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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空一甩,脆生生破空而來。白蘇問:“郡主真要去么?”景辭道:“自然是要去,再如何說,我也算是舊主,現如今他小登科,我如何能不相賀?”“郡主不怕…………”“怕什么怕?承安門都占過了,還怕他小小一個提督府不成?”宮門口備下馬車,但她換過騎裝,仍騎在她的白蹄烏上,穿街走巷,鮮衣怒馬,下頜高揚,依舊是素來不變的驕矜放肆,人騎在馬上,高處眾人半身,羊皮鞭子指著跟前趕來救火的春山,厲聲道:“讓開!”春山有命在身,雖說兩股戰戰,但卻半步不退,要給她跪下磕頭,“祖宗,我的活祖宗,您可真會挑日子!前頭多少貴人在場,可不能鬧起來,真不能??!”景辭拉緊了韁繩,垂目瞧他,“你怕什么?真鬧出事來,自有我一個人擔著,用不著你一個小奴拿命來頂。跪什么跪!起開!耽誤了姑奶奶大事,當心活剝了你!”☆、第74章鬧場〔修〕第七十四章鬧場四周圍紅燈高照,如晚霞燒紅一方云煙似的天空,放眼望去,寂寞皇城,似乎唯有這一處照亮一秋蕭索冷冽。墻角階下,是端不穩酒杯的手,潑了一地醇厚的香。不知不覺將思緒都勾起來,是一只梭,穿行于腦海千絲萬縷之中,編織一卷提督府夜宴圖,享樂的盛宴,他高舉的杯,鳳冠霞帔里藏一只菱花似的鮮紅的唇,從前只屬于她一人的溫柔,如今全心全意給了旁人——她忍不得了,一甩鞭子就要越過春山駕馬沖過大門。春山連忙換了地方,又跪到她馬前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郡主三思,這一回若真鬧起來,可就再也回不了頭了!大廳里多少雙眼睛瞧著,義父就是有翻天的本事…………也蓋不住??!”“今兒姑奶奶就是來挑事兒,要他遮遮掩掩做什么?鬧翻天了才好!”她渾不在意,不曾思索在前,也不必考量在后,一切全憑心念。拿起鞭子來,斟酌著力道往春山背上抽上一鞭,冬天里穿的厚實,鞭子抽在夾棉襖子上悶悶地響,倒也不覺得疼,聲音依舊銳利,“滾開!再敢攔我,先叫半夏抽死了你!”半夏坐著馬車來,一下躍到地上,一面理袖口,一面雀躍道:“好呀好呀,正巧奴婢手生,先找這小子練練!”春山新媳婦兒似的委屈,真抹起淚來,嗚嗚咽咽地哭,“半夏姑奶奶,您可真別添亂了,真讓里頭人瞧見了,郡主往后要如何做人?咱們是奴才命,不計較這些,但郡主金尊玉貴的,哪能受得了這些個蜚短流長,這些話傳起來,沒有一句能入耳的…………”“半夏,把他弄開!”“哎,好嘞!”要說半夏可真是個看熱鬧不怕事大的,抓著春山的領子往旁邊一拉一拽,這人就給她生生撂倒了,活像個弱不禁風的大家閨秀。景辭懶得與他廢話,馬鞭一甩,白蹄烏得了令,四蹄向上,眼看著就要越過大門穿堂而入,又上來幾個黑衣仆從,景辭對這些顯不如對春山客氣,一人一鞭子打服了,一夾馬肚向前去,繞過影壁,穿過石徑,得得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轉眼就到正房正廳。未想身邊不見觥籌交錯的熱鬧,卻滿是人去樓空的蕭索,觀禮的人一個沒見著,宴席只有空桌空碗,門外的酒香仿佛是有意潑上一壇子女兒紅,跨進門來卻發覺靜悄悄似一座鬼城。但景辭心心念念要去搶心上人,未能顧得上這些。遠遠瞧見大廳里一對紅衣鴛鴦就要相攜著拜天地父母,謝君恩浩蕩。即刻一拉韁繩,停住了,利落地翻身下馬。屋子里也只剩三五人,個個都是主角。禮官剛要扯起嗓子喊出個“一拜天地”,便聽見脆生生一句“拜什么拜,不許拜!”橫□□來,將所有人的眼球一并抓到門前。瞇眼看,眼前是一團紅艷艷火燒風吹的云,猩紅耀眼的披風高高揚起,翻飛在漆黑沉密的夜幕中,一眨眼功夫已燒到眼底,疾步向前,一把抓住了新郎新娘之間牽連的紅綢,奮力一扔,遠遠拋到門外。再抬眼,挑釁地看著一身紅衣的陸焉,“看什么看!我說不許拜,就不許拜!”陸焉默然不語,亦不與她做眼神糾纏,淡淡轉過身看向禮官,示意他繼續。“敢多說一個字,拔了你舌頭喂狗吃!”禮官點頭,正要起個音,又讓景辭掐住了,摁死在喉嚨里,真是要死要死,魂都快被嚇出胸膛。只好為難地看著陸焉,等二位主子掰扯清楚了,再來折磨小嘍啰。陸焉轉過身來,正對她,狹長深邃的眼眸中,一片無知無覺的冷,令景辭不自覺后怕,她上馬時決絕固執的心,在這一瞬忽然間動搖。他平靜開口,似古井無波,“郡主此來,意欲何為?”而她卯足了勁,要清清楚楚爭個輸贏,于是挺起胸膛來,無畏無懼,“來搶你!怎地!”大廳里靜得出奇,隱約似有鳥鳴,周氏站在她身后,頭頂鳳冠輕微晃動,引來珍珠寶石叮當脆響,提醒她,這是一場陸焉與旁人的婚禮。燈影,晚風,紅衣似血。寒鴉枝頭悲泣,側耳聽,或許能覺出生死相決的肅殺。陸焉高出她一個頭,稍稍低一低下頜,便可將她倔強而執著的眼睛盡收眼底。似寶石一般明亮的眼珠上蒙著一層水霧,她咬著下唇,似是隱忍,緩上一會才說:“我不許你成親,不許你娶她。你是我的,你的命是我的,人是我的,沒我開口,誰也不許碰你!”無奈她不曾猜到,他理智得近乎殘忍,“主仆貴賤有別,郡主與陸焉云泥之差,何以如此?”“我不管,我不管人家說什么,我也不管什么高低貴賤,我就是要你!你說我霸道也好,蠻橫也罷,反正…………反正這輩子我就是要霸住你,誰敢跟我搶,我要她的命!”一面說著驕縱任性的話,一面流著委屈可憐的淚,忽而抱住他,雙手環在他腰上,頭靠在他胸前,滿滿都是她恣意放縱的占有欲,轉過臉來對著藏在喜帕之后的周紫衣說:“你聽見沒有?誰也甭想跟我搶!”接下來還要提高了音調,威逼利誘,“給你二百畝地,三千兩現銀,你是回鄉休養也好,擇日另嫁也罷,橫豎不許再留在提督府,若再讓我瞧見了,定不讓你好過!”“小滿——”他壓低了聲音,像是警告。她仰起臉來,下頜抵在他鎖骨上,哀哀道:“你還記得我叫小滿呢…………別跟我橫,要說耍橫,全京城沒人能贏得了我!你不肯放她,我立時將你打暈了綁走你信不信?”“去哪兒?汝寧郡主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