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兢的將那拽得二五八萬的媒婆送了出去,回來皆是愁容滿面,不知如何是好。沈荷香從碧煙口中得知后,更是暗咬銀牙,一時間急得在屋里走來走去,一個是狼窩,一個是虎坑,哪一個又是她的好歸宿?還不如就絞了頭發一輩子青燈古佛來得清凈……不一會兒,柳氏便過了來,坐在塌上表情凝重的看著荷香:“你與小侯爺是怎么回事?”柳氏在屋里越想越覺得不對,這京城的女子多了,那小侯爺是如何得知閨女的品行如何?除非是見過荷香,這才來問。沈荷香沒有再隱瞞便將前兩日湖邊游船的事說了出來,說完便當即跪在柳氏身邊道:“娘,我知道你和爹為難的一宿沒睡,等明個天亮就去應了那媒婆吧,就說我愿意進侯府,若是不這般得罪了小侯爺,以后不僅沒人敢再娶我,便是你和爹都要受連累,不為別的想,也要為我沒出生的弟弟meimei著想……”邊說眼淚便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一會兒便在地板上暈出了一攤水漬。柳氏聽罷眼圈一紅,頓時眼里泛起淚花,抖了半天的唇,臉色變了幾變,最后抱了女兒反反復復的道著:“可憐的荷香,命怎么就這么苦,當年那個神棍良心眼都讓狗吃了啊,還我的錢啊,我可憐的荷香,嗚嗚……”哭過之后將母親送回屋,沈荷香將眼淚擦了干凈,又讓碧煙打了水洗了把臉,現在事情已經這樣,再哭也無濟于事,只能想著萬全的對策,雖然她對那侯府已是厭倦了,厭倦那無休止的迎合討好,厭倦妻妾女人之間的針鋒相對,勾心斗角,更厭倦那大夫人的一張表面裝著和善,背里卻不容人的惡毒嘴臉。但是若只有這一條路走,便只能硬著頭眼,好在她前世在侯府待了七年,所有的人事都經歷一遍,一些事總能事先避開,小心冀冀或許會比前世走得更遠,活得更久。何況她還有個冰肌坊,這般想著,沈荷香便又振奮起來,得寵才能得侯爺的賞,有賞才能在府中打點一二拉攏棋子,但若自己有冰肌坊即使侯爺沒有賞銀她也能夠打點的很好,也會更安全更有保障。不過就在她下決心要進侯府,并鼓起勇氣的信心想要再次重新開始時,從冰肌坊回到家卻發現家中多了一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消失了幾個月之久,又突然請媒人上門提親的簡舒玄。一反之前的冷峻黑衣,一身繡綠紋的紫長袍,腰束著長穗宮絳,青色胡渣已打理過,便是連頭發也束起帶了玉質發冠,臉側雖有疤痕,但好在已不是那般明顯,雖不說是絕美的男子,面孔卻也是如雕刻般的五官分明,有棱有角,顯得剛毅而又內斂。一時間沈荷香竟停住腳,疑心突起,以前這人給她的感覺便像一把藏在鞘中鋒利的刀,隨即都蓄滿著能量給人以致命一擊,但是今日實在是讓人難以描述,無法將眼前這個無論說話還是表情都顯得氣質清癯,風姿雋爽的男子,與那個冷酷的不是人的簡舒玄相比。“荷香,這就是簡侄兒,你們小時還在一起玩耍過,十分要好?!鄙蚋缚磥砀吲d極了,情緒都有些激動起來,連男女大防都忘記了,就這么當著面介紹起來。簡舒玄便坐在那里,帶著不入眼晴的笑容看著她,聽罷當真起身,對著已愣在原地的沈荷香,舉止有度的沖她微微闔首,道了句:“沈小姐,別來無恙……”話是沒有問題,但在兩人目光相交接的一瞬間,那雙本來帶著笑意的眼中忽的變得深邃似看不到底,只有一點星茫閃過,沈荷香有些懼怕的下意識避開那刺人的視線,待再戒備的看過去,卻發現他已移開了目光。看到此人堂而皇之的坐在自家的桌旁與父母相淡言歡,沈荷香只覺得心中亂成一團,驚恐,懼意,惱恨和躲避的各種情緒,使她胡亂說了兩句,便轉身落荒而逃。在房間里緊張的不停的一口口吞著涼茶水,直到那男人又坐了一刻離開為止才總算停了下來,碧煙哪知道小姐的心思,只半高興的半抱怨道:“小姐你就會騙人,那簡公子哪有你說的那般兇神惡煞,明明長得還不錯的,看來夫人老爺都很滿意,若是他能一意娶小姐,那小姐就不用進侯府了……”沈荷香喝了半壺涼茶后總算是冷靜下來,聽著這話越發的堵心起來,懶得去斥責那不用腦的蠢丫頭,姓簡的不過是個三品,皇帝身邊的紅人又如何,還真以為能與皇親國戚平起平坐,跟講個先來后到的道理?這么一想腦子總算是清靜下來。進侯府若遭殃也不過是她一人,不累及父母,甚至還可庇佑一二,但那人沈荷香卻不敢輕易冒險,所以二者選一她寧愿那條路再走一次。簡舒玄只坐了半個時辰便起身離開了,并拒絕了沈父與柳氏的挽留,送走了人,兩口子這次真算是舒了口氣,柳氏不由笑道:“我都讓荷香一驚一乍嚇的,把人都往壞里想了,今個見了人,沒想到還真是個好孩子,簡家三代書香門第,即使從武也是個有出息的,日后荷香嫁給他我總算是就放心了?!?/br>沈父不以為然道:“我就說簡老弟的孩子斷不會差的,你偏偏就是不放心,當初怎么說我救過簡老弟一命,他兒子不可能對荷香不好的,你看看,簡家的那一場火兩家按了手印訂親的信憑都沒被燒毀,說明那簡侄兒是放在心上了必是藏在了哪兒?!?/br>柳氏一聽不由輕笑了下:“是啊,現在有了那張紙,就不用擔心小侯爺那邊了,閨女小時訂過娃娃親,有理有據又有人證憑證,拿到官府也是有用的,我看那簡家小子也是中意咱閨女,等過兩天把這門親事訂下來,我也就放心了?!?/br>兩口子高興的說著,卻不知在樓梯口站著的沈荷香卻聽得臉色發白起來,她不知道那簡舒玄給究竟給父母灌了什么迷魂湯,才讓爹娘這般對他深信不疑,就算是這人千萬百計的是真的想娶她,真的中意她,她也不想嫁,當初香販那樣酗酒損命的病癆鬼,打起人來自己都完全沒有阻擋之力,若是嫁給那個野蠻的武夫,恐怕輕輕一巴掌就能讓她生不如死,或者直接打死過去。光是想想便覺得周身發冷,眼中不由的盈了淚珠,在見到沈父和柳氏要上樓來,便急忙回身跑上了上去,進了屋便慢慢坐到了軟塌上,不知不覺間放在腿上的手都在輕輕發著抖,她不知道究竟怕什么,但就是怕得很,怕得夜夜輾轉的睡不著覺。坐了不知多久,碧煙送來的晚飯也都涼了,才終于起身,她想再跟爹娘說點什么,但看著他們高興的樣子,又不知道該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