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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帶著怒意的眼睛實在黑亮的嚇人,幾年后她似乎在候府又見過他一次,但那時他已是身居高位,就連小候爺都要禮遇三分,看向她時的眼中有的卻只剩冷漠,現在想來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怵意。如今重生回來,可惜的是此事已經發生,又一次的無可挽回,不過轉而一想,上一世兩人不過才數面之緣,大可不必放在心上,遇見了躲開便是,想來事情過了多年,對方也早已忘記了,荷香頓時心下一松,這才躺在簡陋的木板床上,慢慢的沉入夢鄉。======================================作者有話要說:開新文了=3=☆、第二章沈家后山上不少花花草草,這幾日她跟屁蟲一樣跟在沈父身后,像個小尾巴,即使沈父生了幾日氣,但畢竟是自己閨女,沖自己軟聲軟氣的說話的樣子即天真又乖巧,連跟了幾日他也就氣消了,砍柴時也要時不時的回頭看著,生怕她玩耍時摔著了。沈荷香采幾把花便回頭沖沈父甜甜的笑,在前世的記憶里,沈父最是疼愛她,從來舍不得動她一指,那時家里窮苦,但每每賺了點銅板都會給她買一些小玩意帶回家逗她開心,這種被人捧在手上當寶的滋味,在沈父去世后她就再也體會不到了,現在能重溫一次,便是午飯野菜粥的腥土氣時不時從腹中反上來,沈荷香覺得也是可以忍受的。一時間嘴里開心的哼著小曲,時不時摘著山里開著大把大把的桂花,當在樹下看到一株淺紅色不起眼的野花時,沈荷香眼前一亮,忙連根挖出了幾株用衣兜著,在沈荷香不斷的催促下,沈父這才打好了柴下了山。回到院子里她便找了柳氏要了土鏟,然后把那野花種到了院落邊上,柳氏見她這些日子就喜歡擺弄這些野花野草,也沒有太在意,哪家的閨女都一樣,見了花兒都要采上幾把,于是用草刷子掃了掃身上的灰,招呼一聲讓她趕緊洗洗臉吃飯,隨即便進了屋。晚飯還是中午那干干的糙餅和吃剩的稀菜粥,沈荷香實在沒什么胃口,隨便裝模作樣的吃了幾口后,便將鍋里做飯剩余的柴火溫著的湯拿出來一碗,這是她在山上采的苦野菜,里面放了點姜和蔥白熬了好一會兒了,拿出來時碗有些燙手,她摸了摸耳朵后,從一只黑乎乎的小柜里取了一個瓦罐,里面是一點點白糖,放了半勺便給柳氏端去了,比起那些湯藥,這個更能養身體,多喝些病氣很快就能去了。柳氏也確實覺得喝了這幾日身子爽利了些,閨女又看得緊,一天兩頓不落,于是也不用她催促便咽了下去。沈荷香將空碗刷了放到廚房,這才回了屋關上門,然后從床底取出了一只小罐子,罐里裝的是荷香不容易跟沈父討要的半小罐芝麻油,這油可是貴著呢,富貴人家才能吃的起,比那豆油菜籽油香多了,柳氏平時炒菜都舍不得用,沈荷香以前偷偷多放一點都挨罵。因沈父是賣貨郎,所以竹簍里有那么一罐,這便讓沈荷香軟磨硬泡的討來了一些,藏著掖著的抱回了屋,如果讓柳氏知道定是要沒收的,因為只這一點便有十幾文錢了,可見沈父對自己閨女的寵愛程度。在十天前沈荷香便將山上采的茉莉花用水泡了,然后放進小罐里和芝麻油混在一起,用熱了七八分的水熱蒸后,密封起來,今天才取出來,一打開罐口便聞著一股幽幽的茉莉香味,聞著她眼前一亮,頓時放到桌上,然后借光朝罐里看了看,又取了她跟柳氏要的空胭脂盒,然后小心將罐子傾斜著,只見一股透明的水狀物先從罐子里流出來。因那茉莉花里含著花露水兒,經過水煮后那水兒便蒸了出來,然后浮在芝麻油上,這幾日已經入了香味,比普通水還多一點油潤,平日用來潤面,涂抹身子最好不過了,可以去干燥,使臉和全身的皮膚又白又嫩,這便是十年后京城貴婦小姐們最愛的花露油,雖然只有兩種材料有些不足,但是現在這樣的條件能弄出一點來已經很不易了。直到胭脂盒都裝滿了,沈荷香這才收回了小罐,借著光往里望了望,上面一層花露油已經所剩不多,只能再裝一次,剩下的摻著茉莉花的芝麻油就可以用來做頭油潤發,日后多抹幾次營養充足,頭發便會生的又黑又亮,像緞子一般有光澤。洗完澡,沈荷香用手沾了茉莉花油,仔細的往身上涂了一層,這才套了衣服懶懶的坐在窗邊,取了手指尖一點的潤油在手上,然后慢慢的在手心里揉了揉,輕輕的潤著面。沈荷香原本底子就好,膚色生得白像極柳氏,再加上剛洗完澡又涂了香潤油的關系,銅鏡里的皮膚看起來比前幾日細膩好看了些,只是面色隱隱還是有些臘黃,想到家里的情況,沈荷香微淡了淡臉上的愜意,不由伸手蓋上的胭脂盒蓋,輕輕撩了長發到身后,坐在凳子上暗嘆了口氣,若是再不能賺些銀錢,恐怕以后家里連糙餅都吃不上了,想到那便宜糙面的酸味,沈荷香又是一陣反胃,越發的想要賺一些錢改善下家里的伙食,至少能吃頓像樣的飯菜。一夜睡得安穩,第二日沈荷香神清氣爽爬起來,到院邊折了一根柔軟的柳條用牙慢慢的磨碎,然后便沾著點細鹽開始仔細的一顆一顆的刷起來,當年在候府做妾時,日日無所事事,別的沒學會,怎么能將自己弄得入候爺眼卻是學得是八,九不離十,時間長了也就成了習慣,就算后來跟著販香的小販幾年,日日累得要死,風吹日曬蓬頭垢面,但是也必是日日要清潔干凈牙的,她甚至還苦中作樂,自己琢磨出一種能使牙齒更潤更白方法。沈荷香刷干凈后,用竹筒里的水涮了涮口里的鹽味,然后便跑到昨日栽的那野花處折了一朵,扯下一片淡紅色的花瓣,然后放在牙上細細的蹭著,如果花瓣多可以嚼碎了合著水一天三遍的漱口,時間長了牙齒便會如白玉一般。一大早沈父便挑著竹簍走街串巷的賣貨,沈荷香湊合著喝了半碗菜粥,便漱了口進里屋,只見柳氏坐在炕上正將舊荷包里的銅錢倒出來數了數,越數臉色越是不好,見沈荷香進來。這才將銅錢匆匆放回荷包里。對此沈荷香上一輩子就經歷過了,心里清楚這是又快到了往老宅交錢的時間了,一個月二百文雷打不動,娘親手里的錢恐怕還遠遠不夠,在她十歲前其實家里的日子過的還算不錯,那時還住在青磚碧瓦的老宅,至少饅頭米飯一個月也能吃上幾次,但那是沈荷香爺爺還在世的時候。老爺子死了以后,沈成石一家便被繼母和大伯趕了出來,說是分家,實際上這便是獨占了沈老爺子的家產田地鋪子,只分給了沈成石和柳氏山腳下的三間爛泥房,半文錢都有,如果不是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