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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躁動的心緒突然安寧了下來,收束了手腳,乖乖道:“好?!毕肓讼胗粥嵵氐溃骸澳悴辉S丟下我?!?/br>陌少的眼色沉了沉,有一絲的鋒芒閃過,啞啞道:“絕不丟下?!?/br>深衣得了他的保證,心滿意足,抱住他的胳膊道:“睡覺!”翻騰了兩下,又滾進他的懷里,閉著眼嗲嗲道:“抱——”陌少被逼到了墻角,退無可退,嘆氣道:“深衣……”可懷里小人兒嘴角含笑,緊閉雙眼長睫不顫,不知是真睡著還是裝睡著,卻不答言了。一月之期很快就到。這天陽光大好,一剎海中清波粼粼,如金鱗萬片,燦燦爛爛閃耀到碧藍天際去。久未下湖的深衣如同上了岸的魚一樣開始渴水,便在陌少午睡的時候,丟下船圖不畫,摸下水去痛痛快快地游了一個時辰。待上岸擦身換衣后回到制圖房,驀地見到陌少正襟危坐在那張大桌之前,面前擺放著她的船圖。而陌少臉上,是久違的陰沉。自打二人互明了心意,陌少已經好久不曾那般作色過了。深衣心道不妙,硬著頭皮走了過去。“照我之前算的進度,你無論如何今天也該畫完了,為何還差這么多?”又是這種冰冷帶怒的聲音,深衣聽著便頭大了,爭辯道:“我畫得精細些,就慢了,這樣有什么問題么?你為何要這般兇我?”“我也沒覺得有多精細。你分明就是故意拖沓?!?/br>陌少一針見血,絲毫不留情面,態度甚是冷硬。便是父親也從來不曾這樣疾言厲色的苛責過她。深衣眼圈頓時就紅了,鼻子一酸,哽著嗓子道:“我就是不想這么快走,就是想再拖兩天!有錯嗎?你這么急著趕我走,那我現在就走好了,免得你看著礙眼!”深衣只覺得委屈至極。她舍不得這么快離開他,故意畫得慢些,想在湖心苑與他多待些時日。誰知她的這番心思他不但不理解,反而還給她臉色看,這如何不讓她冷了心意?她總覺得陌少謹慎太過,幾番讓他給他除去身上金針,他卻不肯,還收了綽影,更加嚴密地看管了她,讓她不能再潛出湖去。她心中不忿,心想那天出湖去找了四哥,然后回來,一路順風順水,何曾遇到過什么魑魅魍魎?陌少這樣禁錮著她的自由,讓她心中郁郁不快。想著這些,深衣又怒又氣,抄手上去就要收拾紙張墨筆。陌少竟也不攔著,冷眼看著她急急亂亂地撕去廢舊圖紙,整理成稿,卻冷漠道:“也好,我現在就送你出去找劉戲蟾?!?/br>深衣重重地把一方曲尺砸到桌上,淚水不爭氣地涌上來,她不想在陌少面前xiele硬氣,拿袖子胡亂去抹,說道:“我偏不今天走!想起來還有一個水底鳴雷的布置圖得用上些工具,出去沒法補完,要走也明天走!”深衣賭了氣,竟晚上也不吃飯,不睡覺,挑了燈一味地畫,就像著了魔一樣。中間陌少拿了粥食過來給她,她但推開不吃,不同他再說一句話。更深漏靜,她仍不肯懈筆。陌少也便一聲不吭地在一邊陪著,似乎隱沒在夜色里。深衣不看他,也知道他在注視著自己??伤闹杏袣?,下定了決心不去理睬。也不知畫到什么時候,深衣終是趴在桌上沉沉睡去。夢中感到有人想把她抱起來,她手肘蠻力地戳開那人的胳膊,撒氣大吼:“走開!”抱著她的手頓了一頓,終是緩緩將她放下。她醒來時,天光自頂上的琉璃瓦中直射下來,一泄如注。深衣呆呆地瞅著那光影位置,竟已經是午后時分了。身上披著一方絨毯,軟軟地在她頸肩處都扎得嚴實,顯出蓋毯之人的小心謹慎來。深衣心中不知為何一搐,喃喃喚了聲“莫陌”,急急奔出屋去。日光晃眼,然而一剎海之外忽然升起的一顆流星火彈,卻比日光還要耀眼十分。深衣手搭涼棚,愣愣看著,尚不知那一道火彈出現的緣由,便遙遙見到一個灰色小點,向這湖心苑飛馳而來,越來越大,隱約分辨得出竟是個在水上疾行的人!深衣登時警惕,直覺告訴她來者不善,飛竄進陌少的房間,搖著床上睡著的人喊道:“快醒醒!有人闖湖了!”搖了兩下,忽然覺得觸感不對,只覺手下人渾身冰涼,肌膚雖然尚是柔軟,卻似乎已經沒了生氣。心中似被大槌一擂,顫巍巍地將他翻身過來,只見陌少雙目緊閉,臉色青白。探向他鼻下,竟已經沒有了絲毫氣息!深衣駭極,如墮冰窟,前心后背涼徹,牙齒打著戰竟一句話也喊不出來!而這時,房間的大門和窗戶轟然關閉,咔噠兩聲,竟是從外面給鎖死了!☆、結繩而戰深衣奮力拉門無法拉開,險些就要軟倒在墻根,忽的只見窗外一道玄色身影凌空掠上,滿苑蛛網般的繩索劇烈地搖晃起來。深衣撲到窗邊,只見一人身姿蕭然出塵,玄衣束腕,迎風站立在半空之中。衣袂烈烈揚起內外兩色,墨黑長發高高束起,于是看得見頸后一片玄碧刺青。喧囂日光濃烈灑落,在他身上卻驟然化作森嚴冷峻。耳上銀飾,側臉冷漠孤峭的輪廓……若床上死的這個是陌少,外面那活生生的又是誰!深衣震驚無比,扒著窗緣大聲喊道:“莫陌!”窗外人聽見了她的呼喚,微微側過臉,冷聲命道:“乖乖在房里呆著,枕頭底下,有你的匕首?!?/br>他才是真的莫陌!深衣瞪大眼睛,可他如何能夠站起來!再仔細看時,原來他單腿纏繞著長繩,高蹈于繩網之上。繩索如波濤搖晃,他巋然而立,穩如泰山。此前看到的那個灰衣人已經近來,野豹一般躍上對面的房頂。深衣這才看清楚,那灰衣人是個白發白須的陰鷙老頭,然而紅光滿面,敞開的胸膛上肌rou虬結,抹了油脂一般閃著黝黑光澤。他的一雙太陽xue鼓鼓隆起,一見便知修為極其精深,一身外功恐怕已臻化境。老頭站定,看清了陌少,目中爍出精光,雙臂自身后拔出一雙兵器來。一對白纓梨花槍,三尺長柄,槍刃白光锃亮,日光下閃著四棱銀芒。深衣想起了南向晚說的:鳳還樓凌光一品已死,陌上春逃亡,至今不知所蹤,凌光一品之位空懸七年之久。剩下三名一品,不知其名,以武器分。執名一品,鳳還樓,或者說整個黑道中唯一一名使用君子之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