩我的背,“你很安全,他找不到你,你也很勇敢,要繼續向前走?!?/br>劉宇翔怎么會懂,從十歲到十八歲的漫長日子里,我的世界只有劉恨陵一人,他陪我聊天,陪我讀書,給我吃穿,照顧我。他的話不多,因不曾有人真正在乎過聽他說無關利益的話語。他的表情也沒有很多,因他慣于隱藏自己的內心;那是一顆受盡創傷的心靈,也許比我的更為千瘡百孔。向前走,不回頭,我做不到。最后還是被宇翔哄著上了車。他說悶在屋里會胡思亂想,遼闊的大自然才使人寬心。隨他便吧,如果不是帶我回家,上哪去都一樣。激動過后是絕世的漠然,我一言不發坐在車上,看窗外秋景飛逝。西城郊區滿山片野的紅黃橙,美麗怡人,可也正是枯萎前最后的壯觀。我們先繞奧林匹亞港口轉了一圈,再到某個商場停下。宇翔讓我挑選大衣,因從未自己拿過主意,加上心情不佳,我不假思索地隨便指了一件。后來才知道那花了他半個月的薪水。隨著時間流逝,我越來越覺得急躁。到了下午,我跟劉宇翔說我想去父親的家看看。這一切不就是為了見他,心里打算看過后就回劉恨陵身邊。怎知他搬到波特蘭,離西雅圖有將近三小時車程。劉宇翔二話不說就起程往俄勒岡州開去。因是我做的決定。在車上又睡著了,這次夢很清晰。我在森林里一直跑一直跑,太陽透過樹葉的空隙閃爍,林蔭盡頭是一棟童話故事般的房子,我在掛滿牽?;ɑㄅ璧拈T前停下,“劉恨陵!”我一邊敲一邊大聲吶喊,“我回來了,你開門!”可不管怎么叫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無奈我繞到房后,怎知在一個藤椅上,劉恨陵半腐蝕的尸體正被鳥兒們啄食。我尖叫一聲從夢中驚醒。“你沒事吧?”宇翔顧著看路但又擔心我,頻頻側頭。心臟蹦蹦亂跳,何而做這樣的夢。“劉璃?”“嗯......”我敷衍著應道。“你還好吧?我們快到了?!?/br>他一說我才發現,窗外景色已從郊外山路變成住宅區,一棟棟四四方方的獨立房屋整齊規劃在路旁。我的父親就住在這里?看出我有些精神恍惚,宇翔溫和的說:“緊張嗎?不要怕,我們先從對面觀望,等你準備好時再上前?!?/br>他把車停在馬路旁的一顆楓樹下,“那個六十號有深褐色門框的就是他的房子?!?/br>鄰居六十二號有個七八歲的男孩在草坪上跟一條金毛尋回犬玩耍,時不時被狗舔得大聲歡笑,我目不轉睛看著他們,有些人的童年竟可如此愉悅。宇翔似乎也注意到,他微笑著說:“小時候家里也有一條金毛尋回犬,它的名字叫公爵,我跟他非常要好,凡是露營或遠足都會帶上它,我們有過很多美好回憶?!?/br>“它還在嗎?”“不在了,”劉宇翔輕輕搖頭,“初中的一個暑假我從圣喬治回家,公爵不小心吃了有毒的植物,它那時已很老,無法抵抗,在我面前口吐白沫死亡。我難過了很長時間,有時做噩夢就會看見他四肢僵硬的死相?!?/br>“中毒......?”我突然想起達伏,和他死時那不自然的姿勢。心中升起一股哀傷。他不會的。突然,六十號的車房門打開,一個看起來十一二歲的金發女孩走出來,鄰家小男孩牽著狗大叫:“西西利亞,西西利亞!”金發女孩隔著矮樹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