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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我容易嗎我?”說著扭過臉望向窗外白絮叢叢的云層,“濟城能有什么好玩的?不是因為你在那,誰愛去?何況是mama請我去的,我也不好推辭?!?/br>“打住,您別拉我下水。我說過一萬回了,咱倆沒關系?!蓖諞]牽沒掛的時候就不愿被她套上,更不用提現在了?!斑€有,我媽是我媽,你也有你自己的。別張開嘴亂叫,給人聽見誤會?!?/br>吳樂雅嗤之以鼻,“誤會?叫了十多年了,現在誤會?秦小五,你什么時候開始變正經人了?道貌岸然的?!?/br>“和你說不清?!鼻仃活^疼。在稱呼的問題上他不厭其煩地糾正過吳樂雅無數次,屢教不改的錯誤最后仍然著落到他身上。女人大抵是如此,所以孔老二說唯女子難養。也就只有他家陳婉,懂事知分寸,沒人比得上。他若有所思地微笑,看在吳樂雅眼里,又是重重一聲冷哼。秦昊想告誡她女孩溫柔點嫻雅點,欲言又止。猛然醒悟在他的理念中,陳婉已經成為衡量其他女性的一把標尺,溫柔的嫻靜的獨立的傲氣的,說的不正是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他臉上笑意愈深。吳樂雅眼底陰云密布。在父母家吃了晚飯,秦昊冒著小雪溜出來。倒后鏡里是吳樂雅聽見車子發動的聲音追出來在門廊處不停頓足的身影,他狡黠一笑,油門直踩到底,把她甩在夜色里。老舊的印染廠家屬樓在雪夜中看起來不似平日里那般丑陋,層層燈火點燃的是各家平實安穩的幸福??匆娨荒ɑ疑珡臉堑览锕粘鰜?,四下張望了番才急步走來時,他揚起嘴角。幾乎能聽見她腳下踩雪的簌簌聲,能體會到心臟在等待許久之后,因為她的出現而緩緩松弛舒展的愉悅。“不帶手套?!彼吐曍焸?,說著將她兩只手揣進懷中,“捂捂?!?/br>他貼得太近,胸口太燙。陳婉忸怩著,想抽回手又被他強按回去?!安恢姥┫麓罅?。你才回來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想你了?!彼囊暰€停駐在她發紅的耳根上,親吻她的欲望鼓噪著,躍躍欲試。陳婉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抽回手。聽他含笑戲謔說:“才多少天沒見就生分了?和我說,想不想我?”陳婉白他一眼問:“你好好說話行嗎?”“行,知道你面皮薄,想我想得心都疼了也打死不說的脾性?!彼耦佌{侃?!叭ツ膬??去小環山看雪好不好?”陳婉為難,“我偷偷溜出來的,不能太久?!?/br>“那好,我們就在這兒看雪?!彼飞戆阉畏诺?,臉湊近她的,數著她忽閃的睫毛。不依不饒地繼續追問:“真的不想我?”“就一點?!标愅駭Q頭躲避他火辣辣的眼神,猶豫著抬手伸出小指,比劃著第一個關節位,“這么點?!?/br>他佯怒,鼻孔里冒著粗氣瞪視她數秒,眸中怒色漸漸消散,化作兩團喜悅,突地咬住她小指,含著細細吮吸,舌尖輕輕打著轉。陳婉如同被下了定身咒,傻傻地看著他戲弄自己的指尖。目光摩擦處,便是旖旎鄉。她醒覺而收回手的下一秒,再次于他唇間迷失。十指相扣,坐看翩飛的雪片染白了馬路,涂抹上老樹。靜謐無聲中有暗流緩緩涌動。他堅持送她回家,昏暗的樓道里陳婉尷尬地解釋:“都不肯分攤共用電費,從搬到這來,樓梯沒亮過燈,你小心?!?/br>秦昊心中一緊,“以后晚上我都送你到家門口,沒我在的時候喊你舅下來接。這半夜藏個人……”話音未落,已經踩著什么,一聲悶響,接著又是呼啦啦一片。身邊樓道拐彎處堆得高高的黑影坍塌一角,定睛仔細看,蜂窩煤半拉半拉地躺了一地。陳婉更加尷尬,“用煤比較便宜,煨湯燒水都劃算,這里的住戶幾乎……”“沒事沒事?!鼻仃坏曊f,握緊她的手邁過滿地殘骸拾級而上,“小聲點,我出門急沒帶錢包,等會誰來找我賠錢,我沒錢給?!标愅衩蜃鞙\笑,兩人做賊般悄悄走過。上到頂樓轉角,秦昊停下來?!斑@兩天我家應酬多,過幾天給你電話?!彼谒y隱歉疚的語聲中微微點頭,上去又折返,悄聲囑咐了一句:“少喝點酒?!?/br>秦昊凝目注視著她,嘴角緩緩溢出一縷笑,“不是在你家門口的話,真想狠狠親你一下?!标愅耜P上屋門時,拿冰涼的手壓了壓雙頰,灼熱的溫度幾乎燙著了掌心。家里租的是小二房,客廳更是窄仄得勉強夠擺張沙發,小宇回家就睡在沙發上。陳婉回來時舅舅已經睡下了,舅媽還坐在客廳的小凳子上追問小宇學校的詳情。見陳婉紅著臉回來,舅媽不由奇怪:“跑上樓梯的?”陳婉使勁點點頭,“不小心撞翻了302的煤堆,怕被發現?!闭f罷心神一動,恍然發現自己竟然已經能把謊話說得面不改色。“302的劉姨是不太好相與?!本藡屧谶@里住了半年多,仍然不太習慣,“同學回去了?這大雪天的還出門,也不怕父母擔心?!闭f完又有幾分好奇,“小婉,和舅媽說,是不是男同學?”陳婉面對舅媽和小宇炯炯的四道光束更加不敢作答,含糊地應了聲。“大姑娘了還害臊!舅媽還一直琢磨著人家讀大學好幾個男朋友換衣服樣的換不停,我家孩子怎么會沒人追?真是談朋友了不怕和舅媽講,你舅舅是老古板,舅媽不是。只要人品好家庭不復雜就行?!闭f著嘆口氣,“老二就輸在復雜上?!?/br>陳婉蹲在舅媽旁,“舅媽?!?/br>“不說這個。說說你那男同學……”“舅媽,只是普通同學。真的沒有什么!”陳婉站起來,急急撇清,“我先睡了。你們聊?!北澈筮€傳來舅媽的笑罵:“你這孩子,臉皮這么??!找婆家是正經事!”人品好家庭不復雜。陳婉掩上門,暗嘆口氣。人品。家庭。論人品,他……論家庭,她家昏暗的堆著蜂窩煤停著自行車壘著舊家具的樓道和玫瑰金色的電梯壁能當鏡子用的大堂地板,對比何其鮮明?她早就說過了,他們不是一個世界。正月里,陳婉再次體會到什么叫距離,什么叫鴻溝。秦昊說幾個熟絡的朋友小聚,她像以往一般推拒。他苦著臉,“那就我一個?說好了都帶女伴的。算了,糗就糗吧,上回被36D砸了滿身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