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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眷和舅母離開之后,她去了養心殿。“蓁蓁,你來了?坐下說話吧?!奔o無咎心情不錯。葉蓁蓁站在養心殿里,靠著門口的位置,問道,“皇上,是您下旨讓陸離去神機營的?”紀無咎聽到陸離這兩個字,剛剛勾起的嘴角又扯下去,他放下朱筆,看著葉蓁蓁,“你來找朕,就是為了他?”“為什么要這樣做?”“你說呢?陸離是罪臣,這次正好有個千載難逢戴罪立功的好機會,他是你的親戚,有好事情,朕自然要想著他些?!奔o無咎答道。他也想明白了,反正只要把陸離趕出皇宮,葉蓁蓁見不到陸離,慢慢地心也就收回來了。既如此,他也用不著做太絕。這次把陸離扔進軍營,有葉雷霆提攜著,保證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那小子武功比他都高,在戰場上更是不可能吃虧的。打完仗,再給他加官進爵,順手幫他牽個媒,皆大歡喜,多好。“可他是陸將軍的獨子,父子兩人同時上戰場不太好吧?”葉蓁蓁皺眉道。一見葉蓁蓁擔心陸離,紀無咎心中涌起一股怒氣,他沉聲說道,“‘文死諫,武死戰’。既是武將世家,為國盡忠是他們的本分,有什么不好的?”“道理雖如此,皇上這話也太不近人情了些?!?/br>“皇后,莫要再氣朕了,你先回去?!?/br>葉蓁蓁卻雙膝一屈,跪在地上,她抬頭直直地看向他,“請皇上收回成命?!?/br>紀無咎緊握著拳,沉著一張臉看著地上的人。夫妻之間,平起平坐,葉蓁蓁從來不需要跪他。這是她第一次向他下跪,為了陸離。陸離陸離又是陸離!“請皇上收回成命?!比~蓁蓁又說了一句。嘭!紀無咎一拳砸在案上。他的目光因怒氣而染上一絲瘋狂,額角隱現著青筋。他本是一個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然而在面對葉蓁蓁時,卻總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請皇上——”“出去!”紀無咎出聲打斷她。葉蓁蓁跪在地上不動。“出去,朕不想看到你?!?/br>“皇上……”“蓁蓁,這次如果你覺得朕過分,那么朕要告訴你,朕還有許多過分的手段,單看你要哪一種?!奔o無咎笑得陰涼,笑容中又涌動著一絲苦澀。“遵旨?!比~蓁蓁站起身,低頭退了出去。眼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紀無咎不自覺地伸手捂住心口,神情落寞。☆、49、求歡...春寒料峭,冷月如霜。葉蓁蓁站在寬敞的庭院中,仰頭看著湛藍幽遠的天空中掛著的那一輪明月。在月光的輝映下,萬千星辰都暗淡了光芒。天河像一條薄而透明的輕紗,橫跨整個星穹,仿若在一塊鑲銀嵌寶的深藍色絲緞上用玉簪輕輕劃了一道淺淺的痕跡。感覺到突然有人從身后將她擁進懷中,葉蓁蓁并未掙扎和回頭,而是淡淡地叫了他一聲,“皇上?!?/br>“嗯?!奔o無咎的臉緊貼著葉蓁蓁的鬢發,低低地答了一聲。他閉眼,深吸一口氣,感受著葉蓁蓁的氣息,扣在她腰上的手臂不自覺地緊了緊。葉蓁蓁聞到了淡淡的酒氣,便知道紀無咎今晚又喝酒了。明日要為三軍壯行,今夜少不得與武將們一番聚飲。葉蓁蓁問道,“皇上,您醉了?”“沒?!?/br>“我有一件事情要跟您解釋一下,不管你信不信?!?/br>“皇后請講?!?/br>葉蓁蓁嘆了口氣,說道,“我和陸離從未有過任何私情?!?/br>紀無咎緩緩睜開眼睛,目光清明。“我本以為有些事情不需要解釋,清者自清。但是皇上你好像越想越多。我和陸離確實自小一起長大,也經常一起玩耍。兄妹的情分擺在那里,自然要比旁人親上一些,但……這證明不了什么?;噬?,您能相信我嗎?”紀無咎輕輕蹭著她的臉頰,親昵說道,“只要你愿意說,朕就信?!?/br>“還有,今日之事,我也是受舅母所托。兒行千里母擔憂,何況又是去打仗,所以……”“蓁蓁,今日朕說的也是氣話。陸離身手了得,不會有事。更何況,有葉雷霆在,也不會允許陸將軍的獨子出什么意外?!?/br>葉蓁蓁知道紀無咎心意已決,無人能改,便不再勸。況且紀無咎說得也有道理。她只愿這場戰爭能早一些結束,大家平安無事最好。“蓁蓁,進去吧,外面涼?!奔o無咎說著,拉著葉蓁蓁的手走進坤寧宮。一進坤寧宮便暖氣撲面。葉蓁蓁搓了兩把臉,在外面被凍得冰涼的臉也漸漸暖起來,不復蒼白,染上一層淡淡的紅靄。她由著素月幫她褪去披風,只穿著一身大紅色繡著彩鳳的襖裙,衣物貼身,雖有些厚,卻遮不住她曼妙的身材。她接過素風端來的茶,喝了一口,抬頭一看,發現紀無咎正直勾勾地盯著她看。一個宮女早已把茶捧到他面前,他卻遲遲未接。果真還是喝得有些多,呆頭呆腦的,葉蓁蓁想。她端著自己的茶,對紀無咎笑道,“皇上請用茶吧?!?/br>紀無咎聽到此話,依然沒接那宮女的茶,而是走到葉蓁蓁面前,托起她的手,低頭,就著她手中的茶喝了一口。淺碧色的茶水浸過他淡粉色的唇,倒顯得賞心悅目。雖然在喝茶,然而從始至終,他的眼睛一直在盯著她看,目光澄亮,又有些熱烈,似兩團幽火。他抬起頭,咽下茶水,喉嚨處發出一種吞咽的響動,葉蓁蓁聽得清清楚楚。紀無咎發現,明明喝了茶,他卻感覺更加口干舌燥了。氣氛有些詭異。葉蓁蓁總覺得這樣的紀無咎不大正常。她醒過神來,想招呼人幫他就寢,卻發現室內早已只剩他們二人。紀無咎拿過她手中的茶碗放在桌上,然后,他抓著她的手覆在自己臉龐上,輕輕地摩挲著,目光繾綣而迷離,嘴唇微勾,眼角掛著淡淡的笑意。葉蓁蓁在這種事情上向來缺乏覺悟,她覺得紀無咎應是喝醉了要撒酒瘋,便叫道,“來人,伺候皇上更衣?!?/br>沒有人來。素月早已放下簾子關好門。她守在門口,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紀無咎拉著葉蓁蓁坐在床上,他勾著葉蓁蓁的肩膀,虛攬著她,側過頭,湊到她耳畔,壓低聲音說道,“蓁蓁,你疼我一疼罷?!鄙ひ舭祮?,帶著一點溫軟的哀求。他說話間,嘴唇若有若無地擦到她的耳垂,癢得她抬手蹭了蹭。葉蓁蓁從未聽過紀無咎如此說話,簡直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