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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了吧?“老爺,你怎能這樣說自家孫兒?”管家也半信半疑地看了半響周韶,“要不,找個道士來看看?”周韶丟臉丟到姥姥家,表情很凌亂,他縮縮肩膀,又摸摸自己屁股,義正詞嚴道:“我覺得自己平日浪蕩,太傷爺爺和父母的心,決心以后跟宇遙師父好好學習,從此不為非作歹,認真念書?!?/br>白琯在旁邊冷笑一聲,并未答話。周家眾人聞言,又是一陣沉默。管家搶先表忠,激動得不能自已,老淚縱橫道:“老爺,少爺終于開竅了?!?/br>受哭聲影響,周氏夫人也“哇”一聲哭出來,撲上前摟著周韶,開口閉口只有四個字:“我的兒啊……”丫鬟們忙陪著主母掉眼淚,還要不停勸慰。周氏大爺也紅了眼眶:“總算懂事了?!?/br>我覺得自家徒兒沒死,他們哭得不像話,急忙從暗處走出,像周老爺子行禮道:“我已與周韶詳談,他對往日追悔莫及,愿意好好向學,故過來求教,望老太爺成全?!?/br>周老爺子看看我的臉,又看看自家孫子的臉,似有醒悟,忙請我去墻角,私下談話。兩人先客套幾句,他嘆氣道:“你甭提了,自家孫子是什么德性,他為什么要過來老實學習,我能不清楚?”我堅持:“人非頑石,更何況頑石也有感化的一天?!蔽疫@塊玉石不也成了仙?周老爺子點頭:“他想什么我是知道的,可不管他抱什么目的,肯學習總是好事,說出去也好聽些。既然他肯聽你話,還請宇先生不計前嫌,多擔當些,好好約束他,莫要使讓他名聲更惡劣下去?!?/br>我贊同:“正是?!?/br>周老爺子用怪異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臉上堆笑道:“你做周韶的先生,此子又格外頑劣,自是不易。我定用最厚束脩謝你,還請你不要對他客氣,嚴師出高徒,該打便打,該罵就罵,他若仗勢欺人,做出什么‘不合常理’的行為,萬萬別客氣,來信告訴我,我給你厚賞,再命犬子好好修理他?!?/br>“不合常理”四字他念得很重,似乎在強調什么,倒讓我迷糊了。周老爺子見我很不上道,咬咬牙,更強調地說:“我這孫子,雖無大的劣跡,但沾花惹草,當街調戲小媳婦大閨女之事是常有的,就連美貌男子……他也……唉,說出來有辱家風?!?/br>我茫然點頭:“確實挺不好的?!?/br>周老爺子回頭看一眼在父母懷里掙扎的周韶,皺眉道:“他是獨子,素來被寵壞了。這方圓百里名聲也壞透了,已到議親年歲,但凡有頭有臉清白人家,都不肯將女兒許給他,那些攀附或名聲不好的人家,我亦看不上。所以我和他爹娘,為此事都快cao碎了心。年下我升巡撫,打算去地方大戶人家替他尋一門親事,求個厲害美貌的媳婦回來好好管教他,好歹求先生讓他這兩年收斂收斂性子,讓我在別人面前也好開口贊一句他已改過向上?!?/br>他娶媳婦,我喜之又喜,立刻贊同:“他確實欠漂亮又厲害的媳婦收拾?!?/br>大概是我反應得太爽快,周老爺子窒了一下,繼而大喜,連連點頭道:“先生明白事理,那就好了?;仡^我便讓人送二百兩銀子做禮金。你在此鎮行走,若遇到難事,也可上門說道說道,能幫的必幫,若能讓韶兒考上童生秀才,我定向朝廷舉你為官?!?/br>我對錢沒概念,并不放在心上,含笑應了,然后推道:“我收徒兒是與他有緣,周韶人雖懶惰,心腸卻不壞,更得滿天神……嗯,他能學好,我便歡喜,哪有收錢的道理?!?/br>周老爺子見我寵辱不驚,更加歡喜:“先生真名士也?!?/br>我暗示,“周尚書請放心,周韶是個有福之人,這輩子必大富大貴,心想事成?!?/br>周老爺子摸著胡子笑:“他確實是個有福的,出生以來,此地便風調雨順,沒遭過饑荒?!?/br>我暗道,定是龍王爺奉命,格外看護的。周老爺子又說:“他沒出生時,周氏的身體有些病怏怏的,出生后,病立刻好了,我也連連升官,家境一日好過一日。算命的說是這孩子帶來的福氣,所以家里人對他特別寵愛,養成驕縱性子?!?/br>我知道,定是福祿壽三仙在暗中照顧。周老爺子回憶往事,喜上眉梢:“他從小到大,連個風寒都沒得過?!?/br>我想,定是藥師如來在護著他。周老爺子談性甚濃,嗦嗦叨叨了半個多時辰才說完,周氏夫妻也過來千恩萬謝,只有周韶愁眉苦臉,百般不耐煩地練完大字,在我嚴厲的眼神下,乖乖回家去了。第二日,周家管家便送來了四百兩銀子束脩,硬逼著我收下。我拜師的時候,可沒給過師父半文錢,如今徒兒逼我收錢,是萬萬不敢的。一個要送,一個要推,鬧得不可交開。白琯無奈扶額,拉我去屋內道:“師父,凡間收徒都要給錢,若你不收錢,他們會認為你不盡心。這四百兩銀子是二十戶中等人家的一年收入了,不是小數目,顯然周家為那登徒子,對你格外看重?!?/br>我困惑:“凡人不是最愛錢嗎?為何我不要,他們還要往我手中塞?”白琯問我當時周老爺子的對話,然后用很詭異的眼神看著我,小聲說:“周老爺子是怕你……為錢勾引他孫子,或者受他孫子勾引,還不如先把窟窿塞上,也讓你專心教書,萬萬別起其他念頭?!?/br>我噴了……師父啊,你不收我束脩,還給我那么多好東西,莫非另有居心?凡間收徒的規矩太奇妙。我開個玩笑,你可千萬別當真。魔氣自此,周韶不再翻墻,每日在仆從們雀躍歡送下,帶七八個食盒,筆墨紙硯等過來求學,包黑臉那愛錢如命的家伙,仗著自己中過秀才,經常借指導周韶考試為名,厚著臉皮上門蹭食,樂青怕我凡間生活艱難,也經常跟著過幫忙料理家事,很是妥帖。由于少了他這花街“孝子”的大筆入項,導致杏花樓的紅姐兒賽嫦娥以為遇上強勁對頭,派人過來細細打聽了一番,還親自路過,上門拜訪。私以為,賽嫦娥遠不如嫦娥貌美,但歡場慣的女子,打扮得體,舉手投足間自有一番風流。周韶憐香惜玉慣了,對冷落佳人很不安,正想上前握著美人小手,寬慰一二。未料,賽嫦娥抬眼看見化作師父模樣的我,雙頰緋紅,當場丟下周韶,輕移蓮步,過來軟語問候:“先生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可有高堂妻兒?”我對這種青樓女子沒什么好感,客客氣氣應對兩句,便轉過視線,不敢再看她白襖下半掩的酥胸。賽嫦娥忙緊緊衣衫,羞答答問:“先生似曾相識,不知何處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