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4
“傅學程獎學金”是海外華人傅學程先生以其個人名義在她們學校捐贈設立的,主要用于獎勵品學兼優的在校生,也是除國家獎學金外,獎勵金額最為誘人的一個項目,當然名額也非常有限,分配到本科生頭上的就更所剩無幾了。以藥學院這樣的大院系,最多也不過每年保有一個名額。這不僅榮譽,更是一筆小小財富,每年申報的人數都相當可觀,競爭自然也很是激烈。按照藥學系的慣例,通常會把這個本科生的名額給予大四的畢業生。原來是來打探敵情的。司徒玦點了點頭,“沒錯,條件符合的不都可以報名嗎?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也是填了申請表的?!?/br>譚少城點了點頭,輕聲說:“是,那獎金設置對于我來說,還是很有誘惑力的?!?/br>“那當然,既然這樣,我們就等結果出來見真章吧,反正公平競爭,這事我們誰說了也不算?!彼就将i疑心她是想從自己的口風中衡量勝算有幾成,干脆一句話堵死她的心思。說起來,要是這獎學金真落在大四生頭上的話,那放眼全院,最強有力的競爭對手還非她們兩個莫屬??杉热淮蠹业纳暾埍矶冀涣?,這事還真不是她們中的任何一個能夠決定的,譚少城再怎么打探也是白費。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可譚少城居然仍沒有結束這場交談的打算。“司徒,那筆獎學金對于我來說很重要?!彼g著自己的手,喃喃地說道。司徒玦笑了,“它對每一個申報的人來說都很重要?!?/br>她爸爸司徒久安頗為她沒跟家里商量就報名參加了研究生考試不滿,而司徒玦需要用這個獎學金說服爸爸,看,你女兒天生就是讀書的料,不念下去簡直是暴殄天物。“不一樣的。你沒了這個獎學金,你還是什么都有的司徒玦,可是……可是如果我得不到它,剩下的半個學期,我不知道應該怎么過下去,我爸爸摔斷了腿,家里已經一分錢拿不出來了,我……”“可這并不是貧困獎學金??!”司徒玦沒有讓她繼續說下去,不知道為什么,那些話讓她聽罷心里很不舒服。“司徒,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如果不是沒有辦法了,我不會厚著臉皮來求你的?!闭f這些話的時候,譚少城的臉蒼白得更是厲害,就連對她有成見的司徒玦也能體會到她強壓住羞恥孤注一擲的決心,生活真的可以把一個人逼成這個樣子?司徒玦有些困惑了,“問題在于你跟我說這些也沒有用啊,我幫不了你什么?!?/br>“你可以的!”譚少城想也不想地把話接了下去,充滿希翼的激動和卑微的哀懇在她臉上交織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情緒。“你究竟想怎么樣???”司徒玦心中響起了警鈴,開始隱約覺得哪里不對。這一次譚少城張了張嘴,卻什么聲音也沒有發出來,在司徒玦狐疑地眼神里,她好似咬了咬牙?!拔蚁胝埬惆涯愕纳暾埍沓坊貋??!?/br>司徒玦一愣,第一個反應就是冷笑?!熬退阄艺婵线@么做,只怕現在也來不及了?!?/br>沒想到人家早已為她想好了后路?!澳恰隳懿荒茉谄谀┛荚嚨臅r候……你知道的,只要你肯任意一門稍微考得……考得……我需要一個好的名次,求你……”司徒玦啞口無言。譚少城說得語無倫次,不過她聽得懂。這次的獎學金會把期末考試名次當做很重要的一項考量,興許只要在這次成績排位中趕超了她,譚少城的勝算就會大很多。這下子她真想穿越回幾分鐘之前,狠狠地搖醒還對譚少城存有幾分惻隱之心的自己,她從沒有想過竟會有這樣的人,到底一個人對自己要有多寬容,道德底線有多低,才可以提出這樣的要求。極度的震驚和嘆服讓她一時間半個字也說不出來。可譚少城卻把這樣的沉默當做了估量。“我知道這樣要求你沒有道理,如果你肯幫我這一次,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你不喜歡我,是因為我跟姚起云做朋友是嗎?我看得出來你們之間……我可以向你保證,我跟他之間完全只是談得來而已,你不喜歡,我可以從今往后離他遠遠地,這樣你就可以放心了……”如果說剛才的司徒玦在震驚之余,心中是赤裸裸的鄙夷的話,那么越往下聽,她竟然覺得有幾分害怕,那是一種面對完全陌生的生物而心生的寒意,什么都可以當做條件,什么都只是實現目的的一種手段。“司徒,你說句話行嗎?”“你想聽說說什么,我真為成為了你的競爭對手感到羞恥?!彼就将i說話的時候竟然覺得自己渾身在發抖。以前她還沒覺得自己有多高尚,可站在譚少城面前,她忽然覺得自己是道德上的巨人?!翱磥砦覜]錯,你果然讓人看不起,不過我也挺同情你的,真的,考試還沒開始,你已經料定你技不如人,你連光明正大跟我公平競爭的膽量也沒有,像你這樣的人想贏,我告訴你,你贏不了!”“不是,你聽我說?!弊T少城想來已經預感到自己搞砸了,面對司徒玦,也許她本來就心里沒底,她有的只是豁出去的絕望。司徒玦厭惡地閃避著她的糾纏,不留神撞在一輛??吭诼放缘男≤嚨暮笠曠R上,硌得背生疼,怒火也蒸騰了上來,毫不留情的斥道:“再跟你說下去我會想吐?!?/br>“你盡管吐,吐在我身上,臉上都沒關系,可你先別走……”譚少城一臉的淚水成功地攔截了司徒玦,“我也很想跟你一樣有骨氣,可我行嗎,我連飯都吃不飽。你說公平競爭,司徒玦,從來就沒有公平,從小你上英語補習班的時候我在家里干農活,就算是現在,你安安心心捧著書復習的時候,我在哪呢,我在騎一個半小時的自行車去做家教,我有還不完的錢,我的,我家里的。我爸的腳都快爛掉了,也只能用草藥敷著,沒錯,沒有錢,就只能爛掉,有些人生下來就像是要爛在地里的番薯!可我不想那樣啊,我必須趴在地底往上掙扎。我羨慕你,不,我嫉妒你,那又怎么樣,不是每個人都像你,生來什么都有,可你還嫌不夠,你什么都想要,我沒有你的命好,所以只能做讓你看不起那一個,你幫幫我吧,看做施舍也沒關系!”“我不想聽,你說什么都沒用的?!痹谒目嗫嘌肭笙?,司徒玦頭痛欲裂,神經也繃到了頂點,一手撐在了身后的車門上。就在這時,她們都聽到了車子里連續的兩聲咳嗽。那輛車停在路旁已經許久了,透過貼了膜的車窗,里面什么都看不見,以至于她們都誤認為車里沒人。譚少城頓時噤聲,臉上褪去最后一次血色,生生退了兩步,竟然二話不說掉頭就走。司徒玦也嚇得收回了手,這時車窗徐徐搖下來幾寸,駕駛座上的人朝她微微一笑。譚少城都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