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8
替他高興的嘛,干什么心里還酸溜溜的受了委屈似的。她在街上飄蕩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他搬去哪兒了,只神情恍惚地便飄到了西柳巷。她站在巷口往里張望,最里面的院子黑漆漆的,沒有一點兒亮光,她心下一寒,捧著心口飄了進去。飄到屋門口的時候她還有一絲期待,待忐忑地進了屋子,這一絲的期待也化作了失落,屋里空蕩蕩的沒有人,他果真搬走了。屋里的家私擺設還是舊時模樣,想是走得急還沒來得及搬,又或是他根本不想要了吧。是啊,他是大官了,有了新宅子,床柜桌椅、筆墨紙硯也都得換新的了,用不著這些舊東西,也要有新媳婦兒,用不著她這個假媳婦兒了。如玉鼻子一酸掉下淚來,她用力抹了兩把,可眼淚里還是不住地往外冒,她索性不去理,淚眼漣漣的在屋子轉,在床上坐一會兒,摸摸曾和他一起蓋過的被子,又到桌邊翻翻書,一歪頭,他好像就在旁邊笑著說教她識字:“不用你教,我本來就識字!不信你考!”他搖著頭笑,一臉的不相信,偏要指給她那些奇奇怪怪復雜的字,她不愿意學,他就說她是“孺子不可教?!笔裁纯山滩豢山痰?,不認識那幾個字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她有他呢,他認得就行了……如玉抹了抹眼淚,坐在桌邊兒拿了邵寂言給她的那本書,這書她還沒看完呢,才看了一半兒就練功去了。不知道她這會兒偷偷的拿走他會不會介意,應該不會吧,反正他也不要了。她把書捧在手里婆娑著,一頁一頁翻開,放在桌上用手壓平,拿了鎮紙壓住,趴在桌子上繼續看下去,可望著書頁發了半天呆,卻是一個故事也沒完,有個礙眼的生字她不認得,明明可以跳過去的,可她就是卡在這里看不下去了,她垂著頭,喃喃地道:“寄言……這個字怎么念???”……屋子里靜悄悄的,沒有回應,只有眼淚打在書頁上吧嗒吧嗒的聲音。如玉拖著腮幫子,望著眼淚一點點陰濕了書頁,她吸了吸鼻子,用手去擦,怎么也擦不干凈,上面的字好像被弄花了。如玉著急,不能弄花的,這是寂言的東西,是寂言給她的,里面夾著他們的回憶的。如玉一邊抽噎,一邊慌亂的擦,越擦哭得越厲害,只這會兒忽然聽見屋外吱呀一聲,不知是誰推開了院門。是他嗎?如玉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蹦到了嗓子眼兒,著慌地四下看了看,鉆進了柜子里。她蹲在柜子里,透過柜門的縫隙偷偷地往外看,只覺心口跳得越來越厲害,她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口鼻,生怕急促的呼吸聲被人聽了去。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房門終于被人推開,月光一下子灑了進來。是他,果然是他。眼淚刷的一下子掉了下來,她只好更用力更用力的捂住嘴,任由淚水不受控制地往外涌,順著她的手指縫浸濕了她的膝蓋。他站在那兒,幽幽地開口:“如玉,我回來了?!?/br>她嚇了一跳,以為被他發現了,然下一刻,卻發現他的目光并沒有在柜子上做任何的停留,只是輕輕的嘆了口氣,轉過身把房門關上了,隨后走到墻角,推開屏風,望著她曾經住過的花瓶柔聲細語道:“如玉,你在嗎?”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回應,好似不死心似的,彎著身子往花瓶里看,站起身子愣了一會兒,忽又拿起花瓶輕輕地搖了搖。討厭,我又該從床上掉下來了……如玉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出聲,心疼得厲害。他終于失望地把花瓶放回了原處,又小心翼翼地把屏風推了回去,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后,便愣愣地坐在那兒發呆。如玉知道自己該走了,可她就是舍不得,想要多看他幾眼,她不出去不說話,只在這兒這么偷偷的看著他就好了,或許今后再沒有機會了。忽地,他似是發現了什么,騰地站了起來,幾步沖到了桌邊。完了,完了,那本書……他站在那兒望著桌上的書,難以置信地伸出手摸了摸,怔了一刻,猛地轉身環顧四周,聲音顫抖地道:“如玉……如玉!你在是不是!你出來!我知道你在!”如玉捂著嘴搖頭,不在不在,我不在!她在心里大聲地罵自己,干什么要被他發現那本書啊,否則還能多看他一會兒的,怎么辦,必須要走了,不能讓他發現的。如玉閉了眼,向后退,從柜子后面穿墻而出,只在她退出來的那一刻,她好像聽到了柜門被用力打開的聲音。對不起啊,寂言,我不能再見你了。34第三十四章如玉失蹤了,一連幾日不見蹤影,鳳兒急得直到眼淚,不住地埋怨自己嘴快。二牛也著急,把所有的兄弟朋友都叫了來,城里城外尋了好幾日,一點兒消息也沒有。起初鳳兒和二牛懷疑如玉許是受不了心苦去找邵寂言了,他們讓個臉生的兄弟去偷偷打探,發現邵寂言那兒沒有任何的異樣,仍會時不時地在夜半無人之時回到西柳巷等著如玉回去找他。知道如玉沒與邵寂言在一起,鳳兒害怕了,只想如玉現在心神恍惚,萬一在外面溜達過了時辰,天亮之前來不及躲起來。二牛從旁安慰,只說她縱是癡癡傻傻的,但陽光射在身上還是能覺得出疼,甭管是密林還是城里,尋個能藏身的角落還不算難。鳳兒哭著說萬一她是故意的呢?萬一她就是想化煙化灰了呢?二牛只想如玉那個一根筋的傻妮子還真是說不好,但是這話他不敢跟鳳兒說,只說如玉或是心里苦得不行,又不愿讓人看見,自己躲在哪個角落里藏著呢。鳳兒如今沒了分寸,也只期盼著是這個樣子。只在鳳兒和二牛為如玉的失蹤心急如焚之時,邵寂言卻是渾然不知,可這些日子他沒有一日心里不苦的。他如今或也算是如愿以償,中了探花,入了翰林院,也得了王丞相的賞識抬舉,前途一片光明。然而他心里卻空了,一日日雖稱不上行尸走rou,可總也是提不起精神來,他想如玉,想得緊。他曾去找過二牛,他跟他說如玉投胎去了。他不信,如玉曾跟他說過,投胎的機會是很難得的,鳳兒等了那么多年才等來一個機會,她不可能才離開他就得去投胎,她是在躲著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