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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曇花一現的那張臉,身邊的助理已經低低的開口了,“喬總,有什么事嗎?”也許真的是停留的太久了,他轉身抬起腳步離開。死日本豬——她當時磨牙說的話,現在喬楠模擬著她的口氣也說了一遍。這句話久久的回蕩在深夜空曠的露臺。喬楠伸手碰了下面前的一株梔子花,你們好好長,今年夏天一定要開花。回到房間時,她的整張臉都埋在枕頭里了。他輕輕的拿開她的手,抽出枕頭。鵝蛋臉已經成了尖尖的,倒像瓜子臉了,吻了吻她的下巴,他伸手撥開她的劉海,輕輕的觸摸著那一塊地方。寶貝,有些傷疤,你沒有必要在我面前掩飾。第二天田蜜睡醒時,床上已經只有她一個人了。她爬起來才看見喬楠坐在離她不遠的一張沙發上,腿上還擱著筆記本電腦。聽見響動,他抬頭看了眼她,“去洗臉換衣服?!?/br>“哦?!彼耆且粋€指令一個動作。她打理好自己從浴室出來時,喬楠已經提著電腦包站在門口。他走過去拉起她的手,“今天陪我一起上班?!?/br>“可是我還有最后一萬字沒有校對?!?/br>“把電腦帶上吧?!眴涕晕⒎畔铝艘活w心,她還記得工作,應該會好起來的。從書房拿出電腦后,她又突然叫道:“我的花還沒澆水?!?/br>喬楠笑著拉住她要去露臺的身體,“我早上已經澆水了?!?/br>這樣一起上了幾天班,她翻譯的那本童話書也交稿了,人看上去也漸漸好了起來。作者有話要說:雨過天晴了啊……風雨過后總會有美好的天空第三十三章這天晚上喬楠不在家,吃晚餐的時候田蜜留意到喬雨一直心不在焉,面前的食物基本上沒怎么動,吃完飯她也沒像以往那樣陪她在客廳說一會兒話,而是直接起身回房間了。在書房坐了一會兒,田蜜走到喬雨房間門口,門沒有鎖,她敲了兩下就走進去了。喬雨爬在床上,無聊的翻著一本雜志,看見她了,就坐了起來。“你今天怎么無精打采的?”田蜜在她旁邊坐下。“只是碰上了一些煩心事?!?/br>喬雨翻著手里的雜志,過了一會兒又說道:“嫂子,我想回美國了?!?/br>田蜜心里一驚,想了一想,低聲的說道:“喬雨,逃避并不能解決問題,不過……”她看著喬雨笑了笑,“有些事情面對不了時,我們也可以不去想?!?/br>“可以這樣嗎?”“應該——可以吧?!?/br>田蜜可以給一個篤定的答案,可是面對著喬雨那張期盼和信任的臉孔,她知道不論她怎么說出來,她這句連自己都哄騙不了的話又怎么能說服喬雨。喬雨需要的又豈是那些空洞無意義的話語?喬雨已經放下了雜志,仰頭躺在床上,看著頭頂的天花板發呆。田蜜拉起她,“別想了,我們出去走走?!?/br>田蜜開車帶喬雨到了江邊。這只是她的習慣,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只是沿著那條江一直走下去,走到沒有路了,再回頭,然后又是一條新的路展開在面前了。她不知道她的這個方法對喬雨有沒有用,可是她知道喬雨需要有一個人陪她走一走。她們兩人開始隨意的散步,就像以前晚餐過后天氣好時去花園或者江邊走一走一樣。田蜜并沒有追問喬雨發生了什么事,走了一段路后,喬雨開始有點混亂的對田蜜斷斷續續的說了一些事。田蜜只是聽著,漸漸的已經可以拼湊出來整個故事的完整脈絡了。等到喬雨停下來后,田蜜就笑道:“我只有一個夢想,面朝大江,春暖花開?!?/br>喬雨聽后有點愕然,看著已經遙望著江水的田蜜脫口而出,“嫂子,我怎么記得是‘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喬雨,寫出你那句話的詩人在兩個月后徹底的被海水吞沒了?!碧锩坜D身笑了笑,“他在山海關臥軌自殺了,大海太廣袤,海水太深,他應該離遠點的?!?/br>喬雨沉默了,過了一會兒喃喃說道:“所以我們只要看著面前的大江就足夠了,是不是?”“面朝大江,春暖花開?!?/br>“面朝大江,春暖花開?!?/br>兩個人一笑,好像同時看到了夜色下江邊那一簇簇的花朵。也許田蜜并不是個善于言談的人,可她在喬雨心里是個好的傾訴對象和觀眾,甚至需要的話,她也可以是一個好jiejie,喬雨從她不經意的話語中和坦然的微笑里獲得了暫時的釋然。回家的時候,她們路過一間酒吧,喬雨看時間還早硬要拉田蜜陪她一起進去坐一坐。田蜜不是一個糊涂人,她知道今天晚上的喬雨進去了就不僅僅是“坐坐”那么簡單了。她看了看車窗外五顏六色的招牌和各色建筑物,想了想覺得還是要先告知喬楠一聲才妥當。喬雨一把奪過來田蜜的手機,哀求道:“嫂子,我們就進去坐一坐,你不用告訴我哥?!?/br>田蜜知道喬雨在擔心什么,她也怕喬楠萬一在電話中追問起來,她應付不了,心一軟,她便點頭了。進入了酒吧后,喬雨點了一堆酒,各種各樣的玻璃杯放在她們面前的桌子上,她只是看著,偶爾拿起一杯嘗一口。田蜜一路走進來時的那種嚴禁以待漸漸的放松了,忽然發現這個游戲有點好玩,也招來酒保,讓他上酒。桌子上很快多了幾瓶酒和幾個空杯子,她每種酒倒一點進杯子,和喬雨一起研究著怎樣搭配顏色才好看。喬雨拿起田蜜剛剛調好的一杯渾濁不清看不出什么顏色的酒,笑道:“我來調個顏色給你看看?!?/br>田蜜兩手一攤,靠向椅背,等著看她的成果。酒吧有點嘈雜,斜后方忽然傳出一句譏諷,“你倒是說說我為什么要娶你?”應該是她們后面的那一桌,田蜜聽得清清楚楚,她笑了笑,有多久沒有聽到這種語氣了?女人的音量也很大,冷冷的說:“一個男人可以向一個女人顯示誠意的最好途徑永遠只有兩條:法律上的保障和財務上的保障?!?/br>田蜜心里一動,下意識的回頭,只看見女人起身端起面前的一杯酒兜頭淋到男人臉上,她說:“你自己選一條吧?!?/br>他們的動靜太大,四周已經有人看向那個方向了,喬雨也抬頭看了眼,對著田蜜無奈的笑了笑。女人離開了,男人也起身了,可能是收拾自己那一身去了吧。喬雨調好了酒,端給田蜜看。淡淡的紅色,搖動一下杯子,卻又漸漸的成了艷紅,從杯口看下去,那還在輕輕蕩漾的酒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