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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她見他笑了,心里的氣惱愈盛,心道這人怎么這么小氣的,回回看他的書都要一番折騰才給看。不過她臉上倒是鎮定起來,撿回了幾分榮宓式的端莊笑容,“剛才那個飛燕喜春散,方子我都記住了,等回去我就能自己調出來。殿下您給不給看都沒關系?!?/br>小姑娘聲音舒緩,帶著幾分天生的嬌甜,纏纏繞繞的能滑進人的心里去。趙琰的眉峰跳了跳,冷聲道:“你敢調一個試試!”她絲毫也不懼,一雙大眼睛波光流轉的,也學著他平時的模樣,淡淡瞧了他一眼,微笑道:“我調香的技術還不錯的,到時候要不要給殿下送點兒?”這輩子第一次,趙琰嘗到了啞口無言的滋味兒。都不知該怒還是該笑。平時里他冷著聲音對身邊的人說話,那些人沒一個不是戰戰兢兢、誠惶誠恐的,哪有這樣頂撞他無視他甚至蔑視他的時刻?再者,她還說要送點給他?她還真敢說!阿凝呢?她從小最不吃的一套就是威脅。她是闔府上下的眼珠子,是東臨侯府的寶貝,若是要什么,總有人上趕著送到她跟前,世上哪兒有什么是可以威脅她的?“好心倒當成驢肝肺,你若當真想看,我也不是不能成全你?!?/br>他轉身把那冊子取了過來,扔到阿凝手上,一雙眼似笑非笑的,“看仔細些,調好了先在自己身上用一用,你就知道這到底是個什么好東西了?!?/br>這話里滿含諷意,顯然是反話。阿凝狐疑地看他一眼,還是接過冊子看起來。趙琰就閑閑坐在對面,瞧著她臉蛋兒由雪白轉成粉紅,然后艷紅,最后紅得快滴血。她實在繃不住,啪的一聲,關上冊子。想起府里蓮心被趕出去的事情,又想起很久以前秦晚馥跟她說的春/夢,腦中仿佛某根筋忽然被觸動。趙琰笑得很燦爛,收了那冊子,“看得開心么?”阿凝一雙眼仿佛浸潤了桃花水,秀眉微皺,抱怨道:“你這里怎么會有這樣污人眼的東西???”“哦,原來你知道這些東西的用途啊,”男子笑著,又輕聲道,“那你告訴我,這些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他看著她紅得透明仿佛輕薄櫻花的臉蛋兒,心里莫名生出幾分遐想來。隨即又覺得自己荒謬,提醒自己道,這還是個小丫頭呢。阿凝的臉早燒起來了,她哪兒能知道具體什么用啊,她只知道這是件羞恥的事情,是作為名門貴女的她不該沾染的。漂亮的嬌氣貓又羞又惱,男子看見她臉耳后根都變成紅色,也不再取笑她,將那冊子又放了回去,心里暗道,陸青山真是太“會”辦事兒了,吩咐他把各門各類的書都放一些,他就傻得連這種東西都塞進來?沒的禍害了人家天真可愛的小姑娘。可祈王殿下也不想想,誰曉得你會讓個小姑娘來你這兒看書呀?阿凝呢,這會兒頭就磕在桌案上,不愿抬頭。趙琰道:“世上沒什么是真正污人眼的。只是,不適合小姑娘看而已?!鳖D了頓,又續道,“待你長成大姑娘,便可以看了?!?/br>他本意是安慰她,結果她更覺得羞恥了,真想挖個地洞鉆進去。“我才不會看呢!”她悶悶道。趙琰輕笑了一聲,心道,這還真就是個小姑娘。過了好一會兒,阿凝才抬起頭,臉色粉撲撲的,“我要回府去了?!?/br>趙琰修長的手指隨意翻著書頁,疏淡低醇的聲音響起,“你上回,不是還欠了我一樣東西么?”阿凝一愣,豁然想起去年說要謝他,要給他送一件收藏珍品的事情來。她前幾個月還放在心上的,后來離得久了,便忘得干干凈凈的了。這會兒難免理虧,“唔……還沒找到合適的。若是找到了就給你?!?/br>“你記得便好?!彼鋈环畔聲?,站起了身。阿凝莫名瞧他一眼,兩人身高差距大,且一站一坐,這一瞧須得仰著頭才能看到他的目光。趙琰低低看了下她揚起來的小臉,迎春嬌花兒一般粉嫩可愛,還帶了一點迷糊。他勾唇一笑,“不是要走么?我也要走了?!彼鋵嵲缇蛻撟吡?,祈王府許多事情在等著他。阿凝回府后,第一件事便是吃一頓飽的。吃完后沐浴,換了一身干凈清爽的雪白底子銀絲線繡暗花的齊胸對襟襦裙,在美人榻上半歪著,又喚了錦環來給她打扇子,瞇著都快要睡著了,外頭忽然來報說秦姑娘寫了信來給她。阿凝有些不樂意看。因為最近這段日子秦晚馥給她的信里寫的全是她同姚沉歡在一起如何開心,大有相見恨晚之感,也有有了新人忘舊人之感。“你幫我念著吧?!卑⒛龖袘械?。錦環放下手中扇子,脆泠泠的嗓子開始念信。這封信卻并不是表達開心的,而是錦花臺只剩下幾日了,姚沉歡被南安侯夫人關在屋里練習六藝,秦晚馥便開始想阿凝了,末了還邀請阿凝一起去看錦花臺,說是一早就讓書哥哥給訂了位置了。結果到了錦花臺比賽那日,阿凝卻“病”了。第23章錦花臺(一)青蔥綠撒花云煙紗帳中,少女如鍛的青絲散在水綠色繡金花茶干花軟枕上,墨綠緞織金纏枝花草暗紋的錦衾中露出半張雪白的容顏。阿凝睡得迷迷糊糊,半夢半醒間,聽到外頭的聲音。“上午的琴藝比賽,咱們四姑娘屈居南安侯府的姚姑娘,只得了第二?!?/br>門外屋檐下,錦環語帶惋惜,可晶亮的眸中難掩興奮。錦珠手指放在唇邊,“你小聲些,姑娘還睡著呢!”錦環吐了吐舌頭,聲音壓低了些,“要我說,這是咱們姑娘年紀沒到,不然這琴藝比賽,哪輪得到南安侯府的人?”錦珠也點點頭,語中頗自豪,“這是肯定的,咱們姑娘可是南山先生的學生。欸,那棋藝呢?棋藝得第一的是誰?”兩個人怕擾了阿凝,又往外退了幾步,立到一棵深翠的橘樹底下,討論著今日錦花臺的賽況。阿凝只聽到了第一句,后面的便聽不清楚了。今日是錦花臺比賽的第一日,外頭陽光燦爛,秋高氣爽,丹桂飄香。阿凝卻白白在屋里躺了大半日。事實上,這已經是她躺的第四日了。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