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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笑道:“當然做!”莫飛飛溫溫的眼神,望向陌上春。陌上春薄薄嘴唇微微動了下,終究還是沒有說話。莫飛飛卻笑了笑,“還是叫不出來么?或者,還是恨我?”陌上春搖了搖頭。“那么你們婚禮之上,我可否……厚著這張老臉,求一個高堂之位?”朱尾驚訝無比,卻見陌上春并無猶豫地點了點頭。莫飛飛捋須哈哈大笑,“好!好!好!”“七哥,這下,可算是開心了罷?”話語先至,小樹林中,又走出一男一女兩個人來。朱尾“啊”地大叫一聲,鳥兒一般飛撲過去,抱住那豐神如玉的男子,撒嬌地喚道:“爹!”又膩進那眉目素凈的女子懷中蹭著,愛嬌道:“娘……”這一男一女,正是朱尾的父母,海庫令主朱鏑,和昔日天朝第一女閣官,左鈞直。左鈞直愛憐地摸著朱尾的頭發,口中卻揶揄道:“爹娘來這么好幾天了,你倒是一點都不念著,也不去城中看我們?!陛p嘆一聲,“娘的貼心小棉襖,小心意早就不在爹娘身上啦?!?/br>朱尾雖已是二十多歲,可是在爹娘面前,還是像個小孩子一樣。嘟著嘴兒道:“哪有啊……我們這就要去城里見你們的,沒想到你們先來了嘛……”左鈞直慈藹笑道:“哎呀,‘我們’……現在已經是‘我們’了!”朱尾被笑得滿臉通紅,轉向陌上春求救。朱尾膩在左鈞直身邊,陌上春被放了單,獨自對著這突然出現的一堆親人,略略有些不自在,訥訥道:“叔父……叔母……”朱鏑“咳”了一聲打斷,“我家尾巴在你那住了一個來月了,你還叫我們叔父叔母?”陌上春有一剎的怔愣,朱尾登時反應過來,奔過來用力搖著他的手臂,歡欣雀躍地道:“快叫??!快叫??!”陌上春眸中輕潮淺涌,喉中有些澀然,張了張嘴,啞聲喚道:“爹!娘!”朱鏑和左鈞直俱都笑了,朱尾五指和陌上春緊緊扣著,感覺到他手心的潮潤,心中亦是潮潤了。林中卻是一連串的笑聲,六七個男男女女,拉著好幾個小孩子,邁步走了出來,一個個容顏風情各異,卻都是美貌奪人,端的是人間龍鳳。其中的榴衣勝火的女子笑聲清越,大大方方道:“那我們呢?妹夫可不得一個個地叫一遍?光叫爹娘,可是不夠呢!”朱尾鼻中酸酸的,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哥哥、嫂子……jiejie、姐夫……你們都來了!”大嫂明諒笑道:“小五妹大喜,我們怎么能不來?這五妹夫久聞大名,一直未曾得見,今日見到,總算是知道為何會把我們家小尾巴花的魂兒給勾去了!”二姐朱朱亦附和道:“是啊,五妹夫,我們家小尾巴天生有點癡傻,你以后,可不能欺負她,不然我們這么多人,可都不會輕饒了你!”未待陌上春說話,朱尾抹了把眼淚,搶著道:“哪有!都是我欺負他,他才不會欺負我的!”眾人笑得前仰后合,“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還沒成親呢,就一心只護著人家了!”這一時歡聲笑語響徹山林,在群峰叢嶺之中,久久回蕩,余音不絕。待眾人都散去,朱尾又到九仙夫人和莫陌的墓前,跪在石碑之前,輕言道:“以后,你們也是我的娘親和哥哥。謝謝你們把他給我……我會好好照顧他,和他開開心心地在一起,生一堆漂漂亮亮的小孩子,也和你們長得一樣……我們以后會?;貋砜茨銈兊??!?/br>她偏過頭,陌上春向她伸出了手。朱尾彎彎眉眼,笑意煦暖。“哥哥他,會很高興,看到你娶了我?!?/br>她,本來會是莫陌的妻子。莫陌把生之光明留給了他,亦把愛之絢爛留給了他。陌上春眸中有清清淚光,嘴角卻是一點一點地勾了起來,終于匯聚成了一個明朗的笑意。金子般燦爛的陽光落在他俊秀無倫的臉上,略無半分陰影,更是襯得那笑意純凈而明亮,奪目光芒。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風十里,何如你,一笑傾城。朱尾只覺得漫山遍野都開出絢麗繁花,那花海天地之間飛快地蔓延,四面八方聚涌而來,一直覆滿她的心里。天地間光亮越來越大,終是充斥了整個紅塵紫陌,微塵十方,無不閃爍熠熠輝光。朱尾把右手放在他左手掌心,站了起來。四目相對久久,一切盡在不言。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她溺在這一個遲來的無雙笑意里,以一世深情相許,今生無悔。這正是:朱雀巷尾生花樹,深衣過處盡歸塵。幸得識卿桃花面,從此陌上多暖春。☆、番外·陌上春三他離開鳳還樓的時候,沒有帶上他相依為命的雙刀。他想他離開了鳳還樓,就不再是一個殺手了。他想回到靖國府,以哥哥的身份,去做一個好人。凌光的那一掌,令他渾身的骨頭都似碎裂了一般,胸前血氣翻騰如怒滔。他在山澗迷蒙濕潤的霧氣中飛快下滑,胸口淤血一口口嘔出來,被強烈的山風打在自己身上。生命似乎在一點一點地流逝。他用腦中的最后一線清明,將那龍魂索的利刃一次次刺入自己的手臂和肩上,強迫自己清醒。他不能死。哥哥讓他好好活著,他就不能輕易死去——他活著,就是哥哥活著。從此岸到彼岸,這是他的第一次自我救贖。龍魂索撞上錨鉤的一剎,他失去了知覺,左手一松,從荊棘密布的陡峭斜崖上滾了下去。失去知覺之前,他模模糊糊地想,會不會有人救他?他現在面上還敷著厚重白粉,慘白可怖。唇上鮮血刺目,定是狀如厲鬼……這副模樣,怕是只能行走黃泉了。醒來時,在一間破敗的茅草屋里,入鼻盡是桃花酒香。左腕被人拿著,源源不絕的醇厚真氣貫注了進來。周身劇疼,內外如水火相交,胸口心臟似乎賁突起來。那股醇厚的真氣行走于他奇經八脈,將他破碎不堪的經脈緩慢調理。他艱難地呼吸著,轉頭去看那個正在對他施救的人。桃花醉眼,白發白須,桃花庵中桃花仙。劉徽!他雙目陡生戾色,右腕疾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