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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從當初進京到現在,雖然只有兩個多月,可生生死死經歷了這么多,一下子像過了十年八年似的。還能喘著氣回浙江,我自己都沒想到?!?/br>“娘娘就沒有掛念的人?”他撫著食指上的筒戒,突然想起來,“或者咱們去見見連城公子吧!其實臣對這人也挺好奇,究竟有多美,能叫娘娘芳心暗許?!?/br>歪曲成了這樣,音樓可算知道那些冤獄是怎么來的了。她干咳兩聲道:“其實不怎么美,只比一般人眉眼生得好些。聽說他通音律擅丹青,那種地方的人原都是窮家子充進去討生活的,能舞文弄墨的不多,像他那樣的奇貨可居,身價就水漲船高了。不過那位公子的身世也可憐,據說出自書香門第,后來一夕之間家里沒落了,就流落到了酩酊樓?!?/br>肖鐸長長哦了聲,“酩酊樓是個什么地方?青樓酒館?粉頭小倌賣笑的地方?”這么一問倒把她問著了,其實她也就是聽聞了連城公子的大名,知道他是那里的臺柱子,具體以什么謀生真不知道。大約少不了陪著喝酒猜拳什么的,可是那么個清高的作派,又不像是供人調笑戲謔的。她眨著眼睛遲疑道:“連城公子賣藝不賣身……吧!”“那種地方廝混,未見得有幾個出淤泥而不染?!彼麚u著山水折扇道,“下回咱們去了浙江,點他的名頭叫他伺候娘娘,如何?”“不不不……”她嚇得不輕,“我好好的女孩子,吃花酒成個什么體統!”他笑起來,“那娘娘就在邊上瞧著,臣來同他周旋,讓您瞧瞧您的連城公子是不是您想的那樣?!?/br>世上總有好些她想不通的事,就比如一個小倌比花魁娘子還吃香,名聲鬧得那么大,錢總也賺足了,卻還遲遲不從良,是不是人習慣了某種生活就產生惰性,再也不想掙扎出來了?音樓自詡為上道的人,當然著急要撇清。她拿團扇遮住了半邊臉,細聲道:“我不過是愛美之心,見他順眼多留意了一下兒,哪里是什么芳心暗許!我那會兒小,見識也淺,當天做了一回夢,所以才牽扯上了魂牽夢縈。其實是我混說,當不得真的?!?/br>她果真是個無可救藥的老實頭兒,不說做夢夢見人家,誰還能知道里頭的緣故?偏偏說出來,讓他捏著話把兒,存心的調侃她,“娘娘昨兒說過連城公子不及臣,那娘娘夢見過臣沒有?”起先不過玩笑,不知怎么自己當起真來,屏息看著她,只等她點頭似的。她卻呆呆搖頭,“我還沒有夢見過廠臣,到底不是誰都能入夢的?!?/br>他沉默下來,也不言聲,一味盯著手里的杯子出神。她摸摸鼻子,趕緊轉了方向打聽閆蓀瑯的府邸,試探道:“要是我和李美人往來,廠臣會不會不高興?”閆蓀瑯是他手下得力的人,里頭的內情都知道,也沒有什么可避諱的。她在深宅里無聊,外人見不得,他們那頭卻可以走動,“娘娘想見李美人就打發人傳話,請李美人過咱們府上,比娘娘外頭串門子要妥當?!?/br>他點了頭,自然一切都好辦。音樓正想應他,出廊底下有人隔著窗紗回話,說宮里發了口諭傳督主,請督主即刻進宮面圣。既然已經回來了,怎么突然又傳?別不是皇帝要發難吧!音樓從案頭上拿了描金烏紗帽遞給他,輕聲道:“我送廠臣……今兒夜里回來嗎?”他倒是眉舒目展,沒什么憂心的樣子。她送他到角門上,外頭早有東廠的番役候著,他請她止步,自己撩袍登車,坐在垂簾里想起她剛才的話,問他回不回來,突然覺得這府邸沾染上了人氣兒,過了一個寒冬回暖了似的,真有種的家的感覺了。隔簾看她,她舉扇遮擋頭頂的日光,伽南墜子下垂掛紅穗子,絲絲縷縷拂那彎彎的眉眼上。他抿了抿唇,想說話還是忍住了。收回身倚在靠背上,車圍子隔斷了視線,她在雕花擋板的另一端。作者有話要說: 親愛的妹紙們,這文寫得磕磕巴巴的,明天也要入v了(因為要等編輯上班確認后才能開v,所以更新延遲一點兒,大概在上午10點前)。這幾天網站抽得厲害,把倒數幾章的點擊抽得所剩無幾了,我心里懸得慌,也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在看……老規矩,入v當天照例是三更,反正看得下去的就多支持吧,謝謝大家了!閉月菊扔了一顆地雷瀟湘過客扔了一顆地雷3151970扔了一顆地雷阿貓9801扔了一顆地雷加菲貓扔了一顆地雷flowerch01扔了一顆地雷球扔了一顆地雷鞠躬感謝!☆、第22章烏金墜肖鐸午正時牌入宮,到乾清宮時中衣染了層薄汗,站在廡房前的穿堂里,風一吹有些寒浸浸的。殿門上兩個太監抱拂塵侍立,見他過來遠遠躬身做了一揖。他上丹陛,透過隔扇窗朝殿內看一眼,空曠幽深的殿堂里靜悄悄的,只有湘妃簾輕拂,底下竹篾兒叩擊在抱柱上,發出清脆的一點聲響。乾清宮有統領御前伺候的帶班,原本司禮監的人因為大行皇帝的薨逝都撤換了,現在的一批人是明治皇帝欽點的內官,有宮里調撥的,也有當初福王府的老人?;实劢淼娜?,自然要再三的挑揀,當今圣上這方面較為注重,這點倒比他皇兄強得多。肖鐸掃了眼迎出來的人,這是個男生女相的太監,個頭不高,眼梢耷拉著,似哭似笑的一張臉孔,嗓門尖得嚇人。見了他插秧拜下去,呲牙笑道:“喲,督主來了,平川給督主請安!”不是他門下,但他在宮里是大拿,但凡凈了身的,見了他都要恭恭敬敬叫一聲督主。他嗯了聲,“主子不在乾清宮?”平川道個是,“主子晌午見了兩位章京,不知道說了些什么,發了一通脾氣,連膳都用得不香甜。恰逢太后那兒傳話來,說幾個侍衛在后邊煤山上打了兩只野雞,燉了一鍋子湯,請萬歲爺進些兒,主子就過慈寧宮去了。倒也沒耽擱多久,回來臉色還是不大好,也沒再看奏章,到了點兒就回養心殿歇覺了?!?/br>皇帝的行蹤,這么透露原是不合規矩的,肖鐸聽得出平川特特兒套近乎,大有投靠門下的意思?;实奂刃怂麃?,又不見,照舊該歇就歇,看來這通脾氣是沖著他來的。他有了提防,自問前前后后辦的差事圓滑,并沒有叫人挑剔的地方,回頭問起來也不見得搪塞不過去。他在平川肩頭拍了拍,“你是個伶俐人兒,好好當值吧!”平川點頭哈腰應了,見他下丹陛忙往月華門上引,一面笑道:“奴婢才進宮,單掛在御前,身后還沒個根基。今兒見了督主,厚著臉皮求督主個指派,奴婢往后必然處處以督主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