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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門。他的上司黃慧君站在門口。“黃總,什么事?”他努力保持清醒狀態,只是,平時淡若清泉的俊顏早就醺紅了一片,連眼睛,都滿是紅血絲。“你忘記我說過,我要來你新家看看,能送點什么賀你喬遷之喜?!”黃慧君笑盈盈。好像對方是這樣說過,但是,他今天不方便。“你不會告訴我,你心情不好,所以讓我白跑一趟吧?!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黃慧君搶先一步洞察。她都說到這份上了,他沒法摔門就給對方吃閉門羹,畢竟,那是他的上司。只好請她進來。他開了燈,腳步不穩的找了一圈,發現自己的屋子里居然連杯水都沒有。這幾天,他的世界好像崩了般,每天都過得渾渾噩噩,生活好像完全沒有了方向與追求——黃慧君看了一眼四周,明明還是傍晚時分,厚實的窗簾卻把整個屋子拉得暗不透光。如果不是她過來,他就一直坐在黑暗中?“別忙了,我喝啤酒就好了?!秉S慧君大大方方找了個坐墊也坐入地板上,干脆制止他準備燒水。這樣,也好。他支著額,癱坐在地板上。“和她談得怎么樣?”黃慧君不急“正事”,反而冒似漫不經心的閑扯。談得怎么樣?“無論如何,婚禮會繼續籌辦下去,照常進行!”“如果你心里還有一絲我的位置,農歷二十六號,我照常去迎娶你,或者的話——”“婚禮照常,酒席照開,新娘換人!”阿貓阿狗,都無所謂。這是他們最后的對話與爭執。“我們會結婚,一定會結婚,她不會這么狠心的!”他的胸口很痛,呼吸那么不順暢,可是嘴角硬是微微上揚,維持住堅定的笑容。寧夜疼他,這是不容辯駁的事實。她不會這么狠的,她不會真能眼睜睜目睹他隨便就要娶進阿貓阿狗。他要賭,賭她最后對他的感情。“小段,你覺得你們現在真的還可能會有婚禮嗎?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日后回憶起來,你真的都能忘記,真的會甘心嗎?”黃慧君轉過臉,微笑著,一字一頓的問他。萬箭穿心。“我能忘記!”他加重語氣。能的,他能!“能忘記?你能忘記她替另一個人生過一個小孩?你能忘記,她曾經為了另一個人在婚前想拋棄你?”黃慧君微笑著反問。她的聲音不大,但是每一個字眼,都重重敲裂他的心。“這不關你的事?!彼鲱^,一口氣就喝光了一罐啤酒,冰沁入心的感覺,想讓灼痛的心房稍稍降溫。但是,不行,但是好難受。他一罐又一罐,喝的很急。“這幾年,你為她拒絕了多少送上門的艷福,一直守身如玉,但是,她去沒把你的付出放在眼里呢?!秉S慧君優雅的小口小口喝著啤酒。“你別說了!我不在乎!”他制止她,卻喝得更急了,想要澆滅心中的那股傷痛。他對她守身如玉,她卻不僅是身,連心都給別人了。“她曾經在另一個男人身下嬌喘,曾經孕育著另一個男人的孩子,這些,你表面說不在乎,其實心里真的能做到一無所感?”但是,她還是繼續說下去。一無所感?怎么可能?如果他真的能這么鎮定的話,那時候又怎么會求她把孩子打掉?但是,她居然騙他!胸口,撕裂般的痛,那種被人背叛的痛感,席卷他的胸口。“你甘心嗎?”她又問了一句。甘心?他怎么會甘心?但是,不甘心也無濟于事。他又重重打開了一罐啤酒,心中的絕望與痛楚,更烈了。從她做他的女朋友到現在,他一直恪守本分。有些事,他只是不去想,不去較真,不代表,真的不計較,真的能忘得一干二凈。而她,居然還說什么,要把那個孩子生回來!不知不覺,黃慧君已經環住了他的腰,“別難受了,世界上沒有公平的事情,但是,事在人為?!?/br>公平?她俯身,已經親吻住他單純而清冷的唇。他被嚇得,推開她的肩膀。但是。“你不想公平一點嗎?她都和別人上床了,都不愛你了,都生了別人的孩子,只有你,還在那傻傻地堅持……”她的嘴舌已經追逐而來,憐惜地流連不去。都不愛你了。都生了別人的孩子。只有你,還在那傻傻地堅持。他的心臟狠狠被人涅破了。他盯著她,雙眸朦朧了。一絡長發,拂過他的俊顏。這頭長發,為他而留。因為,不知道哪個同事誤傳出去,說他喜歡長發美女,所以,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那發,就一點一點留長了。反觀寧夜,這幾年,一直剪著利落地齊發。紐扣,一顆一顆地解開,平時掩埋在端莊職業裝下的玲瓏身段,暴露在空氣中。她想去解他的衣服,但是,他翻身,先制壓住了她。公平!他的眼神,很可怕,情緒失控,帶著太多的酸楚。酒精,讓人亂了。不甘!麻痹了心魂。茫然中,他低下頭吻住她的脖。麻麻痹痹的。幾斤粗蠻。像狂風暴雨,像在麻痹什么,像在宣泄什么,像在報復什么。仿佛只有這樣,明天才能淡定的繼續活下去。糾纏、糾纏、隨著酒精,激狂縱情。仿佛,那個人,不是自己。暴雨過后。心靈的荒蕪,好像,過了一世紀那么長。他翻身平躺,空洞得找不到焦距。早已,想哭,哭不出來。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身旁的女上司,大大方方到一絲不掛,撐起身體支在床墊上,一手撥開垂落的長發,瞇起眼凝望著他。而他,上衣還工整著,頂多,只是起皺了而已。“后悔了?”她猜到他的心思。兩個人高潮的時候,他的淚水無聲綴跌在她的身體上,不曾停止過。“你想怎樣?我不會取消婚禮?!彼渲?。現在,他就醒的差不多了。說穿了,她就是趁虛而入,趁著他喝多了,故意讓他情緒崩潰。聽到他的話,黃慧君笑了,她起身,去撿自己的衣服,“不想怎樣,我還不至于這么沒品?!?/br>他不敢松一口氣。“但是,農歷二十六那日,如果你那天找不到新娘的話,我隨時替補!”說完,她露出一貫的自信。他說不出話。“反正,除了她,你和誰結婚都一樣,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