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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又說,“怎么無關?姓許的一來,咱們都下崗了,怎么和他沒關系?”這句話一說,又是鬧哄哄的一團。許可大聲說,“這么各吵各的,誰聽得清?你們這些人里誰說得上話的,讓他站出來說,有什么問題,讓他來說清楚!鬧來鬧去的,根本解決不了問題?!?/br>聽他這么一喊,眾人紛紛看向一個披著棉襖的壯漢。那人也不推辭,慢慢的走到他跟前,無禮的上下打量著他,“喲,許老板,挺年輕的嘛,咱們兄弟幾個也沒什么事,就是快過年了咱們來溜達溜達,你這生意做得好啊,整天里機器轟轟的開著,大煙囪了黑煙冒著,恭喜發財恭喜發財?!?/br>許可點點頭:“謝謝。不過你們這一溜達,就把廠里的電線給掘了,這個損失不小?!?/br>沈清河認得這個人,于是說,“你這個牛二,就知道是你帶的頭。你叔叔也不管管你,叫他出來看看,他村里的人就知道瞎折騰,也不學學別村的勤勞致富。小兔崽子,反了都?!?/br>牛二一副無賴樣,“沈廠長,我還以為你把我老叔給忘了,你這廠子一垮,我們村連澆地的水都沒了,地都荒了,我二叔心里著急成天在家叨咕?!鞭D而對許可說,“許老板,你一來,咱們村下崗的不少,地也沒得種,這大過年的,你說該咋辦吧?”許可笑笑,“好說。反正現在也停產了,我把廠房賣掉,去別處做去,我就不相信,在別地做不了這生意”,他指了指站在自己身后的一群工人,“這些人里也有你們村的,全都解雇了,要不你們大家綁在一塊兒死?!?/br>工人們一聽這話,不干了,原本是看熱鬧的,現在都和劉二那幫人吵了起來,說什么“誰誰誰,當初是自愿拿了錢不做了的,現在又跑來鬧,不講道理”云云。牛二一看茅頭指向了自己,臉子上過不去,和著幾個壯漢作勢沖上來想打人。另一廂,劉鑫早就叫了幾個人跟在許可和沈清河旁邊。許可笑道,“我這邊人少,你們有種就過來,把我這個雇主給打殘了,剩下的伙計們又得下崗了。我看你們找誰鬧去?”話音未落,工人們就圍上來一把攔住牛二。牛二那邊的人數占了劣勢,再說也不敢真打,著急了,掏出手機蹲在墻角不知在和誰講電話。沈清河拍了拍許可的肩膀,低聲說,“看看,肯定是他們村村長,兔崽子他叔挑撥的,無非想撈點好處?!?/br>許可嘆了口氣,“看來這山頭是一定要拜了,廠里的情況剛好一點,經不起他們這么折騰?,F在就把那幾個土皇帝約出來坐坐,幾個人的欲望總比這一群人的要容易擺平?!?/br>沈清河想想也是,只好如此。沈清河和那些人以前沒少打交道,把他們請出來以后,牛二的叔叔不過安撫了幾句,村民們很快就散去。土皇帝們看起來不像莊稼漢子,倒像一夜暴富的生意人。眾人都心知肚明,表面上卻相談甚歡,剛才的那一幕仿佛不曾發生過。許可和沈清河帶著他們去辦公樓,遠遠的就看見樓下站著兩人。待走近了,許可問,“怎么不去樓上坐?”陳梓琛笑道,“剛才在上面聽見吵得厲害,我們就下來看看,你jiejie擔心你?!?/br>許可看了姜允諾一眼,漫不經心的問了句,“是嗎?”姜允諾似乎有瞬間的忡怔,旋即若無其事的笑笑,“你有朋友過來,你忙你的,我們先走了,改天再過來看看?!?/br>許可沒有立刻答話,伸手去摸荷包里的香煙,沒帶。劉鑫趕緊掏出紙煙遞了過去,接著又給在場的男士散煙。許可慢慢的吸了口煙,對陳梓琛說,“你們要是不趕時間,待會兒大家伙兒一起去城里吃頓便飯,你們也可以順便回酒店?!?/br>陳梓琛尚未開口,牛二的叔叔就嘎嘎笑了起來,“哎喲,許總你太客氣了,這種天氣吃狗rou是最好了,補??!”許可笑道,“吃狗rou沒意思,咱們找家做得好的店子,吃鹿rou,喝鹿血,才是大補?!?/br>“好,好,”牛二的叔叔吧嗒著嘴連連點頭,“這種東西男人吃了最好?!?/br>許可挑了挑嘴角,又說,“完了以后,再去夜總會坐坐,挑個質量好點的?!?/br>一聽到那句“質量好點的”,牛二的叔叔就樂得合不攏嘴,只有呵呵傻笑的份。陳梓琛當然希望能和許可多點接觸,只是這頓飯姜允諾吃得相當郁悶,牛二老叔的一雙眼睛有意無意就往她身上繞。本以為飯局完了可以回去,誰知又被陳梓琛拉著一起到了夜總會。包房里,每個單身男人旁邊都貼著一兩枚美女。唯獨陳梓琛沒要,他笑著對姜允諾說,“早聽說國內的夜生活豐富,的確不是一般的腐敗,咱們就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br>姜允諾似乎沒聽見,端著酒杯,眼神游離在沙發的另一端。陳梓琛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繼而笑道,“看來你老弟是這兒的????!?/br>她這才醒過神來,只覺得胸口悶悶的,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九點多了,走吧,這里怪悶的?!?/br>陳梓琛挺瞧不上這幾個土皇帝,眼前的狀況頗有些烏煙瘴氣,呆了一會兒覺著沒意思,于是帶了姜允諾起身告辭。許可正應付著牛二的叔叔,一邊沖陳梓琛他倆點點頭,一邊就著身旁美女遞過來的酒杯淺酌一口,自顧不暇。出了夜總會,姜允諾深深呼吸著夜里冰涼的空氣,寒意刺激著心臟,。陳梓琛感嘆道,“燈紅酒綠,香車美人,難怪我那幾個朋友一回國就忙著離婚,人啊,一旦涉足了這個大染缸,多有自制力的也能墮落了?!?/br>姜允諾附和地笑笑,不愿多說,招手攔了輛出租,回酒店。她離開的那樣匆忙倉卒,仿佛想把那個人遠遠的拋在腦后,想要從此忘記他的一顰一笑,忘記剛才他把手擱在其他女人腰間的那一幕。她早已選擇了旁人,又如何能這么苛刻的要求他?許可喝著酒,只感到疲倦異常,心里徒然間空落落的沒點盼頭。一直以來,他忙著工廠,忙著應酬,忙著敷衍這些無聊透頂的混蛋,透支著精力和時間,透支著腦海里的空白畫面,此時卻發現,這一切都毫無意義。如同忙碌了一整年的農民,到頭來卻只能對著顆粒無收的土地。他暗自嘆了口氣,交待劉鑫,“你在這兒陪陪他們,留點神,別太出格?!蹦桥6氖迨宥祭锎е窈竦男欧?,懷里抱著香艷美