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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家徹底和五皇子黨為敵了。且說宮外如何詭譎莫測,昭陽宮里卻是安靜的樣子。昨日五皇子洞房夜留宿在昭陽宮這是昭陽宮上下都知道的時,就連垂拱殿頻頻傳來的消息昭陽宮里也是遞不進內殿的,這會眼看著日頭已經過午,殿內終于隱約有了動靜。穆清睡的很沉,即便殿外日頭正熾她也沉沉睡著,可是猛的,沉睡的人就睜開了眼睛。睜開眼的瞬間穆清有片刻的失神,愣愣盯著帳子上的絞絲半晌,過陣子只覺得口干,昨夜之事像個夢一樣,荒誕古怪,她愣愣想了一會,終于開口喚人。“爾蘭?!?/br>出口聲音嘶啞,穆清聽聞皺了眉便合上唇。很快帳子便揭開了,帳內昏暗立時一掃,穆清愣愣由著爾蘭伺候穿衣,抬眼掃見窗外亮光,心下一慌。“什么時辰了?”“未時了?!?/br>穆清臉色發白,急道“垂拱殿來人了么?”“皇上還未醒來,付榮生已經在垂拱殿候著了一有信兒就回來,太后娘娘同皇后娘娘一道伺候在皇上跟前?!睜柼m見自家主子發急,一股腦把垂拱殿的信兒都說了。穆清沉默,等周身上下都收拾利索之后,也顧不得旁的,聽完爾蘭林林總總各式樣信兒之后,再是坐不住就要去垂拱殿。眼下是關鍵時刻,若是皇上有個萬一,先不說其他,后妃不知是如何處置,這個時候她哪里能坐得住。“娘娘,宮外傳了信兒?!?/br>爾蘭遞與穆清一個帕子。穆清看完帕子渾身冰涼。☆、第74章新帝帕子自然是蕭鐸著人從宮外傳進來的,只是帕子左下繡著的卻是個青色的五爪龍。爾蘭站在穆清旁邊,這時候抬眼瞄見了帕子上的五爪龍,立時喉嚨一??聪蛑髯?見主子臉色蒼白眉頭緊蹙,心下亦是一沉。當朝之人,但凡家境殷實些事事都要標榜家族的,猶在權貴之家甚,權貴之家連個使人的鞋襪都是要繡上主人家的標榜信兒,從宮外送來的帕子顯是頂頂好的料子,可讓主仆二人渾身發涼的卻是那帕子左下的爪龍。龍是皇家的象征,秉承天命而降世,若非皇上太子,沒人敢用龍標榜家族。這帕子出自蕭府,其中之意,穆清自然是知道的,蕭府終成為太子一方。自古朝堂之爭,朝臣是脫離不了的,蕭父雖從不站隊,可到了眼下時日,蕭家站隊也是可以想見的,然讓穆清萬萬沒想到的是蕭鐸竟然在這個時刻選擇站在太子一方。進宮數年,穆清覺得偌大后宮無一不是五皇子的天下,倘在兩年前蕭家成為太子黨穆清興許不會顧慮太多,可是眼下,那人沙場兩年再歸,其心思深沉再難有人看清。其身姿神姿,有時甚至讓穆清恐懼,這人無端端的就讓人覺得他想干成的事情一定會干成的,天下也是,人亦然。下意識的摳緊手中之物,皺眉半晌,穆清沉聲道“爾蘭,你出宮一趟,囑蕭相‘蕭府向來不擅與人奪爭,請再三思量’?!?/br>爾蘭頷首,五皇子和太子是對立狀態,她雖不知天下態勢何如,然五皇子和自家主子千絲萬縷的關系卻是不能叫兩人站在河岸兩邊,靜妃娘家在朝中說不上話,蕭家幾乎就是靜妃前朝依仗,蕭府和五皇子成不了一黨,異黨是萬萬不能夠的。穆清吩咐完爾蘭心亂如麻,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抬頭看外面天日,天日過半,靜坐半刻,昭陽殿陣陣發空,再是坐不住,著人吩咐前往垂拱殿。此時垂拱殿里,金黃床帳里的人依舊未醒,內殿偏側太醫侯了一地,外殿的佛龕前太后皇后依舊在誦經,使人使女無人敢出一聲兒,殿外老臣靜候多時,日頭雖半,垂拱殿內外卻是日薄西山之景。穆清還未走近垂拱殿,況約有十步便稍稍駐足,殿前跪的皆是朝堂肱骨治臣、前朝元老,殿門緊閉,半天無有生息。緩緩吸足一口氣,穆清舉步,然將將走了兩步,再是走不動,一時險些軟癱下來。身邊之人不明其事,不知自家主子作何停住,付榮生侯在穆清身旁,這會順著主子目光看去,不禁倒吸一口氣,頭頂正南正午位,太白星閃爍。太白經天,乃天下革,民更王。因了是正午,星子閃爍看不甚清,等閑人看不清楚,這會垂拱殿外候著的一干人皆垂目自然沒有看到天空境況,穆清正是朝南走,無意抬眼,便將那發著白光的星子看進眼里。天要大變,皇上氣數已經盡了,穆清心中道,無知覺間她臉上血色也盡了,忍住喉頭翻滾氣血,憋了一口氣徑直朝垂拱殿走去。央了門口的小使傳話,待太后允了之后穆清進得殿里。滿殿都是寂然,無人敢發出半點聲息,穆清屏息亦是不敢言聲,只一同跪在佛龕前,將將跪下,誦經數個時辰的太后厥了過去。垂拱殿外無人注意天象,可宮外自然有人注意。五皇子府,府后苑八角亭子里,緝熙抬眼看著天空,過不多久,招身邊人語“著人進京吧?!?/br>身邊人領命下去,緝熙盯著天空,鼻息均勻。同一時間內,太子府。太子唯楨六皇子鷹揚連同太子黨客門人都聚在書房內,書房案幾上沉甸甸黃物擺在眾人眼前。屋內眾人語聲低微卻一直不斷,直待兩刻后,只聞太子道:“時辰到了?!闭Z罷不多會書房門打開,桌上黃物不見。眾人出得太子府,六皇子帶使人直奔皇宮,另有一行人步履隱秘匆匆出京。咸平二十三年間,六月初一丁巳日戌時三刻,昏迷多時的咸平帝突然醒了,后宮女眷盡數請出垂拱殿,只招了蕭鐸連同前朝元老索羅進殿。穆清自正午太后昏厥便替了太后一直誦經,聽聞皇上醒來也無多少喜色,她心知這時候皇上醒來也只是回光返照罷了,被請出殿去便知皇上定是在安排后事?;实塾嘞碌臅r辰不多了,若是沒有變故,她的時日也怕是不多了,跟著皇上一道走這是她早早就料想到的。穆清原本以為到了這個時候她定是要害怕的,可這會她一定點害怕都無,只是有些心神不定。殿外候著的女眷眾多,都被李自中奉命請回去了,這時候垂拱殿是不能留女眷的,穆清也舉步往昭陽殿走。是時天色已暗,正是全黑與半黑之際,像可以看清前路又看不清之感,穆清一行無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