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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了頓,他低聲道:“一個男人,若是連自己的妻兒都護不住,還談什么籌謀天下?再說,當時我既然敢跳下來,就是有所依仗的,外面的情勢,都在我的預想之中,不必擔心?!?/br>其實就算他們走不出去,嚴渭和墨賢聿他們也遲早會找來。唯一的變數,就是阿凝撐不了多久。她從來沒受過什么苦,如今又加上一個孩子的負擔,之前在綁架時還餓了幾日,生存力實在太弱了。事實上,當墨賢聿知道阿凝也跟著趙琰跳下御雁峰之后,也十分擔憂。他當初還是帶足了水和干糧在身上的,花了十幾日功夫才出了武王陵,也幾乎磨了半條命。如今他們兩個的情況,不容樂觀。武王陵的出口是由復雜又回歸簡單的典型,并非什么精巧機關控制,而是玄學八門的生門所在。只有依照各墓室中殉葬之人的身份,安置好開、休、傷、杜、景、死、驚七門,才能得到生門的位置。奇門遁甲正是武王李頡生前熱愛的消遣。趙琰也發現了這個規律,當他打開暗門,抱著阿凝從狹窄的地道中走出時,正遇見來救人的方恒和墨賢聿。男子衣衫皺得厲害,上面血跡泥土連在一片,鬢邊落下幾絲黑發,一雙眼睛仿佛黝黑而堅硬的礁石。“殿下……”墨賢聿簡直說不出話來,這才第七日,他就找到了出口……趙琰冷冷瞧他一眼,聲音帶著幾分沙啞,“你來得可真快?!?/br>“……都虛弱成這樣了,還有力氣嘲諷我?!蹦t聿道。太陵守衛森嚴,他們要掩人耳目地溜進來也是很費事兒的啊。方恒看了眼他手上昏睡過去的阿凝,“王妃怎么樣了?”趙琰低頭看她,眸中滿是愛憐和疼惜,“她懷孕了?!?/br>墨賢聿驚訝地張大了嘴,忽然明白過來,為什么殿下要拼命出來了。方恒俯身拜道:“恭喜殿下!”趙琰微微笑起來,在看到陽光的這一刻,他才有了如此真實的、濃烈的喜悅。他親了下她的額角,抬頭道:“走吧?!?/br>第115章臨天下(一)今年的春光跟往年一樣好,可京城里卻透著詭異的安靜。祈王殿下生死未卜,景元帝亦是生死不知,平王也還沒露過面。最終打破這平靜的,是鄭王的一樁丑聞。不知哪兒傳出的消息,寺中“清修”的鄭王竟然在皇上病重時流連于花街柳巷,十分不成體統。為表清白,鄭王進宮求見皇上,請求皇上徹查謠言一事。華陽宮中不知發生了什么,最終是鄭王把皇上的死訊捅了出來。當日目睹先帝寫下遺詔的眾大臣集體進宮,讓總管公公林海取下遺詔,結果匾后的遺詔卻不翼而飛。太極殿中,雕刻精致的藻井華麗而恢弘,口銜寶珠的巨龍俯首下視,與盤龍柱上的五爪金龍相互輝映,昭示著帝王的莊嚴與華貴。玉階之上,空蕩蕩的鑾座發出耀眼的光芒,照射出殿中眾人的惶惶不安。晉王大怒道:“哪個亂臣賊子,膽大包天,竟連先皇遺詔都敢偷?!”晉王是景元帝同母胞弟,雖久不理政,但威望甚高。景元帝過世,真正傷心的可能沒有幾個,他算是其中之一。殿中無人回應。林海面對著華陽宮的方向,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先帝爺!奴才有辱使命,奴才罪該萬死!”他的腦袋一下下磕在地上,很快,地上便見了血。立在眾朝臣最前面的四位內閣中,尚書令邢國章當先開口道:“當務之急,一是要把先皇所立詔書找到,二是要主持國喪,讓先皇早日入土為安。這兩樣都需要一位主心骨來領導號令,而這位主心骨,非皇子不可擔當。我以為,祈王殿下英睿賢明,曾在征伐西北中立下汗馬功勞,又是皇子中的嫡長,合該擔此重任?!?/br>很快,有不少人附議。孫銘接道:“刑大人所言有理,可祈王殿下不慎跌落御雁峰的消息,大家應該都有所耳聞。如今正值朝廷無主之際,須有人立即承接大任,以安民心,而非把希望寄托于生死未卜的祈王殿下身上。我以為,最合適的人選是平王殿下?!?/br>“孫大人,即是耳聞,就做不得數?!毙蠂碌?,“建議應該派御林軍去御雁峰查探,尋得祈王殿下?!?/br>“刑大人此言差矣,查探要查探到什么時候?讓先皇的遺體等著,便是對先皇的大不敬!”邢國章下巴上一把白胡子了,這會兒氣得抖了一抖,想說什么又住了口,轉身對馬卓文道:“馬大人的意思呢?”馬卓文思索許久,才緩緩道:“祈王殿下雖然沒消息,可如今平王殿下也并不在京里。先皇駕崩的消息傳過去,即便平王殿下馬不停蹄地趕來,也要幾日功夫呢丑魚?!?/br>他旁邊的左相文義忠竟抹了一把老淚,哭道:“先帝爺!您這忽然去了,那兩位王爺卻沒一個在您身邊陪著的!”他這一哭,大家的視線都落在鄭王趙琮的身上。趙琮一臉哀戚地跪在那兒,仿佛是沉浸在自己的悲傷里,這副模樣多少博得了一些忠于景元帝的老臣們的好感。只不過,趙琮早就在朝中失了勢,除了文相外,大約沒有人愿意讓他再次上位。說話的多是政事堂文臣,至于樞府諸武將,雖然有心來辯,奈何嘴皮子功夫都比不上他們舞弄筆桿子的。凌子緒就瞪著眼睛想為祈王殿下說句話卻始終插不上嘴。樞府如今的鎮國大將軍嚴末,一味臉色肅穆地立在那兒,并沒有發表意見的意思。幾個人議論許久也沒個結果,倒快要演變為爭吵,雙方以邢國章和孫銘為首,歷數起祈王和平王的功德來。反正如今景元帝已經去了,這些已經站了隊的,也到了撕破臉的時候。華陽宮中,榮成悅一身素白,領著后宮諸嬪妃跪在靈位前哭著。貼身嬤嬤走進來,附耳給她傳遞太極殿中的情形,她心中一陣冷笑。這些都是她意料中的。滿朝所謂精明強干的男子都被她耍弄于鼓掌,她實在很想笑。唯一可惜的是,自己沒辦法看到他們找不到詔書時的表情。太極殿,只有皇后才能進。她也愈發惱怒于沒有把趙玹接回京來,不然,此刻便是他主掌大權的時機。他不肯回京,可她做母妃的,卻不能真如他所說的不去管他。她如今要做的,就是穩定局勢,待到文武眾臣都去御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