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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向著場邊的兵器架猛沖而去。然后又是新一輪的重復。他們兩個人可以說是勢均力敵,連擲了三四把長矛都沒能分出勝負??磁_上有些煩躁不安,催促聲和議論聲紛紛響起。羅茜目不轉睛地盯著場上的戰事,就連攢在手中的裙服已經被她掌心的汗水滲透皺成了梅干菜都不自知。其實不說場邊的觀眾,就連場上正在對戰的兩人也有些不耐煩了。兩匹駿馬都暴躁地在地面上不停地刨著蹄子,從鼻孔里噴出粗重的鼻息。羅密歐胯、下的黑色戰馬猛地仰起脖子,向天發出長長的一聲嘶鳴。羅密歐取走武器架上的最后一柄長矛,再一次向著阿圭拉尼·博瓦猛沖而去。然而不幸的是,這一次即使他的長矛依舊沒能擊中阿圭拉尼,他自己卻被對方投擲而來的長矛狠狠地擊中了。雖然比賽用的長矛已經被去掉了尖銳的槍頭,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傷亡。但是強大的沖擊力還是使得羅密歐無法招架,不得不狼狽地從馬上摔了下來??磁_上頓時發出一陣驚呼,蒙太古子爵夫婦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見狀,阿圭拉尼·博瓦大笑數聲,在博瓦家的歡呼尖叫聲中得意洋洋地來到羅密歐的面前,翻身下馬。“來吧!別磨蹭了!”他的手心朝里,在眾目睽睽之下向著羅密歐慢慢地豎起中指,聲音里是不可一世的傲慢:“讓我們來快點結束這場比賽吧!我的小寶貝都快等得不耐煩了!”羅密歐的瞳孔猛地一縮。“侮辱!”看臺上傳來蒙太古子爵憤怒的咆哮:“這是極大的侮辱!”手心向里,手背朝外,食指與中指兩根指頭豎起。這個姿勢在整個歐洲,都代表著一種嚴重的挑釁和侮辱。在1337至1453年間,英法兩國之間爆發了舉行聞名的百年戰爭(hundredyears'war)。這是歷史上持續時間最長的戰爭,長達116年之久。其中有一場很有名的阿金庫爾戰役(urt),是英軍以少勝多的典型。當時英法雙方最有威力的兵種不是騎兵,而是弓箭手。因此,兩國在抓到俘虜時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砍掉俘虜的中指,因為那就是弓箭手賴以撥弦的手指。所以,這個手勢的意思就是——我的中指還在,我、能、殺、死、你。我能殺死你。你就像是一只卑微的螻蟻一樣,不堪一擊。羅密歐深深呼吸了幾口不算清醒的空氣,雙手用力一撐,從地上站了起來。落馬之后,比賽的規則也有所改編。雙方騎士將手持長矛,徒步進行對戰。沒有了戰馬的輔助,比賽反而變得更加激烈起來。不僅僅只是單純的槍術對抗,近身搏擊也成為了比賽的一部分。但是這樣不利于賽事的觀看,羅茜時不時能聽到沉重的悶哼,卻不能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些什么,緊張得心都要揪起來了。長矛帶著尖銳的風聲破風而至,阿圭拉尼·博瓦朝一旁撲去。早有準備的羅密歐左手猛地揮拳,狠狠地揍上對方相對柔軟的部位。阿圭拉尼發出一聲痛呼,羅密歐趁機將他摔到在地,長矛的頂端牢牢地抵住了對方的咽喉。“……你輸了?!?/br>羅密歐大口地喘著氣平復著自己的呼吸,半晌才慢慢地說道。“你,輸了?!?/br>場上的情形已經很明了了。裁判官扭頭看了一眼最上層包廂里國王的臉色,起身站了起來“那么,我謹代表國王陛下在此宣布,”裁判官清了清嗓子,大聲地說道:“本場馬上槍術比賽的勝利者就是——來自維羅納城的羅密歐·蒙太古!”他的話音剛落,蒙太古家族一派的人登時便大聲歡呼喝起彩來,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博瓦家的看臺。有機靈的仆從跑進場內試圖扶起落敗的阿圭拉尼·博瓦,卻被他惡狠狠地一把推開了。“滾開!”他兇狠地對著仆人咆哮,眼睛卻一直瞪著羅密歐不放:“都滾!別來煩我!”羅密歐自然不會理睬他。看臺上代表蒙太古家族的旗幟被大力甩動,沸沸揚揚地連、城了一片。蒙太古子爵夫婦早就站了起來,紅光滿面地接受眾人的恭維祝賀,驕傲又得意的樣子擋都擋不住。還有不少小姐都紅著臉忙著整理自己的服飾和頭發,好讓自己看上去漂亮一些、再漂亮一些,滿心期待著自己會是下一個被騎士所眷顧的幸運兒。這也是騎士大賽的一項傳統,所有獲勝的騎士,都可以向他認為最美的女士獻花,或是向她索取一份自己想要的禮品。不論這位女士是未婚的還是已婚,只要要求不太過分,就都不能拒絕這名獲勝的騎士的要求。已婚女士的丈夫非但不能對此表示出嫉妒,還必須表現得大方得體。因為如果自己的妻子能夠得到其他男人的禮貌稱贊,這在他們看來,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情。因為這不僅證明了妻子的魅力,同時也證明了自己的好眼光。所以,有些大領主會要求自己麾下的騎士在獲得勝利之后向自己的妻子獻花或是討要獎賞,這幾乎已經成了一種不成文的規定。在場所有人的眼睛都緊緊地盯著這位新獲勝騎士的一舉一動,看著他重新翻身上馬,緩緩地驅馬前進。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黑色的駿馬在主人的命令下不緊不慢地踏著步子,向著某一個方向緩緩前進。不,不,別過來,別過來。羅茜在心里不住地默念。她往朱麗葉的身后躲了又躲,試圖把自己整個藏在她的身后。你看不見我,看不見我。她自欺欺人地在心中默念,別過來,快走開。蒙太古家的看臺在競技場的另一邊,你走錯方向了,快,快調頭走開。然而事與愿違。駿馬前行的方向非但沒有改變,反而更加堅定地朝著這邊來了。這下不僅是羅茜,凱普萊特包廂和蒙太古包廂里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驚疑不定地看著策馬往這邊前來的羅密歐。“那小子往這邊來干什么?”凱普萊特子爵夫人掐著安德森男爵夫人的手,不淡定地問道。安德森男爵夫人驚訝地連連搖頭。“茜茜……”朱麗葉的聲音細細地顫抖,她茫然地抓住羅茜的手臂:“你、你說他……”不,別問我。羅茜往她身后更深地躲去,恨不得地上出現一條縫好讓她鉆進去消息在這里。別問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于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身騎黑色駿馬的銀鎧騎士,在經過維羅納城凱普萊特家看臺的下方的時候,緩緩地、緩緩地停了下來。☆、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