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0
人光腳踩你?!?/br>馬車里靜默了三秒,維克多率先笑起來,一邊捶胸一邊咳。“這是一個女士的邀請,關于一些有趣的……床上運動?!焙@锥】纯囱プ由夏侵话咨男∧_,又看向尼克清澈的眼睛,一板一眼回答道,“意思你自己理解?!?/br>離開巴黎1516年初夏的一天,白底黑沙漏的海盜旗迎風招展,一位大海盜像個即將遠行的英雄般,在漫天飛舞的花瓣和歡呼中。……一只碩大的老鼠從墻角那堆垃圾里鉆出來,灰皮油光錚亮,從肚子的飽漲程度來看,它要不是懷了一窩小鼠,就是吃了一頓豪華大餐。同一堆垃圾之上,兩個臟到分不清性別的小孩兒還在翻找耕耘著,暴突的肋骨和饑火燃燒的眼睛顯示他們的業務沒有灰皮小同事精深。橫流過小巷的污水散發著難以形容的惡臭,那是人畜排泄物發酵過的味道。在這個沒有任何排污系統和公共衛生設施的城市里,住在二樓的人會迎著朝霞打開窗戶,毫不愧疚的把夜壺里的東西傾瀉到大街上。這里是巴黎,而且并非貧民窟,只是‘花都’的另一個位面。一個纏頭巾的清秀少年牽著兩匹馬,站在街邊陰影里等人。歐洲大城市普遍彌漫的這種味道對他來說太熟悉了,以至于從心底產生一種自在感。他甚至下意識的四處張望,辨別垃圾里可以回收再利用的東西,還有路上行人錢包的價值。小巷里一扇木門打開,一個披著灰斗篷的高個男人走出來,兜帽蓋住了頭發和臉面,使人看不清他的相貌。斗篷是粗羊毛質料,但靴子卻是整張上等皮,銀馬刺在灰暗的小巷中閃著光芒。他向周圍一掃,見一個披著黑袍的胖子站在少年面前,像是在說服他什么。“我瞧你是在等主人吧?十六個國王銅幣怎么樣,旁邊那個巷子沒人?!迸肿哟曛?,肥厚嘴唇被唾液潤得發亮。他從黑袍里掏出一枚錢幣,在少年面前晃著,“足份的新鑄大錢呢!就一小會兒,絕不浪費時間,你主人回來前肯定辦完?!?/br>少年的眼神不由自主隨著那枚厚實的錢幣晃了兩下,待收回心神,正要拒絕的時候,只聽一聲慘嚎,黑衣胖子五官扭曲,滾著跌進路邊惡臭的泥濘里。“抱歉,他主人回來的早?!焙@锥舛ㄉ耖e站在胖子剛剛的位置,馬鞭輕輕敲著手心,對尼克道:“一個銅子兒就動心了?怎么也得看見雙柱銀幣吧?!?/br>“這可不是我的錯……船長,是你非讓我洗干凈臉的?!蹦峥肆⒖滔辞逑右?。她不懂桌下優雅的調情,對街邊的講價卻頗有心得。一張白皙清秀的臉在上流社會不算什么,但在這灰暗的街道上,可是不少人眼中的好貨。“照我原來那樣,麻煩就少得多?!蹦峥松焓衷诨覊ι弦荒?,熟練地蹭在臉上,再勻給脖子一點。瞬間,維克多苦心栽培的淑女打回原形。海雷丁瞧了她片刻,接過韁繩翻身上馬,朝城南奔去。尼克趕緊上馬追趕,忍不住提出疑問:“喂船長,我們不吃早飯就動身嗎?”這個清晨,坐著有軟墊的舒適大馬車、在花瓣和歡呼中離開巴黎的,只是某個穿著船長衣服的紅頭發下屬。而她,沖鋒隊的尼克隊長,凌晨三點就被老板從被窩里揪出來干活,且眼看著連早飯都沒有著落。