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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巴搖擺的就像一只大尾巴的白毛狗。本來是滿心的無奈與痛苦的秦雯,看到狐貍這模樣,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咳咳咳!”山羊胡子的太爺爺捂著嘴巴咳嗽了幾聲,伸手止住向他撲來的狐貍,抬頭望著她。“雯伢,跟我回家吧?!?/br>秦雯望著太爺爺,忽然就覺得滿心的悲涼。“這人都死了,哪還有什么家可以回?”老人的動作一愣,并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固執的保持伸出手的動作。秦雯抹了抹眼角的淚,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握住了太爺爺的手。太爺爺的手和顧晗的手不同,他是熱的,熱乎乎的包裹著她冰涼涼的雙手。似乎是年長的人的共性,秦雯依稀記著,她很小的時候,太奶奶握住她的手,那手也是熱的,但手心是凹凸不平的粗糙,表面一層像是抹了菜油一般的油膩。太爺爺的手也是這樣。那是一生都是忙碌勤勞受盡苦痛的手。“太爺爺……”秦雯覺得自己在太爺爺的面前褪去一切的偽裝,變成了一只會抹眼淚的小哭包,“我不想走,我想陪著顧晗……”“我知道我知道?!?/br>那老人走在她前面,把她拉下山包,拉進人群堆里。秦雯望著圍著自己一圈的人們,這都是她曾經熟悉的面孔,全都是滿臉的皺紋,微笑著看她。這是秦雯還年幼時,包圍在她身側,保護著她的長輩。秦雯在那一瞬間,似乎明白了從里秦存在的意義。那是引導著迷途的后輩,為他們遮風擋雨,一如那長輩對晚輩的呵護。“無論你在那人世間干了什么惡事,回到了這從里秦,它都會保護你洗去罪孽與渾身的怨氣,讓一切重新開始?!焙偼?,“這就是從里秦對秦家人的庇護?!?/br>天邊的太陽終于升起,夜晚如同鬼魅般竄動的黑影在這光線下節節敗退,縮回了森林中。人群牢牢的圍著秦雯,猶如一面保護罩。順著那條長長的小路,秦雯再一次的回到了從里秦。狐貍輕車熟路的走在最前面,這會兒它不靠后兩腿著地行走了,四腳著地的在人群中竄來竄去,就差吐個舌頭了。秦雯實在看不下去,將狐貍抱在懷里,這狐貍不小,就跟養的那薩摩耶一樣大,秦雯只抱住它兩條前腿往村里拖。這一路拖的,倒還真讓她覺得自己是養了條狗。回到村里,秦雯以為太爺爺還要對她好好訓導一番,結果,太爺爺什么都沒說,就只對她揮了揮手,轉身走了,連門都沒關。就留她和狐貍站在屋里,大眼瞪小眼。“我以為太爺爺還會訓我幾句……”秦雯把自己摔到床上,在床上打了好幾個滾。“你也知道自己該說?!焙偡艘粋€白眼,也跟著一起爬到床上,“都說女大不中留,今兒我也算是見識到了?!?/br>秦雯沒有說話,只是將腦袋往被子里埋深了一些。“深情的我是見過不少,但趕著像你這樣倒貼的,我還是頭一次見?!?/br>狐貍絮絮叨叨了幾句,把尾巴向后輕輕一拉,就像人一樣,一屁股坐在床上,兩條腿晃蕩著。“你們人也大了,我們再說什么,也不會再聽?!?/br>“這不……”它低低的苦笑了一聲,“長大以后,連我織的毛衣都不愿意穿了,說是有怪味……”秦雯一聽這話,提著自己身上的毛衣領子就湊到狐貍面前。“瞎說,我這不穿著嗎?”狐貍愣了愣,那腦袋又低了下來。“可以后,我還能為你織毛衣嗎?”秦雯身體一僵,似乎也是才想起自己的情況。“我本來是織了三件毛衣的?!焙偺痤^,在自己懷里摸索了一陣,掏出了一團白色的東西,一一展開在她的面前。那是兩大一小的三件毛衣。“雖說我不喜歡那壞小子,但看得出來,他是真心愛你的?!?/br>它將手中的毛衣抖了抖。“本來是準備你們回鄉舉辦婚禮的時候,送給你們的,可現在能給誰呢?”秦雯沒有說話,她看著那小小的毛衣,就是心中一痛。她的孩子,本該能夠出生的孩子。即便是秦雯從顧晗選擇中所拋棄的孩子,但她內心還是無法將他完全放下。都說這孩子是母親身上的一塊rou,這說切rou就是rou,說到底,還是痛的。“顧晗大概會什么時候來呢?”秦雯望向狐貍,狐貍頓了頓,顯得有些不太情愿。“他之前來沾了不少陰氣,回去起碼要個一兩天才能剔除掉,更何況你也看到了,他頂多只能在這里呆上三天,我估計,后天差不多吧……”秦雯聽著松了一口氣。“還好,時間夠了?!?/br>狐貍聽著瞪大了雙眼,忽然有了不詳的預感。“你要干什么?”秦雯半垂著腦袋。“顧晗不喜歡那個孩子,可說到底還是我的孩子……”她伸手撫摸著自己的肚皮。“我是沒有那個運氣懷胎十月了,但到底也是我身上的一塊rou,我怎么也不能放在那里不管?!?/br>狐貍聽著一愣,呆呆的看著她。“你瘋了,好不容易沒有東西纏著了,你還想找回來?”“那怎么辦?”秦雯紅著眼,“把它丟在那種鬼地方,生不出來,還要它遭那種罪?!?/br>狐貍張開嘴,愣住了。那狐貍尾巴甩來甩去,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金色的狐貍眼睛合了起來,似是咬了咬牙。“好,我陪你去?!?/br>☆、第30章雖說狐貍是答應了秦雯帶她去孩子洼,但它還是爭取了秦家太爺爺的意見,沒有避著秦雯把她拉著一起來到太爺爺跟前。彼時,年紀一大把的老人正用毛巾沾著水擦拭著腦袋,那腦袋光溜溜的沒有頭發,光亮亮的像是個小燈泡一樣,太爺爺捏著毛巾的兩頭在自己腦袋上擦來擦去。“嘿,又在臭美了?!?/br>狐貍跳起來打了那光溜溜的腦袋一下,印下一個梅花的泥點子。那老人只是白了它一眼,不慌不忙的用毛巾將腦袋上的泥點子擦干凈,隨后拿起一邊的杯子,伸手從杯口嘆了下去,掏出一副假牙來,放進自己嘴里。“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