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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空白一片,完全無法思考。那頭野獸,比北方的駿馬還要高大,斑斕的毛皮黑黃相間,臉上還攙有白毛,當它跑動時,嚇人的肌rou,在鮮艷的毛皮下流動,它瞪著金黃的銅鈐大眼,兩只獠牙從嘴邊伸出,全身上下散發著嚇人的熊熊紅光。它受了傷,身上都是斷箭,鮮紅的血,汩汩而下。那模樣,說有多嚇人,就有多嚇人!該慘!他暗叫一聲,說時遲,那時快,一個呼吸之間,只見那頭野獸撲了上來,速度說有多快就有多快,他只來得及在千鈞一發之際,將身邊的姑娘推開,跟著整個人便被重重撲倒在地——***狂風呼嘯,暴雨傾盆。她才剛被帶著翻過墻,腳方沾地,還沒反應過來,阿萬突然粗魯的將她推開。嘩啦一聲,水花四濺,她摔到一旁,大雨在街上匯聚,早滿出了溝渠,淹上了大街,讓街面都成了淺淺的水道,她摔落之后,又滑了一般距離,濺得滿身是水,差點摔到水溝里去,但也因那些積水,讓地濕滑,才沒讓她摔得太重。怎么回事?好不容易穩住自己,她驚慌的抬起頭,卻見阿萬被一頭巨大的野獸給壓著,那頭獸好大,利牙長尾、厚爪粗腿,弓起的背,像小山一般,阿萬在它腳掌下,活像個待宰的羔羊。它粗厚堅硬的腳爪,重重壓在他胸瞠上。一口氣,倏然一窒。紫電白光又閃,將它斑斕的皮毛,強壯嚇人的軀體,展露無遺。她狼狽的摔趴在地上,嚇得無法動彈,一瞬間,還以為阿萬死了,他動也不動的,而那頭野獸兇狠的緊盯著他。然后她在電光之中,看見阿萬在喘息,一臉驚恐的瞪著身上那頭巨獸。他還活著,可它低下了頭來,那尖利的獠牙幾乎頂到了他冒汗的鼻尖,她不知道它為什么沒一口吃了他,跟著才察覺,那頭野獸在嗅聞他、觀察他,用那雙琥珀色的金瞳——她愣住了,不禁脫口。“是虎……”那可怕的野獸,聽見聲息,猛然將頭轉了過來,兇狠的瞪著它。她全身濕透,踉蹌的站了起來,不敢相信的看著那野蠻又美麗的野獸。“原來是虎……”她看著那野獸,喃喃說著,她從沒想過可能是老虎,她還以為他和里昂一樣,都是來自異國。“你瘋了,還不快走!”阿萬清醒過來,死白著臉,出聲提醒。聞聲,它不爽的轉過頭去,對著他張嘴發出警告的低吼,壓在他胸上的利爪更是劃破了衣,陷入了皮rou,他痛得悶哼一聲。“阿靜!住手!”很神奇的,她的喝止聲,竟真的起了作用。它掉轉過腦袋,重新盯著她,沒有繼續傷害他,只是警戒的盯著她。阿萬痛苦的喘息著,瞪著眼前的野獸,而那頭獸,卻瞪著她。她朝前走一步,它霍地轉而對她露出了森森利牙,喉頭里發出警告的低聲威脅,金色的瞳眸閃著狠厲的神色。阿萬緊張的說:“該死,別過來,趁還來得及的時候,快走?!?/br>利爪警告的在他胸上輕壓,但它這回沒回首,依然惡狠狠的緊盯著她。“閉嘴?!彼嫠?。“它不一定是少爺,城里還有別的妖怪……”阿萬喘著氣,斷續的說:“就算是,我不認為它還認得你……”一種發自喉間的低咆驀然響起,它以掌爪壓迫著他的胸,將身子伏得更低,粗壯的肩胛骨高高隆起,對她擺出攻擊威嚇的姿勢。它比一般的老虎大上兩倍,看起來更加嚇人。“阿萬,我真的認為你應該閉上嘴?!彼⒅请p兇惡的金瞳說,緊張的吸口氣,再朝前一步?!八斎徽J得我,他也認得你,所以你現在才活著,對不對,阿靜?”說著,她擺低了姿態,攤開手,緩緩再進一步。“你認得他,你也認得我,我知道你認得?!彼穷^巨大的猛虎露出微笑,語音輕柔的安撫著說:“來啊,聞聞我的味道,我不會傷害你?!?/br>她瘋狂的行為,嚇壞了阿萬,她這是在賭,拿命來賭。阿萬想阻止她,卻不敢再開口,怕驚擾到這頭受了傷的野獸。天知道,它的血都流到他身上了。它背上的箭矢,少說也有十來支,受傷的野獸都是瘋狂的,她真的不應該再靠近,他可以感覺到那頭野獸越形高漲的緊張。他喘息著,不動聲色的摸索著腰間的軟劍,但它卡住了,卡在那家伙的腳爪之中,他抽不動它。他只有一個機會,就是在它攻擊她的時候,宰了它。“阿萬,把你的手從劍柄上挪開?!彼p柔溫和的語音,淡淡響起,但更靠近了?!澳悴粫袡C會的,你必須相信我?!?/br>狗屎。他轉過頭,只見她不知怎地竟已來到眼前,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它只要稍微傾身一張嘴,就能咬掉她的腦袋,可讓他不敢相信的是,原本那到處都是的憤怒紅彩,不知何時,竟淡化許多。“來啊,你知道我的……”狂亂的風雨中,她朝那頭齜牙咧嘴的巨獸伸出潔白的小手,聲音好輕好輕。它鼻翼歙張,金瞳炯炯,顯得焦躁又不安,不斷的露齒低鳴。正文第7章(2)該死,它會咬掉她的手的。阿萬想著,但她沒有收回手。一瞬間,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停了。“你知道的……”銀光緩聲哄著,把手更伸到它鼻端,實話說她不是不害怕,她能感覺到它口鼻噴出的熱氣,看見它銳利的白牙,可怕的低吼聲震動著空氣,讓她的手跟著抖了一下。可是,她不能退開。她必須相信,相信他還認得她。他背上有很多箭,每一個傷處,都滲著血。她不能讓他這樣離開,不能讓他傷了阿萬,不能讓他陷入萬劫不復之地。電光陣陣,一閃再閃,隆隆雷聲不停。金黃色的瞳眸收縮著,她近到能從那大眼中,看見蒼白又狼狽的自己。然后,那頭猛虎緩緩動了起來,它沒有嗅聞她的手,反而帶著震動的警告低鳴靠近,靠得好近好近,直湊到了她眼前,只有寸許的距離。它的嘴皮子咧著、抖著,一臉兇惡。她輕顫著,看著它靠近,感覺到它額下豐厚的毛皮,刷過掌心。她不敢亂動,就這樣站著,它兩眼緊盯著她,緩緩嗅聞著她,她能聽見自己的心跳,感覺到大雨不斷沖刷。終于,在她的堅持下,它慢慢撤除了戒心。它不再沖著她齜牙咧嘴,那威嚇的低吼不知在何時消失,它眼中的憤怒,也在不覺中轉為困惑與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