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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這種一系列的小心思來來去去也不過圍繞著“喜歡”這兩字。葉崢當然也會有這樣的小糾結,有時候她也覺得不踏實:她本來已經做好了和人魚慢慢相處,然后想方設法讓它也喜歡上自己的長期準備了。但她沒想到,安德魯在她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不久之后,就唱了人魚的情歌給她聽。而在那之前,除了他變得更為焦躁,幾乎沒有任何的預兆。我們是在戀愛吧?葉崢有時候總會這樣想著,他們兩個畢竟一直相伴著去海里游玩,也彼此互相親吻,互相擁抱。那種親密就連葉崢也能感覺到是和之前的親近完全不一樣的相處方式。可是人魚從來沒有說出口過——雖然他唱出來了,葉崢也能感受到曲調里的情意,但是葉崢總覺得好像不問一問,心里就總有東西記掛著一樣。這一天,葉崢終于忍不住問了安德魯:“你喜歡我嗎?”話弗一出口,葉崢也覺得有些滑稽了起來。如果這是一場人類間的戀愛,沒有告白怎么能在一起?在一起了又問這樣的話是不是又太矯情了?問出來后,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忐忑。葉崢低頭不語,一眼也不去看安德魯,但是她的耳朵卻靈敏著,想要第一時間聽到安德魯的回答。“喜......歡?”安德魯重復了一遍這兩個字。葉崢聽見安德魯說“喜歡”,心里一喜,隨后又意識到,安德魯不過是在重復她的問題而已,他還不明白喜歡這個詞是什么意思。“喜歡.....”葉崢沉吟片刻,終于深吸一口氣,解釋道,“喜歡就是...就是...”從開始教安德魯學說話的時候,葉崢就發現,安德魯在抽象詞匯上的理解非常艱難。就算是現代人也是依靠不斷的環境累積,聽說讀寫才能漸漸掌握那些詞。單單靠葉崢的解釋,安德魯很難明白她表達的意思。葉崢“就是”了很久,始終不能找到一個合適的表達方法。好在安德魯一向有耐心,他仍然仰著頭看著葉崢,等著她給自己解惑。在安德魯殷殷目光的注視下,葉崢一急,一句話脫口而出,“就是我喜歡你一樣?!?/br>說完這話,葉崢就忍不住想要掩面:她明明是想要套安德魯的話啊,為什么是自己說出來了?“錚錚...喜歡...安德魯?”人魚認真地問道,隨后很快回答:“安德魯喜歡錚錚?!?/br>“...不是這樣的,”聽到安德魯的回答,葉崢又心酸又高興。她剛剛的那句解釋除了暴露出自己的心意外沒有別的作用。她也不知道安德魯到底是怎么理解那個詞的,不過也許在他看來,就是葉崢怎么對待他,他也會是那樣對待她的。葉崢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喜歡是看見就會高興,想要這樣,”她低頭親了親安德魯的嘴巴。“想要這樣,”她將安德魯抱在懷里,人魚也溫柔地回抱著她。“想要在一起,永遠?!比~崢低聲解釋道。安德魯仔細地想了想葉崢說的話,抬起頭來親了親葉崢的嘴巴,“喜歡?!?/br>然后環繞著葉崢的胳膊又緊了緊,“喜歡?!?/br>最后它難在了葉崢的第三句話上:“永遠?”這又是一個抽象的新詞,它抽象到無數的人類詩人,作家用了無數的詞句和作品也沒法詳盡地闡述出來。葉崢想了想,決定用安德魯最能夠理解的方式來解釋,“從日出到日落,從日落到日出,從日出到日落,從日落到日出......”她將這句話重復了很多遍,盡可能地讓安德魯明白是所有的時間,最后她重復地自己都數不清說了多少遍,覺得這么重復有些傻,忍不住笑起來了。最后葉崢止住笑容,鄭重其事地說道,“這樣,想要看到安德魯?!?/br>在葉崢做這件自己看來都冒著傻氣的事情的時候,安德魯仍然溫和地看著葉崢,認真地聽著她的解釋。半響,安德魯點了點頭,“喜歡?!?/br>“謝謝?!比~崢低頭親了親安德魯,它又很快回親了一下。葉崢剛開始的對問出這個問題的期待和忐忑就在解釋兩個新詞中消磨了。她放下安德魯,站起來對它笑著說道,比了個遠處的方向:“食物?!?/br>他們兩個搬到新島上來后,已經形成了安德魯將葉崢背去別的島狩獵,然后自己去捕食,到了半晚再將葉崢帶回家的默契。畢竟新島的環境和舊島不一樣,周圍的海水大部分都極深,葉崢不能輕易下水。這個島最大的好處還是在于有雨水形成的淡水湖和一個遮風避雨的洞xue。葉崢也知道這樣不能自由行動有些不大方便,但是能多和安德魯呆一會,能有一個更安穩的家,她也心滿意足了。葉崢很快將這件事情暫且拋在了腦后,又專心地經營起自己和安德魯的生活來。幾日后,當葉崢騎在安德魯的背上,被它一路帶回島的時候,發現他們居住的島上居然爬了幾十只舉著大螯的硬殼生物。那些硬殼生物的兩只大螯是扁平的,背上是高高的貝殼狀的硬殼,上面還帶著青灰色的雜亂紋路。“這是......”葉崢目瞪口呆地看著這群不速之客,發現它們并不是雜亂無序地亂跑地,而是在忙忙碌碌地挖掘著什么。一條從海岸通往山洞的水路正直直地擺在葉崢的面前,她還看見有這種硬殼生物將泥沙從她居住的山洞中鏟除來。安德魯將葉崢放下,得意地看了她一眼,又游到了邊上,葉崢這才發現還有兩條人魚正在近海處徘徊著。安德魯加入了它們,它們一起在水中游弋著。這情景太古怪了,葉崢忍不住瞇起眼睛,仔細地觀察著她的那條人魚。她這才發現安德魯的嘴巴一直開開合合的,像是在唱歌,可是葉崢卻完全聽不到它唱歌的頻率。葉崢疑惑著,目光又轉向那群忙碌的挖掘動物,它們非常有序地沿著不知名的骨片夾起來的邊緣深深地挖掘著。葉崢突然靈光一現:安德魯這是在驅使它們?她很快想起來第一次聽見人魚唱歌時候的情景,那時候的那條成年人魚唱了一首讓她精神恍惚著就往海里走的歌曲......那應該不僅僅是聲音的關系,而是聲波影響了她的大腦。葉崢覺得自己明白了,她深深地注視著一刻不停的安德魯,他身上還有多少奇妙的,她不知道的事情?待到天快要黑的時候,一切看上去就要結束了。葉崢看著安德魯無聲地唱著歌,接近了島嶼,那些動物也靜止了下來,詭異地木呆呆留在原地不動,葉崢還發現一只正舉著鏟子般的大螯,大螯上還有泥沙。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