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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資料,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我冷聲問。“少夫人,不是我不說,而是這件事已經被禁言,如果你想知道,可以直接問少爺?!卑⒛巷@然也是憋著一股氣,生硬地,努力保持禮貌地回答道。我遲疑了一下,卻并沒有繼續追問。在他繼續往外走的時候,我漫漫然地抬起頭,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的天色,“外面的太陽很大吧?”“恩?!卑⒛嫌悬c不明就里。“那去太陽底下站著吧,什么時候我說夠了,你再進屋來”,見他的身形再次有僵硬的痕跡,我又接了一句:“讓你學學怎么尊重你的少夫人?!?/br>阿南一言不發,滯了滯,然后大步走了出去。我走到窗前,用手撥開飄蕩不定的窗簾:阿南果然很聽話,就這樣走了出去,站在cao場的正中央,任金新月熱辣辣的太陽照射著他。只一會,豆大的汗珠就順著阿南堅硬的五官滑了下來——空氣里,滿是烈日的味道。在那里站一整天,即使不中暑,也會發暈吧。我發現自己正變得越來越殘忍,放在以前,這樣的事情,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出來的。而現在,我唇角帶笑。合上窗簾,我開始換衣服。宿醉仍然留著頭痛的痕跡,可是神智卻異常清醒了。無論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我直覺地知,那是與哥有關的,而那份丟失的資料,也一定與我父親有關。被如此諱莫如深的資料,就是傳說中的‘挖掘機’嗎?套上T恤,貼身熱褲,我拉開房門,順著屋檐幽晦的陰影一路前行。那次隨溫如亂逛時,我很偶然地知道了溫赤榕他們辦公聊天的地址。去那里,應該能聽到一些消息吧。放輕腳步,躡手躡腳地靠近。那是一座空曠地倉庫,大大的落地窗斑駁著橫七豎八的木條,里面的人影若隱若現。我還在走近。到了走廊拐角處,幾乎能聽到里面的聲音了,一只手突然斜插著探了過來,緊緊地揪住我的手腕。我試圖反抗,另一手亦伸過來,捂住了我的嘴。我被帶入更深的陰影中。“噓……”他在我耳邊輕呼。我怔了怔,然后很快想起這個聲音:景非,蓮的保鏢,景非!意識到他的身份后,我反而鎮靜下來,很輕的撥開他的手,然后若無其事地說:“我只是路過,難道這一帶不準人靠近嗎?”他的手撐在墻壁兩側,聞言有點訝異,不茍言笑地眉眼間似乎滑過一絲笑意——也或許,那是我的錯覺。“歐夫人……”沉默了一會后,他終于開口,語調比起剛才,已經冷靜許多,也驀然生疏起來,“你一路避開那么多崗哨,真的只是路過嗎?”“有崗哨嗎?”我仰頭望著他,裝傻。他也望著我,目光明亮銳利,好像一眼就能將我看穿。我別開臉,手緩緩探向后腰處。緊貼著我的肌膚的,是槍。景非卻突然俯過身,似乎察覺到我的動作,他的身體幾乎壓住我,制止了我任何可能的動作。他的呼吸吹到我的耳朵上,我莫名地戰栗了一下,好像被電流閃過。倉庫那邊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隱約能聽到一些蛛絲馬跡,譬如“朱教授”,譬如“實驗”……。“放開我!”我頓時焦躁起來,咬牙切齒。這些信息,我都不想錯過。“你還說自己只是路過嗎?”他冷靜地反問道。聲音里,仍然有種近乎錯覺的笑意。.我忍無可忍,沒好氣地說:"你到底想怎么樣?叫人?還是把我抓???你別忘記了,我是你們將軍的客人,如果我說你非禮我,你認為他們會相信誰?”他的動作停住。"不裝傻了?”男人的聲音忽然變得冰冷低沉,身體也撐了起來,兩人間距離拉大,瞬間竄進大把的冷空氣。那一刻,很奇怪地,我竟然有種不舍的感覺。“如果你覺得可行,不妨試一試?”他的聲音還是冷靜自持地。我垂下眼,用余光快速掃視了一下門外的情況。沒有人注意這個角落。得到這個認識的同時,我微扭腰左腿猛地彈起。這一踢直逼他下顎,角度刁鉆高度嚇人。是跆拳道里架勢漂亮的表演性高段踢。我拿手的一招。他似乎早就料到這一招,順勢勾住我的腳腕用力一扯。一招便被制住,丟臉到家。倉庫里傳出的討論聲越來越急促,氣氛也變得異常緊張。我憤憤的望著他,他則靜靜地看著我。對視,屏息。(十七)麻藥我的腳腕被景非扣在手里,腰部用不上力氣,自然動彈不得。“已經完全不記得了嗎?”迎著我憤憤的目光,景非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我怔了怔,下意識的反問道:“記得什么?”他沒有回答。借著屋檐下零星的陽光,我終于開始認真的打量著面前這個人。周身上下,依然散發著最初看見他時的冷冽,堅硬流暢的五官,略有點生硬,可是眉眼依稀間,有種若有如無的熟悉。他穿著一件長袖的黑色的棉布襯衫,極熨貼地扎在黑色的粗布褲里。牐犖頤靼姿穿棉布衣褲的原因,如果被子彈擊中或者被其他武器傷到,衣物纖維很可能會進入傷口,如果是化纖的話,就會讓傷口發炎,難以愈合,而棉布則不會。景非無疑是專業的,專業的保鏢或者殺手。他是用右手制住我,拉伸的動作也帶起了他的衣袖,在手肘的地方,赫然有一圈還未愈合的牙印。很熟悉的牙印,讓我恍惚了片刻。“不要做聲,跟我走?!本胺堑穆曇舨粡蛣偛诺氖桦x,竟有點自來熟的感覺。我又是一怔,這一次,卻乖乖地沒有反駁。有句話說:人為刀俎,我為魚rou。現在,我是魚rou。所以,聽話是最明智的選擇。他終于松開我的腿,我連忙放下來,順勢揉了揉:剛才保持的姿態讓肌rou酸痛不已。他漠然地望著我,可是卻問了一句我意想不到的話:“不要緊吧?”沒想到那個冰冷的人也會有關心別人的一面。我瞟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他也不再多說,像一只警惕的獸一樣,打量了四周一番,然后握住我的手腕,往倉庫后人煙偏僻的小樹林走去。我身不由己,只能前行。行到半途,人越來越少,建筑群被甩在身后,樹木越來越茂盛,金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