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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兮越過桌椅,將一指文書拍在上官云軒面前,語氣低沉,聽著竟很是平靜。女子柔滑的袖擺拂過面頰帶來一股清風,鼻尖是一股新鮮水墨香,上官云軒微微蹙了眉。若照著往日,這女人定然要怒氣沖沖殺將進來,繼而再“變態、臭瞎子”等惡劣言語叱罵開,卻不想今日竟是如此風輕云淡。那長而濃密的睫毛微微顫了顫,便朝身側欣然輕語道:“欣然,上頭寫著什么?”欣然聞言低頭朝那白紙上掃了眼,不過寥寥幾句,兩道杏眉卻立刻深深擰起,忙朝安若兮不安道:“少、少奶奶這是……”“不用裝什么扭扭捏捏,不就是一紙休書,我自己念就是!”假惺惺。安若兮看也不看二人,自取過紙頁念開:“今上官云軒,因妾室安若兮身家不白,不守婦道,不尊禮俗,屢次與人偷歡而不思悔改。特立此休書,即刻解除婚約。自此任其婚嫁,再無瓜葛?!?/br>安若兮一氣念完,便朝上官云軒面前一拍:“如何?若還嫌我寫的不夠貼切,再加上些風sao多情紅杏出墻人品拙劣等等,我也不介意。左右你從一開始便看我不爽快,干脆休了,也免得我日日在你面前晃悠,徒添惡心……”安若兮說著,又朝一旁的欣然冷冷掃過一眼:“……還擾了你們眾人安穩?!?/br>平日里只見得少奶奶看書睡覺,懶散隨性,幾時見過現下如此咄咄模樣,周身像是環著一抹剎冷氣息。欣然忙朝自家公子身旁攏去,尷尬垂了眸子。有小風透過窗子吹進,那紙頁被吹得浮起頁角,沙沙作響。呵呵,倒真是個善變的女人,昨夜淺語低囔蜷在自己懷里久久不愿松手,今日卻要逼我休妻么?上官云軒只顧淡笑著一語不發,一汪幽深的眸子微向下彎著,因見若兮停頓不語,便抿了一口茶水淡淡道:“還有么?”“你……”安若兮本是強捺著一腔憤恨而來,卻不想上官云軒竟是如此態度,臉頰處火辣辣又開始灼燒:“冷眼旁觀自己的女人被不問青紅皂白當眾煽耳光,你還要怎樣?既然嫌我這不好嫌我那不端,不如干脆休了簡單。你給我蓋上印子便是!”“呵呵,你既日日念叨著我是個二瞎子,又如何冷眼旁觀?那印子多年不用,早便不知放去哪兒了?!?/br>自己的女人?上官云軒嘴角微抿,淡淡一笑,卻又轉頭看向欣然:“今日這清粥喝得倒是爽口,不過稍微有些涼了。欣然,你讓人再盛些熱的上來?!?/br>欣然唱了聲“諾”,對著安若兮服了服身子,盈盈碎步自去外頭招呼。“上官云軒,你不要給我逃避話題!”最恨每次發火這廝便擺出一副若無其事云淡風輕的模樣,好似根本不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一般。安若兮惱了,方才那一巴掌下來時自己便定了心要離開這里,左右這大涼國民風開放,休妻本是正常。當下又將那紙休書朝上官云軒面前拍下:“沒有印子你寫個名字也罷??傊痪湓?,我今日便要跟你離婚!”“離婚?呵呵,這詞兒倒是有趣得緊?!鄙瞎僭栖幬⑽⒐雌鹱旖?,兩道濃密的睫毛蓋住眼簾,遮住一片陰影。卻又指了指身旁輕聲道:“不是夢里頭都在嚷嚷著餓么?欣明,給你家少奶奶搬張凳子過來?!?/br>“不勞煩欣明。上官云軒,你不印也可以,姑奶奶倒也不稀罕那一紙破文書!”女人但凡要發怒,最恨的便是男人故做悶葫蘆。安若兮狠狠咬了咬唇,雙腳一跺拂了裙擺一陣風般出了屋。“砰——”,隔壁傳來一聲巨響。上官云軒眉峰微斂:“把這剩下的半缽粥端過去?!?/br>欣明顫顫應了聲“是”。少奶奶的脾氣自己是見識過的,平日里安安靜靜看書寫字,雖隨性懶散,但若要真正發起火來,那脾氣卻也很是嚇人。因見二公子面色森冷,忙福了福身子端起盆缽往門外走。*隔壁臥房,安若兮一腳踢開房門便朝床上摔去,紅腫的臉頰觸在被褥上一股咸辣生疼,疼得眼窩子都泛開了紅。向來便是個隨遇而安之人,這上官府有吃有喝自己倒也能湊合著過下去??蓯耗巧瞎倮项^,分明知道這幾件事與自己無關,為了面子卻仍大巴掌蓋下來。因為自己出身寒門便可如此輕賤么?還有那一群私下嚼著舌根的奴才,但凡看著自己出丑,便如萬分解氣般舒坦。左右都不把自己當人,還不如干脆休了便是,有手有腳的就不信一個人活不下去。如此想著,心里憤懣便越發火盛,正要坐起去拾掇行李。“少奶奶,奴婢給您盛了粥……”門外傳來欣明弱弱低呼,有細微的腳步緩緩走進。“不用端過來,姑奶奶從此再不吃他上官家的糧食!”不想讓人看到自己泛紅的眼窩,安若兮一把攬過蠶絲薄被又將頭蒙起。“既是我的女人,不吃我家糧食,莫不是要餓死?”沖入鼻尖的卻是一股淡淡清茶香,上官云軒不知何時已坐在床邊,語氣淡淡,似若清風:“如此沉悶天氣,蒙著腦袋做甚?”薄被上襲來一股力道,安若兮越發使勁拽緊:“走開,出去蓋你的休書!”上官云軒卻不過輕輕一扯,便扯了開去。一塊冰涼的白色棉帕子遞了過來,摸索著敷向紅腫臉頰:“早便吩咐讓你別出來,現下又怪開了別人……腫的可是左臉?”上官云軒手中動作仔細,那深潭般的眸子里隱隱一抹好笑之意。冰涼的指尖拂過若兮細膩臉龐,卻有一滴溫熱落入掌心,便又沉了聲道:“……哭了么?”冰水中浸泡過的棉帕子泛著透心涼,原本紅腫火辣的臉頰一瞬間似乎松弛開來。安若兮抬頭看了眼上官云軒那張隱隱帶笑的清俊面容,又覺很是丟臉,一把拂開上官云軒的手,自取了毛巾覆上:“誰哭了?馬后炮,不用你管!”假惺惺,若真對自己有心,方才老頭那一巴掌下來為何不發話?果是個善變的女人。上官云軒只覺手心一松,淡淡一笑,朝身后招了招手。身后欣明便遞來半碗小粥,雖心下納悶公子今日之舉,卻也暗暗為自家少奶奶欣慰。上官云軒取了勺子,仔細舀了一勺清粥盛在半空:“我上官家世代門風嚴謹……百年來,還從未有過逼夫休妻之事?!?/br>精致銀勺里一盞微微冒著熱氣的小粥,nongnong米香,對面男人一雙空洞眸子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