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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有生命危險。她昏迷不醒,像個破碎的娃娃躺在病床上時,他再次想帶著她離開,去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只有他們兩個人,他和他的娃娃。在醫生辦公室,聽到她已經醒了脫離危險的那一刻,他一下子落下了眼淚,像那天撫摸母親的臉一樣,可這一次卻是感激,感激老天爺留下了她。她給家里打電話說在外地出差時,他就站在門外,只要輕輕一推就能進去,他卻沒有力氣推開。擋在他們之間的并不僅僅是一扇門。有整整一個月她都不能下床行走,看護說她從來不哭,也很少說話。他知道只要他走進病房,她馬上就會“哇”的一聲,嚎啕大哭,所以他更不能出去,他的娃娃不能哭。她在醫院呆了三個月,看護說從來沒有男人去看過她。他既擔心她是不是一個人在外面受人欺負了,又開始恨那個人,恨那個得到了她卻不知道她的好,不珍惜她的人。那半年,韓林經常往返于W市與北京,打理父親在那里的辦事處。她出院后,他給她打電話,說來北京辦事,然后說從家里帶來了東西要給她。三年以來,他們首次單獨坐在一起吃飯,恍若隔世。很多真正想說的話已經不能說了,能說的話都已經不是真想說出口的話了。他們不約而同的都嘗試著像親人一樣相處,他試著把她當成meimei,她試著把他當成姐夫,然后才能若無其事的吃飯。他笑,她也笑,可他看著她笑就難受。飯后,他送她回去,要給她換個房子。她不同意。他說:“田甜下個月要來看你,還是換個地方吧?!?/br>她沉默了一會兒,終于同意了。他松了一口氣。從她租住的房子離開,開車走了一段距離后,他記起來后座還有帶給她的東西,又掉轉頭回去。還沒有到地方,遠遠地,他就看見她站在馬路對面看著他剛剛開車離開的方向。他不敢下車,也不敢再看向她,因為他知道她一定哭了。他在北京時,他們就在同一個城市,但是很少見面,很多時候他都是在她房子附近看著她上班下班,每次只有在剛來時他才有正當理由帶她去吃飯,離開時,他從來不往后看,總是飛快的開著車子走。有一年農歷新年,她從北京回來了,一家人在一起吃團圓飯時,她的婚事又被提及。她嘻嘻哈哈的說她還年輕急什么。他聽著大家七嘴八舌的勸說,一句話也沒有說。她離開時,他給了她一只手機,要求她每個月給他一條短信,讓他知道她平安就行。他怕再一次在醫院找到她。她答應了他。然后他說:“田蜜,你在北京碰到了合適的人就帶回來讓我們見見吧?!?/br>她笑,說:“好?!?/br>又有一年多,他沒有去北京,她沒有回家,他們沒有再見面。她再次回來時說結婚了。她是為了他結婚的。晚上,他在書房看著那幅畫,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個晚上她拉著他的胳膊說,我愿意的,我真的愿意。這么多年,她還是沒有長大,還是沒有變,還是這樣。她還是一個娃娃啊,他的娃娃。她穿著婚紗的樣子很漂亮,她又哭了,這次他看著那個男人擦干凈她的眼淚。婚宴結束后,韓林回到了酒店房間,面對著窗外萬家燈火,這么多年第一次感覺到那光帶著溫暖。只要她好好的就好。背后傳來一聲嘆息,田甜說:“田蜜比我幸福,她能夠穿著婚紗嫁給一個愛她的男人?!?/br>韓林沒有答話,這么多年身后的女人在女兒面前是個好mama,在父母面前是好女兒,好媳婦,在meimei面前是個好jiejie,然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和她插畫中的那些華麗頹美,擁有絕色風情的女人一樣,都是有毒的,能讓人遍體生寒。在面對她的畫和他時,這從來都不是一個正常的女人,他等著她再次歇斯底里的發作。這次她沒有試圖吵鬧引起他的注意,她也沒有再說話。良久,他想起了房間內有水果刀,在驚慌恐懼中任命回頭時,看見她笑得妖嬈諷刺。“我放你自由,我們離婚?!?/br>“何必呢?我不想明天去醫院見你?!?/br>田甜收起了笑容?!斑@一次我是說真的,你要想好?!?/br>真假早就不重要了,他早就無所謂了?!澳阌惺裁床粷M意就說,我會盡全力滿足你?!?/br>“既然你選擇不離婚,那我們生個孩子吧?!?/br>韓林頓了頓,想走出去,她忽然沖上來抱住了他?!拔覀兩鷤€孩子吧?!?/br>他拽住她的雙肩,要把她推開,忽然看見了她滿臉淚水。她從未在他面前哭過,他有一瞬間的恍惚,不敢再看這張臉,雙手漸漸的放松了力道。田甜懷孕后,韓林有過大半年平靜的日子,就在他深藏起心內某些東西努力適應這種生活時,一場更大的風暴卻到來了。那天晚上他向往常一樣走進書房,書桌上攤開著被他深藏的畫,旁邊還站著田甜。半晌后,田甜問:“你為什么沒有告訴我?”這么多年,韓林不知問過多少遍自己這個問題,可每次只能換來絕望和蝕骨的傷痛。從來不想放開的逝去都是帶傷的,難道他也要寫下他的悔恨和悲哀么?田甜說:“我從來沒有想到是她,我們長得一樣,同樣一起長大,我以為不是我,就不會是她?!?/br>“我一直都沒搞明白為什么那天晚上你會半途而廢忽然推開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醉成那樣還能分辨得清床上的人是誰,誰是你口中的娃娃。在你眼中,我們從來都是不一樣的吧?!?/br>“我不會可憐你,你讓我成了最大的罪人,我只可憐我自己的meimei?!?/br>韓林怔愣的聽了半晌,頓了頓,沒有說話,走了出去,在客廳坐下,點起一支煙,看著手指間的那一點火星明滅。半夜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碰撞聲,韓林從書房出來后就看見田甜躺在樓梯口,渾身血跡。他扶起她時,她說:“對田蜜說,我對不起她,現在我把你還給她,你可以去找她了?!?/br>這是她死前說的最后一句話。他的娃娃是回來了,他帶她回來的,可他眼睜睜看著她在自己眼前倒了下去。他再次看見她像個破碎的娃娃躺在病床上,高燒不退,滿臉通紅,嘴唇起泡。韓林在病床前坐了一夜,她已經燒糊涂了,整夜拉著他的手模糊囈語,清醒的那幾句都是:“韓林,你不要走,我不要你再離開我……”第二天,韓林對父親說要娶她,換來了從小到大的第一個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