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平靜的笑容。

但是，背對著我們，不知道有沒有看見警察的他，卻拉下了藍芹的纖脖，一個淺吻罩上了她的櫻唇。

他一向是個不會顧忌環境，情隨心動的男人。

藍芹怔了一下，但是，馬上情不自禁地回吻他。

吻由淡轉深，四周，好象有什么絢麗的煙火在他們身邊綻放。

我黯淡轉身，退出那片絢麗。

番五：蜜果——那個叫爸爸的男人

爸爸？

四歲之前，我沒有爸爸。

雖然，無論我多不耐多朝mama大吼大叫，她總是一直不厭其煩地指著幾張合影，讓我喊爸爸。

我不愛和mama一起，因為她是一個表面總是微笑，將傷心埋在心里的女人，這在別人眼里是堅強，在我眼里就是傻氣。

如果不是有時候午夜夢回時，會摸到mama那邊濕濕的枕畔，我一直以為關于爸爸的“傳說”，只是mama的杜撰。

直到，我真的見到那個男人。

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認出了他。

但是，他沒有。

“孟mama、孟爸爸?！痹竭^我，他和爺爺奶奶招呼。

一股怒氣，突然卻涌上我的喉間，化成一團不吐不快的——

呸呸，我跑上前，朝他使勁吐痰。

爸爸是好人？我呸。

我呸我呸我呸呸呸。

呸不夠，我還拿樹枝去揮他。

討厭的壞人，討厭的壞人！

爺爺奶奶被我突如其來的戾氣嚇了一跳。

而他，朝我皺眉再皺眉，從他的眼神里看的出來一個信息：哪家的孩子那么討人厭。

哼，我不用他喜歡、不用他稀罕，我討厭他！

因為，他根本不認識我。

那天mama聽到他來過了以后，激動地沖了出去，一夜沒有回來。

第二天他又出現了，是mama領著他。

“果果，喊爸爸?！眒ama的神情，很緊張、有點不安。

而他，一直看著我，用一種活象我是石頭蹦出來一樣驚諤的眼神。

我扭頭，當然拒絕喊爸爸。

“賢，你走的那時候，我有了果果，我以為你和佳玫在一起了，所以……沒說……”mama的神情很慚愧。

而他，依然是反應不過來的樣子。

“帶你來，不是要你承諾什么，我知道我們分開太久，很多東西都變了……但是，果果總得見見爸爸……”mama還在笑，笑容里遮掩著一貫的憂傷。

他蹲了下來，用好仔細好仔細的目光，一直盯凝著我，許久，才吐出一句：

“對不起……”

mama說過，那時候爸爸出了一點事，以為mama不會跟他走，也沒有能力帶mama走，才會留下我們。

mama一貫好哄，但是我不！

我不領情，就在他想伸手碰碰我時，我跑進里屋，當著他們的面就摔上門。

我知道，我脾氣暴躁，我不討喜，但是誰讓事事都不順我的意呢？！

“高以賢，對不起……”我聽到mama和他說對不起，但是mama有什么錯？是他不要我們，是他不回家！

我故意忽略mama告訴過我，爸爸絲毫不知道我的存在，當時，mama根本沒有給他選擇的機會。

我豎起耳朵，想聽聽那個是爸爸的人會說什么。

但是，他居然沉默，很沉默很沉默。

后來，他還是走了。

那段時間，mama很失神，常常連泡茶都能燙到自己。

于是，我知道，他的選擇還是不要我們。

但是，那有什么了不起？奶奶家隔壁歸我罩的小胖，就和我一樣沒有爸爸，小胖常常說，mama以為有了他，就能留住爸爸，結果每天還是呼天喊地，爸爸除了定期捎點錢過來，根本連人影都不冒泡。

我應該和小胖從此一樣了吧。

還好，我慶幸，有個不太吵的mama。

所以，會再見到他時，我很意外。

“模型飛機，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彼麖男欣畲贸鲆患芎苄滦秃芷恋娘w機，送給我。

“我很早前就不玩飛機了！”從他小心翼翼地語氣里，我知道我被人巴結了，我驕傲了，鼻子朝天，野蠻的扯過玩具就用力摔在地上，把飛機摔成兩半。

“那你要什么？”他的神情嚴肅，但是聽得出來，拿出了十足的耐心。

“我討厭你！我要你走得遠遠的！”

我不客氣地摔上門。

他再按門鈴，好象和我耗上了一樣。

我馬上再開門，小眼瞪大眼，都看到了燃燒的火焰，于是我知道了，不是我一個人脾氣不是很好。

那天，我沒有勝利。

因為聽到門鈴的mama，聞聲而來，見到他乍喜下眸底凝著水珠，一動不動站在了我身后。

“我回來了?！睂χ鴐ama，他淺淺的笑。

mama撲到他的懷里。

然后，我變成透明人，他們再也看不到我，mama被他抱到了房間里。

我吼，我踹，讓他把“人質”放出來。

但是，里面沒有一個人睬我。

再接著……我聽到mama發出一陣輕微、細碎，很痛苦的喊聲，不停叫他，“輕點，求求你，輕點……”

啊啊??！爸爸是魔鬼，會虐待人質！

我越聽越害怕，急忙跑過去找奶奶，嘰里咕嚕講了一通以后，奶奶笑了，牢牢地拉住我：

“果果，不許去搞破壞……”

為什么不許？？？

想了半天，奶奶回答，“如果現在果果去破壞，爸爸會暴躁到打你屁股?！?/br>
暴躁？其實說起來，有點丟臉，那個叫爸爸的男人好巨大，我會怕，如果他一個巴掌扇下來，我肯定會被打趴。男子漢大丈夫，偶爾也會懦弱一下下。

那四天，他和mama一直耗在家里。

mama的臉色，是我從來沒見過的紅潤，亮亮、好象被什么滋潤著。

但是，mama眼里有什么東西，也是我沒見過的。

奶奶說，這叫患得患失。

半夜里，我去倒水，看見那個叫爸爸的男人躺在沙發上睡覺，mama總是會一次又一次走過去，給他蓋被子，望著他出神。

然后，患得患失地嘆息，回房。

我沒有告訴mama，她一走開，那個男人就醒了，睜開清冷的眼，盯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于是，我別扭，我又朝他吼。

他皺眉，我就拿腳踹他。

mama跑了出來，見他被我吵得根本沒有辦法休息，就問他要不要回房間和她一起睡？

他猶豫了一下，然后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這里有沒有保險箱？”

mama說有，然后，我親眼看見他把一樣東西放進了保險箱。

那樣東西，很象我的玩具水槍。

第二天早上，我看見他取回了那樣東西。

我不解地去問奶奶，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