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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這痛苦全是他帶來的。他們好像從來不在一個頻率里,過去她為了愛他拔光了所有的刺,他卻吝嗇給鮮血淋漓的她一個擁抱。如今他想要擁抱她,她卻已經走遠。他們之間從來沒有過剛剛好,從來沒有過一個眼神,一個指尖溫度的默契。他想和她在一起,像過去她想和他在一起那樣偏執??伤麉s一而再的把事情搞砸了。他像小時候祈求父母的關心一樣,軟弱地祈求著她:“不要放棄我?!?/br>陸則靈仍然激動著:“不是我放棄你!是你逼著我放棄你!你一而再地出現在我生活里!你知不知道我已經打算過新的生活了?為什么要這樣?我已經要過新的生活了你知道嗎?”“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像以前一樣……”盛業琛說的很慢,可是還是說了出來。像胸口的一口濁氣突然xiele出來:“像以前一樣,我們兩個人?!?/br>“以前是怎樣的?”陸則靈看著黑暗中有些不知所措的盛業琛,苦澀難耐:“像影子一樣在你身邊,分不清自己是保姆還是妓/女,漸漸安靜到連話都不會說,害怕自己會懷孕,害怕孩子會被你說是孽種……你不要我的孩子……那個地步……我把自己逼到那個地步……你還是不想我留在你身邊……盛業琛,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嗎?”她咄咄逼人的盯著他:“你想過的生活,全都是我的噩夢?!?/br>她痛苦的吸著氣:“我們之間一直都是不平等的,到底要怎么在一起?”她突然抓著盛業琛的肩膀,靠得那么近,連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到,她不給他任何逃避的空間,逼視著質問他:“你愛我嗎?你愛陸則靈嗎?”她像個失控的瘋子使勁地搖晃著他:“你能不能愛陸則靈?像愛葉清一樣!把陸則靈當成生命一樣!能不能!”盛業琛從沒見過陸則靈這樣失控。他伸手想要去抓她的手,她卻狠狠地甩開。“盛業琛,你能不能騙騙我?騙我,一秒也好,說愛我!”她歇斯底里地說著:“你說??!說你愛我!”她睜大了眼睛。那表情帶著幾分猙獰。盛業琛被她晃得有些暈,腦子里有各種復雜的情緒。明明是簡單的三個字,卻覺得好像喉頭被什么堵住了,怎么都沒辦法說出口。陸則靈的聲音漸漸冷了下去:“你說不出口,因為你不愛我,你只是占有欲,是習慣?!彼谋砬槭悄敲唇^望而疲憊,整個人像抽光了空氣的氣球,完全地癟了下去,再也不復最初的形狀。盛業琛想靠近她,被她激烈的拒絕。陸則靈盯著他仿佛不認識一般,眼神是那么怨懟,仿佛淬了毒,她呼吸漸漸急促,她驟然抬手,將床頭柜上的臺燈啪地一聲掃到了地上。插頭被強硬的扯下的那一刻,電光閃爍。隨后,塑料臺燈霹靂巴拉地砸在了地上,碎成一片一片,散得到處都是。“你走?!标憚t靈的口氣是那么強硬,這么多年所有的壓抑,一股腦兒全數發xiele出來。盛業琛不肯走,站在原地篤定地說:“不是!”盛業琛急切地反駁:“不是占有欲,不是習慣。我來找你是因為想你了,我想和你一起生活是因為和你生活覺得安心。什么都不是,不是占有欲也不是習慣?!彼欀碱^,牢牢地看著她,幾秒后,他突然不可思議順利地說了出來:“是愛,是因為愛你,所有我才在這里?!?/br>陸則靈絕望地看著他,眼神是那么滄桑?!皫追昼娨郧?,你說出來,我會相信。你猶豫的幾分鐘,我的心已經死了?!彼痤^,毫不躲閃,毫不畏懼地看著盛業?。骸澳嵌芜^去,我欠你的也都還清了。到今天為止吧?!?/br>“你的愛,我要不起,也不會再眼巴巴的去祈求了?!?/br>……陸則靈拒絕再溝通,不論盛業琛說什么都充耳不聞。盛業琛待了很久才走。他們之間,任何語言都顯得蒼白,丑陋的過去,深深的猜疑、不信任,已然存在的隔閡,隨便哪一條都足以讓他們成為陌路。好像真的沒有理由繼續了。這樣也好,這段不平等的關系,終于停止了。早起的時候,陸則靈魂不守舍,一腳踩上了昨夜砸碎的臺燈,燈泡的玻璃渣扎在腳底板,鮮血如注,滴在地板上,視覺畫面有些觸目驚心,她疼得直抽涼氣。踩著拖鞋,艱難地去了社區小診所,老大夫麻木而安靜的給她取了玻璃渣,上了藥包了紗布。她坐在小診所的椅子上休息。診所里面的小手術室門沒關,只拉了藍色的布簾,隱隱能看見一些輪廓。大約是附近不良職業的女孩來墮胎,虛弱地叫喚著。這附近宿舍老舊,人員混雜,各種不良行業滋生,大家為了生存,怎樣的低微茍且都必須承受。診所的醫生和護士都很麻木地走來走去,好像對此已經習以為常。陸則靈低頭低著自己的腳尖,暗暗地想,這世上比她更苦難的人多的是,她又有什么資格絕望?就像她對白楊說的那樣,幸福這東西,只要活著,總有一天會得到的。跛著腳去了酒店,剛換了制服,就碰到了正來找她的白楊,他看上去心情不錯,靠在門邊看著她吃力地穿鞋子。喲了一聲:“怎么回事又負傷了?”陸則靈穿好鞋,正好碰到傷口,嘶嘶得抽著涼氣:“一腳踩著玻璃了?!?/br>他眉頭一蹙:“怎么回事,這么不小心?”陸則靈站起來,“過來吃飯?”“談事情?!?/br>陸則靈笑了笑。白楊走近了瞧了瞧,打趣她:“眼睛怎么都腫了?昨天哭了?因為我們分手了?”他扯著嘴角笑著:“舍不得我我們不分手不就好了嗎?”“都好段日子了,我反射弧度有這么長嗎?”她摸了摸臉,隨口回答:“大概是昨晚喝水喝多了,有點腫了?!彼戳税讞钜谎郏骸罢椅抑皇菄Z嗑?要只是嘮嗑我就去工作了?!?/br>白楊痞痞地一笑,“你怎么知道我是找你有事你?嘿嘿,有事相求?!?/br>“什么事?”“我媽怕我又回頭,著急了,要給我介紹對象,給我擋擋?!?/br>“你就是想回頭??!”白楊惱羞成怒:“胡說八道!”陸則靈挑了挑眉:“好吧,不承認算了,我幫你就是?!彼龘P了揚頭:“我事先說明??!小白兔型的我還擋得住,要是餓狼型的,我可不行?!?/br>白楊一臉就義的表情:“要是餓狼型,我只好犧牲貞cao了?!?/br>換來陸則靈幾個白眼。白楊笑瞇瞇的離開了。陸則靈繼續著工作。其實也沒有想象中的艱難。消沉也就那么一會會,生活還在繼續。現在的她已經有底氣自己生活,從最低一步一步往上,生活待她不薄,苦難最終還是有盡頭的。有些東西太奢侈了,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