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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背,然后笑著轉過頭,繼續與溫如的那些‘死黨’周旋。我隨手招了一個侍從,讓她帶我回房間,喬雖然不放心,卻也不能親自相送,而且,他在金新月,同我一樣,都是孤單寡人,并沒有親信。同那個侍從走了幾步,轉過大廳的拐角,這里的人相對少了一點,而我的腳步,也越來越虛浮。其實我的酒量,并沒有別人以為的那么好。總的來說,是那種后知后覺的體制。從前泡酒吧的時候,總是與別人喝得豪爽大氣,然后,在接我回家的哥的懷里,醉得不省人事。哥常常為此搖頭,一而再再而三的勸我少喝點——他說,其實你并沒有你自以為的那么強悍。可可,你只是偽裝強悍而已,轉過身,所有來自感情或者身體的報復,都會來勢洶涌。當時的我,怎么也不肯承認,總是嘴硬。現在想起來,卻發現,原來至始至終,韓玄飛比我自己,更了解自己。我知道自己醉了,我的思緒再漂浮,即使努力的集中注意力,即使一遍又一遍強調著:堅持到房間,堅持到房間……我還是忍不住伸手去扶墻。無法移動。思維是清晰的,可是身體已經不是我的。我浮了上去,冷冷的看著那個無力而頹然的自己,萬分沮喪。侍從也注意到我的情況,正有點不知所措,他轉過身,大概是想回大廳再找幾個人吧。可是,我不想讓其它人知道,不想讓其它人看到我這樣的情形。想出言制止,卻發現,連言語都失去了控制。一張嘴,就有種想吐的沖動。那侍從往回走了幾步,眼見著就要走回那些簇擁的人群,眼見著,我丟人的丑態就要在那些本就心懷鬼胎的人的面前展露殆盡。視線越來越模糊,白晃晃的光影里,我見到一個人走了過來。他的手搭在那侍從的肩膀上,似乎說了什么。然后他走了過來,彎下腰,抱起我。我無力的勾著他的脖子,他身上有種陌生的金屬味,冰冷陰濕,可是在濕潤背后,卻有著陽光的氣息。是無數次推開房門,窗口灑進的晨曦,那是幸福的味道。我的淚涌了出來,把臉貼在他的胸口上,無意識的,或者下意識的,一遍又一遍的呼喚著那個藏入骨髓,不敢訴諸語言的名字。“玄飛……”“玄飛……”思維渙散而盲目,愛是云端月,在迷亂的世間里,一次次被隱藏在云朵之后,可是只要一出現,就能傾灑萬物,清輝大地。只要你在身邊,我就可以不再迷惘。可是,你在身邊嗎?手臂勾著那個不知名的男人,模糊的意識里,分不清真與假。只是加大力氣,收緊一點,再收緊一點。有多少愛,就抱緊多少。如果怎樣都不夠緊,如果怎樣都覺得不足以表達自己的愛……我突然抬起頭,在他的胳膊上重重的咬了下去。口中,有一股腥甜的味道。心,塵埃落定。(十三)幻象男人悶哼了一聲,手卻并沒有抽開。任我咬著,咬到松口為止。我不知道自己是何時松口的,只是回神時,口腔里全是鐵銹的味道。他抱緊我,大步向房間走去。途中有誰向我們打招呼,那些全副武裝的士兵紛紛讓路放行。記憶混沌。恢復一點知覺的時候,他正把我安放在床上,手撫上我的額頭。冰冷的手,在觸摸到我額頭的一瞬,讓我打了一個激靈。我稍稍清醒了一點,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面前的形象模糊不堪,五官籠在霧里,既熟悉又陌生。我遲疑的伸出手,去觸摸他挺直的鼻梁,在我的指尖挨到他的那一刻,他的身體僵了僵。溫潤的肌膚,即使繃緊,依然讓我溫暖。那種溫暖是一種電流,透過我的指尖,竄進我的血脈。指尖緩緩下滑,滑過他的人中,摩梭著他抿得過緊的唇。我突然笑道:“我認識你,就是認識你?!?/br>他不言,不語。目光灼灼的望著我,幽深的眸底,是一種近乎心疼的銳痛。指尖停在他的唇角,指腹在那凹陷處來往反復。他停在我額上的手緩緩的滑了下來,撫上我的臉頰。很輕柔的撫摸,像風過原野,無聲。我的淚又涌了出來。手勾著他的脖子,吃吃的問,帶著哽咽。“是你嗎?是你嗎?”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我擔心你擔心到睡不著覺。沒有你,我會在這個世上迷失。他沒有回答,明亮漆黑的雙眸,就這樣閃爍著,融化著,消除了金屬般的冰冷,變得溫潤而柔和。那是屬于韓玄飛的目光,那是屬于晨曦溫柔的守護。我閉上眼,抬起頭,覺得自己墜身在云端之中,我在云之巔,今夕何夕,前塵往事,俱成煙云。然后我吻了他,在不能確定自己是否認識他的情況下,吻了他。輕巧地,用舌尖勾勒著他唇的輪廓,他的冰冷與僵硬,一點點的回暖,遲疑地,試探地,在長長的怔忪之后,開始小心的回應我。那種回應,也是溫柔而清新的,帶著一股nongnong的薄荷味道,以及……陽光的味道。我的心在歡心地大叫,一遍又一遍,拼命宣布著那個事實。“是他,就是他!”氣息開始不穩,血腥的鐵銹,清新的體味,我的索取很快被他后知后覺的反攻所取代。他的手撐在我的兩側,彎著腰,將我壓在床上,他的身下。那是溫柔堅定的侵占,一寸寸,如那段長久守候的時光。我們在接吻,我們在觸摸曾經的時光。溫馨的,綿軟的,安全的,完滿的十年。在光影中穿梭,然后停留在最初遇見的時刻。他站在樓梯上,穿著白色的小禮服,手插在兜里,像一個王子一樣俯視著我,唇角帶笑,英俊得我錯不開眼睛。我仰著頭,頭發蓬松,穿著破爛王,嘴啜著,想吹一個口哨,卻忘記了音調。遇見遇見,遇見,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詞。那一年,那一天,我遇見他。那一天,那一年,他遇見我。纏綿婉轉,我有點找不到北的暈眩。喘不過氣來的時候,他松開我,恰到好處的時機,恰到好處的力道。順著我的臉頰,游移到我的耳垂。我低低的說:我愛你,用一生去愛你。一聲嘆息在耳畔響起。熟悉的聲音,憂傷的語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