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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則靈沒想到這鐲子還會失而復得,心里酸酸的,觸手之處,皆在顫抖。見她愛不釋手,白楊了然的說:“早知道你喜歡這個,我給你送一打,我還以為你真無欲無求,和我們凡夫俗子不一樣呢!”雖說沒有鄙視的意思,但陸則靈知道他已經把她和那些愛珠寶首飾的女人劃上了等號,她不介意自己在他心里是什么樣子,她只是感激,感激白楊把她最珍視的東西又送回來。她感激的說:“錢我一定會給你的,謝謝你白楊,真的謝謝你?!?/br>和他分別,陸則靈緊緊的抱著鐲子往家里走,越走越急,一頭扎進了黑暗的樓道。古舊的社區,聲控燈早就壞了,也沒有人來修繕。她確定自己完全進入黑暗了,才停了下來,緊靠著墻。懷里的鐲子像一團火,燒的她撕心裂肺的疼。明明說好了忘記了。明明說好了祝他幸福,為什么還是會難過?她過著這么難捱的日子,明知不想他就不會難過,可她沒法控制自己,所以每時每刻都這么難過。什么是理智?什么是忘記?什么是從頭再來?陸則靈壓根都不懂,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偏執狂,她學不會不愛盛業琛,學不會放過自己,學不會愛上別人。她現在所有的堅強都是不得已而為之,除了堅強,她又能怎么辦呢?她已經一無所有了不是嗎?平息了許久,她收起了情緒,一步一步的朝家里走,爬完最后一階樓梯,她低頭從包里拿鑰匙,再抬頭,黑暗里發出窸窣的聲音。不知道害怕,也不知道什么是危險,陸則靈只是疲憊的站在原地。黑暗的角落里,打火機摩擦,一道火光燃起。有那么一時半刻,陸則靈覺得這火光像賣火柴的小女孩最后點燃的那支火柴。真虛幻吶,她在光影中竟然看見了盛業琛的臉。她有些恍惚,連做夢都吝嗇出現的人,怎么會在這火光里出現了呢?眼淚一瞬間便壓迫于眼睫,所有的浮光都破碎了,那晦暗的火光里,他的眼,他的鼻,甚至連皺起的眉頭都是她所熟悉的,太不真切了,眼前的一切,一點一點的,在視線里里逐漸變成虛空而模糊的影子。火光熄滅了。陸則靈拿著鑰匙的手在顫抖。黑暗里等待許久的人淡淡的說:“開門吧?!?/br>陸則靈不知道是怎么把他迎進屋的,也許她更該把他關在門外,可是她永遠也學不會拒絕盛業琛。他穿著白色的襯衫,明明眼角眉梢都有成熟的痕跡,可她卻固執的覺得還是記憶里的那個他。那個毫不設防,會對她燦然一笑的男生。她一直緊緊的攥著自己的手心,指甲刺破了手心也不覺得疼。她像對待許久的朋友一樣,給他倒茶,甚至和他寒暄。她想,她應該是個很好的演員,即使胸口已經痛得翻江倒海,卻依舊能對著他笑。“你眼睛好了?挺好的。恭喜你?!彼f:“你怎么來了?這么晚是有什么事嗎?”那么平常的口氣,她做的真好,她在心里都忍不住要表揚自己。盛業琛一直微微蹙著眉,也許時間過的還不夠久,還不夠他們相忘于江湖,不夠他們將一切愛恨泯然一笑。盛業琛一直沒有抬頭看她,只是盯著茶幾上,陸則靈自己折的紙花,每一朵都是用了心的,就和以前一樣。良久,他才說:“我剛來的,下飛機沒多久?!?/br>“嗯?!标憚t靈沒有問他為什么來,也沒有問他怎么知道她的地址。這些問題也沒什么重要。盛業琛手心里握著陸則靈倒給他的茶,一直沒有喝。“換個房子吧,我給你找?!笔I琛說。她一直看著盛業琛,心里難受極了,她不想盛業琛眼中流露出這樣的表情,那是憐憫和愧疚。這比怨恨還讓她覺得凌遲。陸則靈扯著苦澀的笑容笑了笑:“謝謝你的好意,我現在挺好的。你呢?結婚了嗎?”盛業琛眉頭皺得更緊了一些,反問一句:“你呢?”“我總歸……”陸則靈覺得這對話太難以繼續,鼻子酸酸的,聲音也有些變了調:“我總歸也是會嫁人的?!焙竺娴脑捳嬗袔追蛛y以啟齒,可她還是說了出來:“盛業琛,你別怕,我不結婚不是因為你,我已經……我已經想通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會纏著你了?!?/br>……作者有話要說:哎哎哎哎哎哎。。。。。。。☆、第二十九章陸則靈一個人住的時候真的不覺得這房子小,甚至她每次失眠噩夢的時候還會覺得這房子很是空曠,可是此刻她卻覺得這房子很小,小到她真的不想和他再待在這形同牢籠的逼仄空間里,她覺得自己快無法呼吸了。好像無形中有一張蛛網自四面八方襲來,將她縛綁了起來,一層一層的,讓她無法動彈,喉間好像一直含著腥甜,她不敢動,只怕一動就會嘔出血來。她還是強扯著笑,表情漸漸有些麻木,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么,也再也說不下去,只是靜靜的等著盛業琛。良久,盛業琛抿了一口茶,才緩慢的說:“我來這邊出差,聽說你也在這,就來看看,沒有別的意思?!?/br>說不失望是假的,可是轉念想想也覺得自己心里哪些想法很是可笑。盛業琛怎么可能特意來找她?哪怕是順便看看也已經值得她受寵若驚了不是嗎?“謝謝你?!标憚t靈低著頭道謝,無形的隔開了兩人的距離。兩人都不再說話,沉默像一個魔鬼,扼住了兩人的咽喉,過了許久,盛業琛才站了起來,“那我走了。很晚了?!?/br>陸則靈急匆匆的站了起來,“我送你?!彼桓以诰S持同一個姿勢,她覺得自己快要哭出來了。盛業琛的腳步并不算快,她跟在他身后,兩人都沉默著沒有說話,穿過了黑暗的樓道,盛業琛走進了昏黃的路燈下,破舊的路上路燈佇在路兩邊,有些燈已經壞了,陸則靈癡癡的盯著盛業琛的影子,時明時暗,漸行漸遠,像褪了色的畫卷。直到……直到那影子徹底消失。兩人沒有告別,沒有說再見。再見是太奢侈的念想,她說不出,也不敢期待。像個傻子一樣,她一直站在樓道口看著盛業琛離開的方向,很久很久都不愿意離開,仿佛他的身影還一直在那里,又仿佛他的氣息一直不曾消散。眼淚終于流了下來,忍了那么久,她終于可以放縱自己哭一場了。軟弱的坐在樓道臟亂的臺階上,她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膝蓋,她不知道愛會是這樣的,像一種深入骨髓的毒,總是疼著,疼起來五臟六腑都在翻攪,生不如死,卻還是茍且的活著。她在心里卑微的對那個已經離開的人說:盛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