海雷丁在一陣陣撲面而來的惡臭中皺緊眉頭,繃著下巴低聲道:“在這里,不可能?!?/br>“可出了城只能從地里偷蘿卜吃了……”尼克小聲咕噥,“而且這里又不算很糟,有味兒說明城市有活力,只有瘟疫導致的尸臭才需要警惕呢?!?/br>海雷丁不再理她,輕踢一下馬腹,加快出城速度。身后,繼續傳來少年商量的言語:“不在城里吃也行,我們買些餅子再上路吧?弄倆蘋果也行,我看見附近有水果攤!船長?!”巴黎之旅結束了,高大的城墻漸漸消失在身后,這座繽紛繁華又骯臟齷齪的城市依舊佇立在塞納河上。海雷丁的這次出行很秘密,卡爾和維克多早上起來時只看到一個緊張的替身,和一張‘你們先走’的紙條。處理完巴黎的情報事宜,海雷丁就帶著尼克從原定路線返回馬賽。騎馬比坐車快得多,兩人很快就把大部隊拋在身后。六月的歐洲大陸已是初夏,陽光照射在法國腹地廣袤的森林上,如一片綠色的海洋。天氣晴朗時,矗立在遠方山丘上那些巨石壘砌的古城堡清晰可見?;牟莞采w了屋頂,城墻爬滿綠藤?;鹚幗K結了冷兵器時代,曾經鮮衣怒馬奔赴東方的騎士們永遠消失了蹤影。站在盧瓦爾河河邊,尼克啃著一個蘿卜,郁郁的看著洶涌的河水。這趟任務頗讓她失望,雖沒揮刀出力,可期待中的法國大餐卻如過眼云煙,連吃飽肚子的機會都很少。一條渡船順流而下,尼克扔掉蘿卜纓,一邊蹦一邊朝船夫放聲大喊:“這邊!這邊!”她怕濕了鞋襪,脫下來來塞進行囊,光腳跑進淺灘的水里,泥地上留下一串小腳印。“我們要過河!還有馬?。?!”“好了,船已經靠過來了,你小點聲?!焙@锥≌f,“以后少扯著嗓子亂吼?!?/br>“???”“你開始變聲了,不想以后一副破鑼嗓,這兩年就安靜點。以后船上有喊著傳達的命令,讓卡爾去干?!?/br>“哦?!蹦峥思{悶的答應下來,不明白船長怎么會管的這樣寬泛?!拔覀冞@是去哪兒?”“馬賽?!焙@锥〉?。“那不是跟大部隊一個目的地?”“沒錯。不過,我記得有個人鬧著要吃法國菜?!?/br>一路策馬向南,盧瓦爾河谷幾百里地風景優美人口稀少,小鎮和村莊清新宜人,不再像城市那么骯臟。兩人不停趕路,但只要碰到有旅店的聚落,海雷丁就帶尼克下馬大吃一頓。飄著蘆筍片的蘑菇濃湯,金燦燦的蜜汁烤蘋果,撒了碎榛子的黑莓醬餡餅,還有爽口的腌黃瓜與西藍花冷盤。沒有束腰、沒有任務,尼克終于心愿得償,一路把法國菜吃到饜足。兩人到達馬賽的那天早上剛剛下完雨,云開霧散,天空澄凈如洗。陽光反射在海面上,一層層白光照得人睜不開眼。濕潤的風拂過面龐,海鷗鳴叫著掠過層層白帆。兩人不約而同的感到心情舒暢,以海為家的人無法真正喜歡上陸地,就像草原上的民族下了馬背走路都別扭一樣。碼頭外,紅獅子的船隊和離開時別無二致,尼克看著海妖號美麗的船首像說:“我們比卡爾他們早到了四五天吧?也沒人來迎接?!?/br>“當然,我誰都沒告訴?!焙oL吹拂在紅色的長發上,海雷丁像回到自己領域的王,渾身散發出愉悅自在的氣息?!昂⒆觽?,查崗的時候到了?!蹦墙圃p的笑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