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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先生!”“盛瑜溪,”領頭的將官道,眼前的女孩有著令人詫異的美貌,雖還未長成,但眉眼間已可度出日后將有的傾國傾城,“我們是圣上身邊的御衛軍,奉命前來捉拿逃犯!”逃犯!初初臉上血色盡失,顫抖著分辨,“我們不是逃犯!”將官將予印從她身上扯下,“他們不是,你是。圣上的旨意只留盛家一名子嗣,是胡某私自放的你?!?/br>初初沒想到是這樣,怔忪見士卒們將他們三人都捆住,初初回過神,“予印和伍先生不是逃犯,為什么還要綁他們?”沒有人再回答她,幾個士卒將他們塞入囚車,一夜急駛,天蒙蒙亮時回到了京城。剛到京城,初初就被單獨從囚車上拖拽出來,予印大哭不放,初初慰他,“予印乖,姑姑很快就回來了……”車門砰的關上了,初初還待駐足遠看,猛不丁被推的踉蹌一下,她抬頭一看,是天牢。甫一進入牢房,散發著腐臭潮悶的氣息撲面而來,初初帶上了腳鐐手銬,她年齡小身子輕,那副鐐銬幾乎就有她一半的重量,艱難的走著。忽然,昏暗的光線里一道牢門內的身影從眼側掠過,她連忙退后兩步,抓住牢門柵欄,“胡總管!”那人聽到呼喚,回過頭,果然是他。初初一下子也不知道要說什么好,感激、悲傷,和一股無以復加的愧疚,抓著欄桿跪到地上,“胡總管,瑜溪累到您了!”朝堂上的消息第一時間傳到了沐輝宮任太后的耳中,“什么?!”震驚和憤怒,讓這個年輕太后的雙頰噴出燒紅一樣的顏色,被當朝指著名姓參奏,無論所參事實和結果如何,這事本身都足以讓作為太后和她背后的任氏家族顏面掃地,任太后喝問,“陳松原是什么人,竟如此大膽!”來報告消息的是沐輝宮總管太監,四品司正錢為義,馬上回話道,“陳松原小小的一介四品御史,以前并沒有聲音,定是為人所使,奴婢已著人去查?!?/br>肯定是邵秉烈。太后板著臉想,只有他,才會最害怕皇帝與外戚聯手威脅自己的地位。在決定與弘德帝重建關系之前,他們已經想到邵秉烈會有所動作,但沒想到來的這么疾,這么快!“皇帝怎么說?”她問。錢為義道,“正是皇上身邊的陳公公使人找來奴婢,說要把此事第一時間告訴于您,并已著人將陳松原暫時關押?!贝笾艿囊幘?,下官參上官是犯上,須先將下官暫時收押,查明所參事項,如若屬實,則釋放下官并予以嘉賞,如若不實,則對下官家中處罰,嚴重的或可以誣告罪論處。皇帝的態度讓任太后稍稍一慰。錢為義又道,“皇帝還問,陳松原說的是不是事實,太后先前知不知道?”這句話轉而又讓她為難了。那胡總管私放盛家庶女是回稟了她的,但當時她認為此事事小,又兼與皇帝置氣,就沒有專門向他說,豈料現在竟被叨登出來,成了一樁罪狀。錢為義輕咳一下,“娘娘,奴婢怎么回?”太后臉色回復了平靜,只一雙眉頭皺起,“予不曾知道?!?/br>下午,長慶殿靜悄悄的,太監吳玉良跟隨著一名小侍走在去往偏殿的路上。他今日本不該當值,此刻是臨時被皇帝傳喚。吳玉良中午也聽說了有御史早朝時狀告太后娘家,此刻有些忐忑。進入殿內,吳玉良聽見里面皇帝叫進的聲音,連忙走進去,跪地行禮。“起來吧?!?/br>“是?!眳怯窳颊酒鹕?,恭恭敬敬的垂下頭發斑白的腦袋。“老吳,朕記得,你是天元元年就隨先皇進的宮吧?”弘德帝問。吳玉良一愣,不明白皇帝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但多年的深宮服侍,練就了口比心快的本事,恭敬答道,“回陛下,老奴是天啟四年入先秦王府為奴,后太宗爺爺登基,老奴隨侍入宮?!鼻赝蹙褪翘诘腔暗姆馓?。皇帝略一掐指,“快三十年了,如今做到正五品宮殿司儀太監,不算太高,但也不算低?!?/br>吳玉良把身一躬,仍不解其意,心里頭暗暗期盼,難道皇帝是要升他的官職?弘德帝又問,“如今你俸祿多少?”吳玉良答道,“回皇上話,月銀七兩,米七斗,宮中制錢二百?!睂m中制錢,就是皇宮里給太監宮女發的福利紙鈔,只能在宮內使用,外間不能流通。逢年過節,御膳房會專做一些普通糕點,制衣局也會淘出各宮主子挑揀剩下有瑕疵的布料,都會以較低的價格折賣給他們。這些東西的品質比外面好許多,宮人們都愿意買來送回家中。弘德帝不再說話,命和梨子將一份紙張交給吳玉良。吳玉良接過那紙一看,登時面如土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弘德帝淡冷如冰玉的聲音,如一把鋒利的冷刀插到耳中,心中哪還有絲毫升官的瑕念。“吳玉良,朕問你,以你一年八十四兩白銀的收入,即使三十年來不吃不喝攢到二千兩,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在賭場輸掉一所西肆坊的房子?!”黃豆一般大的汗珠,一顆一顆從腦門上跌落到手中那張一個月前抵押在賭場的房契上,房契上有他的簽名,有他的指印,吳玉良抬起頭,斑白的頭發下面,那張臉哪里還有半分幾日前抄盛家時的從容,“皇上!”他嘶啞著哀求,“老奴錯了,老奴……”弘德帝冷笑,“你是錯了,你本是天家的一條狗,現在卻把牙咬到朕的耳邊,朕,不能容你!”“皇帝淹殺了吳玉良?!?/br>聽到這個消息,邵秉烈從竹椅上一下子坐起來,眼睛里精光閃爍,旁邊的人問,“什么罪名?”“收受賄賂,侵吞宮銀?!?/br>那人轉向邵秉烈,“老師?”問話的人叫做丁寸,時任廣西道一名太守,是邵秉烈的得意門生,此番正好在京城辦事,于邵府盤旋已有數日,知曉此次事情原由。房間里除去丁寸還有幾人,分是中書侍郎俞鳳臣,庚申之變后接替許安國的吏部尚書竇章、都御使安可仰等。俞鳳臣是太宗指定的五輔臣之一,庚申之變后,原兵部尚書丁琥賜死,許安國免職,五輔臣實際變作三輔臣,俞鳳臣向來阿附邵秉烈,而另一個輔臣、中書侍郎申鼐雖不黨附,然遇事皆高高掛起,明哲保身,實際上是早早的退出了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